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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了个爹,她不会告诉他,打一开始她就心怀怨愤了。
想到这里,她也没了多说的兴致,爱理不理的道:“好心当成驴肝肺。随你吧。你若是不信,我也没办法。就此别过了,再见。哦,不,不见。”
她可不是个有耐心的人,想要旁敲侧击探寻到什么,那绝对是不靠谱的。
佘映情这个如意算盘,可真是打错了。
佘映情顿觉诧异,脑中飞快的闪过好多个念头。
眼见她爱理不理的离开,佘映情心中也是无奈,在她错身而过的瞬间,猛地拉住了她的胳膊,忍不住放软了声音,一脸讨好,“谌王妃,我不过是随口问问,你何必如此不耐烦?”
顾惜若抬头望天。
她的脾气,熟悉的人都知道,想要让她对一件事儿有点耐心,那可是极其轰动反常的。
佘映情这个女人,难不成还希望借此机会吸引她的注意力?
她偏过头,凉凉的瞥了眼,摸着下巴道:“你确定,你要让我感到耐烦?被我盯上的人,最后结果可不都是好的。”
佘映情不期然的对上那双眼睛,忽觉像是被什么冻到了般,不自觉的收回了手,那双眼睛太过于明亮,仿佛多看一眼都会觉得浑身上下清爽干净。
可于她而言,那样的清爽干净,不过是对那双眼睛的亵渎。
罢了,那就这样吧。
她垂眸,遮住眼瞳里一闪而过的苦恼和暗淡,仔细玩弄着自己的指甲,漫不经心道:“方才是我不对,竟妄图想要窥探些什么。不过,谌王妃,也不是离了你,我就无处可去。此次过来,也不过是念着那次生死共度的情分。若是你觉得不耐烦,我自然也不会多加叨扰。”
不过,虽然这么说,她也没有立即离开的意思,只是静静的站在顾惜若面前,眉目含笑,眸底深处隐有光芒缓缓流动。
顾惜若心中一动,正欲开口说些什么,却被某个厚颜无耻的人抢先,“四姐姐,谌王声誉极好,自身也是个极其注重身份的人,你要想进入谌王府,是否先要得到他的允许?”
这么说着,佘映雪就走到顾惜若的身旁,带着独属于一国公主的骄傲,看着佘映情就像是看什么脏物般,格外的鄙夷和蔑视。
似乎还觉得不过瘾,非要找个人给她附和,她看向顾惜若,巧笑嫣然,“谌王妃,本宫说得可是正确?”
正确?
顾惜若暗自冷笑不已。
她是不清楚这两姐妹的恩怨纠葛,可若是她二人私底下解决,也不是不可以理解的事情。
奈何这佘映雪实在是太没有眼色,竟敢把事情扯到了段天谌的身上,还好死不死的意图挑衅她!
真当她是吃素的吗?
哼,她若是不好好治治这个女人,旁人兴许还不知道她是有多文武双全了。
但见她咧嘴一笑,纤纤素手指着旁边躬身站立的路管家,笑眯眯道:“路管家,你来告诉映雪公主,这谌王府的主子是谁?”
路管家不傻,自然从这位女主子云淡风轻大语气里窥出了些许异样,想也不想道:“启禀王妃,王府的主子,便是王爷和您。”
顾惜若点了点头,看了眼佘映雪乍然难看的脸色,继续问道:“那你继续告诉映雪公主,对于我的话,当初王爷是怎么吩咐你们的?”
路管家冷汗滴滴,搜肠刮肚了好一番,淡淡回道:“回王妃的话,王爷曾说过,王妃的话,王府诸人必须无条件听从。若是有人意图对王妃不敬,决不饶过。”
顾惜若笑得得意,下一瞬倏地冷肃了脸色,扯着佘映情的胳膊,头也不回的往里走去。
“路管家,那你可要牢记王爷的命令了。你给我听着了,如今我不想看到这个映雪公主,你赶紧把她赶走。若是让我看到她的影子,你就自去领罚吧。”
佘映雪顿时傻了,即便不回头,依旧能够感受到射向她的异样视线。
若是她直接被拦在了谌王府门外,她还有何颜面去应对接下去的事情?
不,绝对不可以!
思及此,她顿时慌了,连忙冲渐行渐远的顾惜若喊道:“谌王妃,你别太过分了。本宫怎么说也是东梁国的公主,你这么做,就不怕给谌王招惹来无妄之灾吗?”
