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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心存疑惑。
想要直接问,终究是身份有别,无从开口。
不问,隐约之中,又觉得孟昶的来意与玉静瑜有关。不然,她还真是想不出来,孟昶一个大男人,来找她这个有夫之妇,到底有什么好商量的。
佘映情见她神思恍惚,眸光微微闪烁了下,妆容精致的脸上划过一抹深思。
下一瞬,她却霍然起身,悠然自得的掸了掸衣裙,拢着袖子,斜睨着她,神色略显古怪,“之前,我还有想要告诉你的心思,只不过现在嘛,你的态度如此不好,我这心思也瞬间没了。等我何时有了这兴致,再跟你说吧。告辞!”
语毕,她就径自离开了。
顾惜若猛然回神,顿时哭笑不得,望着那一步三扭的曼妙腰肢,忽觉这个世上的奇葩还真是挺多的。
感慨之余,她也没有继续追究,更没了往床上一躺好生歇息的心思,命人进来,给她整理好着装,就摆出阵仗,往驿馆而去。
自从佘映雪被她吊在谌王府的门口上,她就不再去考虑可能会面临的问题。横竖她的身份摆在那里,想要解决什么,也算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如今,朝堂内外,一片平静。
又或许,平静只是一种表象,隐藏在其下的波浪,远比她想象的,要汹涌澎湃得多了。
她无心理会,唯一关注的,只是东梁国那边的动静。
佘煜胥来了那么一出后,佘映雪和佘煜霖的处境,也是可想而知。
且不说,对方和他们之间的种种纠葛,单是阴差阳错被佘煜胥连累,也足可以让他们失去任何可以谈判的筹码。
如今这种处境,但凡是有点脑子的,都可以看得出,最保险的方法就是乖乖的待在驿馆里,一旦走出驿馆的大门,说不定就会成为苍京百姓菜叶下的冤魂。
也就只有佘映雪那般不知死活的人,才会在这个时候招惹上她。
若说此前,她对身怀有孕的佘映雪心生怨愤,甚至在将她吊在谌王府大门上方时,隐约还有一些愧疚。
不过,在历经了如此多的事情后,她也想明白了,就算佘煜胥所做的事情,牵连到了佘映雪和佘煜霖等人,那又怎样?
人和人之间,怎么都没有干净的关系存在。
再者,佘映雪本就不是无辜的。
她可没忘记,东梁国使臣进入苍京的目的,更没忘记,当初佘映雪是如何挑衅她,如何想要插足到她和段天谌之间,如何不知廉耻挺着别人的孩子侮辱段天谌的清誉。
以前是她太傻,才会担忧这个那个,害怕自己的嚣张狂妄伤到了无辜的人,让自己陷入所谓的“良心”当中,而今猛然意识,才发现自己终究是太嫩太天真。
走在这条路上,注定需要舍弃很多东西。
什么是黑,什么是白,此二者之间的界限,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顾惜若悠悠发出一声叹息,绵长细微,如屋檐下摇晃的秋雨雨丝,微风拂过,断成一段一段的,支离破碎。
“王妃,咱们为何要如此大张旗鼓的?没这个必要吧?”看着掀起帘子,好奇的望着车外景象的顾惜若,青冥打马到车旁,颇是不解道。
顾惜若抿唇噙笑了下,掩不住那份炫目动人的狡黠,“有没有必要,咱们说了不算。这些东西,本来就是摆在台面上,让旁人看的,咱们只需要稍微演绎,就收获颇丰。如此划算,又何乐而不为呢?”
青冥眉心一跳,直觉上,并不认为这就是王妃的真心话。
他虽是小小的属下,可也从往日的相处中,觉察到这个王妃的喜好——平生最讨厌的,便是做戏和做戏的人。
如今,她又怎么会去做令自己讨厌的人?
顾惜若淡淡瞥过他疑惑不解的神色,继续道:“青冥,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些事情,我们可能觉得为人所不齿,不屑于去做,却也不得不去做。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我之前那样过得肆无忌惮,也不是所有的时刻,我都能活得那么肆无忌惮的。之前的事儿,或许错不在于我们。可难保佘映雪不会发疯,不管不顾的咬死咱们。到时候,我被她泼了脏水,岂不是很冤?另外,一旦此事被有心之人加以渲染并利用,将佘映雪怀孕的消息散步出去,到头来,你可知道会造成怎样的后果?”
怎样的后果?
青冥还是没跟上她的节奏,控僵的手紧了紧,私心里觉得王妃真是杞人忧天。
此等事情,就算是散播到苍京的每一处角落,众人的视线也只会停留在“东梁国公主未婚先孕不知廉耻”的真相中,其他的,谁还会去关注?
要他说,就该将这消息尽快散播出去,让苍京百姓的口水淹没掉那个没脸没皮的东梁国公主,然后王爷和王妃就可以过上幸福的生活,最好再生几个小娃娃,羡煞他们这些没成亲的可怜属下。
可是,青侍卫,你确定小娃娃生出来后,还有你们这些可怜属下的存在之地么?
许久没见到他回答,顾惜若狐疑的瞅了瞅他,继而淡淡道:“我实话跟你说吧,若是那消息散播出去,旁人或许会为佘映雪未婚先孕所不齿,可一旦被有心人引导,众人的注意力就会转移到其他的问题上。”
“嗯?什么问题?”青冥后知后觉。
顾惜若忽而失笑,无奈摇头,平静的叙述着,“比如说,佘映雪到底是哪里惹到了谌王妃,值得对方对一个弱女子下如此毒手。又比如说,谌王妃此举,究竟是出于本心,还是背后有人授意?若是出于本心的恶念,那么将来你家王爷那啥啥后,就给那些有心之人留下了把柄,于咱们不利。若是背后有人授意,那情况或许就变得复杂了。可不管如何,咱们都是吃亏的那一方。”
青冥却不这么认为,“王妃,属下记得您说过,名声什么的,都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不计较也罢。如今又何必在意旁人如何说?再者说了,以王爷手中握着的权势,看谁不顺眼,直接灭掉谁,不就可以了吗?”
顾惜若冷汗滴滴,内心里却是懊恼不已。
她错了,错在不该给这只灌输这么多“先进”的思想,导致现在说起“名声”这回事儿来,他比自己都要看得开看得淡定。
可是,哥们,你确定你家王爷手中的权势已经大到能够镇压百姓舆论的地步了么?
她偏着头,努力的想了想,还是觉得很有必要扭正青冥这只的思想,否则将来被这只拖了后腿,可就后悔莫及了。
“青冥啊,以往我的确那么想过,那时候年少轻狂不懂事啊,说出来的话,自然也不能任何时候都当真。从今天开始,你就把这话给我忘掉,一言一行皆要听我的指示。”
说着,她就仰起头,葡萄般黑亮的眼珠子滴溜溜直转,仿佛蛰伏在暗处里的小兽,遇见自己感兴趣的人和事,瞅准时机就会蹦出来,那么的出其不意。
青冥抬袖,擦了擦额头上莫须有的冷汗,只觉王妃这个模样,大有往“奸诈”路上一去不复返的趋势。
忽然之间,他说不出该庆幸还是该悲哀。
说了那么多,顾惜若似乎也有些累了,轻轻放下帘子后,就抱着枕头,懒懒的躺了下去,扯起身侧的软被,眯着眼,看着那厚重的车帘出神。
似乎冬天渐至后,懒惰的毛病也逐渐养成,缩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偶尔看看书,下下棋,再不济,也可以拿某个尊贵的王爷开玩笑。
似乎,日子过得倒也还随心所欲。
当然了,若无这些烦心事,就更美好了。
想着想着,她兀自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中,不多时,就歪着身子抱着小枕头睡了过去。
……
再醒过来时,已经是半个时辰后。
顾惜若揉了揉双眼,毫无形象的伸了个懒腰,待胸腔中那股积郁的闷气悉数散去后,她才弓着身子,撩起车帘,慢悠悠的走了出去。
见她出来,青冥顿时长舒了一口气,笑眯眯道:“王妃,您可终于醒了。属下都叫你叫了好久了呢!”
顾惜若忍不住蹙眉,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幽怨?
她不过是睡个觉而已,总有睡醒的时候,不至于这样守着吧?
看了看面前安静挺立的驿馆大门,她眸光闪了闪,撩起裙摆,跳下了车门,静静站了好一会儿,才抬步往里走去。
潜意识里,谁也没有觉察此举有何不妥,似乎更忘记了,如今这个驿馆并非是王府,拜访之前应提前禀报的事实。
一路畅通无阻,偶有下人遇到声势浩大的队伍,也立即退到路旁,恭敬的跪地参拜。
顾惜若目不斜视的走过,以往还对此番类似于资本家剥削人的无耻行径颇为不齿,可在经过那么多次的熏陶之后,她也终于习惯了这样高高在上的感觉,也终于融入了这个世界森冷残酷的游戏规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