回答她的,是从空中飞出来差点砸到她脸上的一只臭鞋。
佘映雪立时铁青了脸,胸脯也跟着一起一伏的,瞪着顾惜若的眼神里满是无法消除的怨恨。
“我早就警告过你,来此就要安分点。谌王妃可不是皇宫里那些鼠目寸光的女人,你在皇宫里千锤百炼出来的那一套,对她而言,绝对是不够用的。”佘煜霖冷着脸走到她面前,冷着声音警告。
佘映雪被顾惜若那般折辱,心中的怒火早已泛滥成灾,此刻又听到佘煜霖这番风凉话,一时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想也不想就怒斥出口:“三皇兄,胳膊肘向外拐,也不是这么拐的。这一路上,你处处都在替谌王妃说话,莫不是看上了她……啊……”
啪的一声,佘煜霖毫不手软的扇了一巴掌,阴沉的脸上染上了些许阴鸷,看起来竟如黑夜里走出来的幽魂,教人心惊胆战。
佘映雪捂着火辣辣的脸颊,痛极却不敢喊出声,一股寒气将她覆盖,如置冰窖。
她默默的吞咽了几下口水,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心下一慌,连忙挤出一丝笑意,讨好道:“三皇兄,刚才是我口不择言了,您可千万不要在心上啊!要怪,也就怪谌王妃太过嚣张跋扈了,竟无视咱们的身份……”
不想,听到她这样的话,佘煜霖却是冷笑了起来,逼上前,冷冷问道:“身份?你以为你有什么身份?”
佘映雪微怔,拧眉看着他,颇是不解。
什么身份?
这不是很清楚的事情吗?
她可是东梁国的公主,是亓云帝的掌上明珠,还是……
“又在做你那虚无缥缈的梦了吗?”见她脸上一一闪过不甘、高傲等诸多神色,佘煜霖用脚趾头想都可以想得出来,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若不是两人绑在了一条绳子上,他肯定不会与这个愚蠢无知高傲如花孔雀的女人多说一句话。
他瞥了眼躬身站立在旁边的路管家,心里暗自哀嚎了声,将佘映雪扯到旁边,厉声警告:“我再次警告你,你若是嫌这里的日子太无聊了,我不介意直接把你送回去。当然,若是你觉得这条命活得太长了,也大可以去招惹谌王妃。但是,别怪我事先没警告过你,出了什么事儿,不要把我也扯进去。”
如此一来,这是要跟她划清界限了?
纵然此前有多倨傲自满,此刻也被佘煜霖突然摆出来的一手给吓到了,她紧紧的拉扯着佘煜霖的衣袖,脸上极其不自然道:“三皇兄,我知道错了。我发誓,以后绝对不会再犯这样愚蠢的错误了。你可不能撇下我不管啊!要知道,当初父皇派我到了苍京,其中的目的,想必你也可以猜到一二。若是误了父皇的事儿,那可就不好了。想必,你也不希望回去之后被父皇责骂吧?”
经她这么一提醒,佘煜霖才猛然意识到其中的关系,一时间神色莫辨。
一开始,他就被父皇特别嘱咐,不管在苍京发生了什么事儿,务必要保护好他这个七妹妹的安全。
起初,他并不是很放在心上,私下也以为,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能够凭空惹出什么天大的祸端来。
此时此刻,他却是悔不堪言。早知道这个女人是洪水猛兽,他就是死,也不会接下这样看似风光实则风险无比的差事来。
瞧他都经历了什么?
在岐城时,佘映雪和谌王妃杠上并险些闹翻,他好说歹说才把谌王的那股恶意给消去;在快到苍京时,又遇到了穷凶极恶的刺客,扰乱了使团进京的时辰,也白白遭受了一场虚惊;再到前几日,他们尊贵的太子殿下,竟然挟持了苍朝的皇帝,直接将他们这些所谓的“使者”推到了刀山火海当中。
如今,只差一道命令,他们就会人头落地。
他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佘映雪一直注意着他的动静,见他如自己所料那般,神色稍微缓和了下来,暗自松了一口气,得意不已。
被自己的父皇有目的的送到这里,做一颗棋子,本就是她最不愿意提起的事实。
自小如众星捧月般享受着最尊贵的一切,不成想,到头来,竟要接受这样近乎屈辱的安排,她怎么都觉得不甘心。
可纵然再怎么不甘心,此刻于她而言,这个棋子身份也都是她的护身符。
唯有紧紧的怀揣住,她才能让她这个三皇兄心甘情愿的为她所用,亦为她收拾烂摊子。
棋子又如何?
棋子本身就有价值,她又不是傻的,为何不在彻底失去效用之前,将自己所应该享有的一切尽数享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