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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
顾惜若一把甩开那盘猪蹄和猪血,踩着跌碎在地的盘子碎片,怒气冲冲的冲到了段天谌的书房,砰的一脚踹开门,也不管某个人还在商量着公务,揪起他的衣襟就龇牙咧嘴道:“姓段的,你最好给我一个完美的理由。否则,我跟你没完。”
段天谌瞥了眼身后跟着的青冥和青云等人,心中有些了然,挥退了书房内的其他人后,便将她拉到自己的大腿上,静静的看着她,一言不发。
顾惜若被他这样近乎哀怨的目光刺激到了,伸出两根手指,狠狠的戳着他的两只小酒窝,犹自不解恨:“你别搞什么沉默以对,我告诉你,那没用。今天,你一定要给我一个说法,到底抽了什么风,竟然要我去做针线活儿?你又不是不知道,从小到大,我何时拿过针线了!”
段天谌抿唇轻笑,而后被某女恶狠狠的警告了下,才换上一副忧愁的神情,哀怨的叹了声,颇是无奈,“若若,正是因为知道你没拿过针线,才想要你去学啊!”
顾惜若抬起下巴,一脸委屈,“理由呢?”
“理由嘛,这个暂时不能告诉你。横竖你要相信,我绝对不会让你做无用功。”跟顾惜若相处久了,段天谌也学会了很多从她口中蹦出来的新鲜名词。
有些不是很了解的,还当场缠着她解释其中的意思。
如今用起来,反而是要比她更为顺口了。
顾惜若低垂下头,满心满眼里都是委屈,纤长浓密的眼睫毛垂下来,隐约有泪光闪现,活脱脱就是只被人抛弃的小狗。
段天谌心中不忍,差点就没忍住要告诉她真实原因的冲动,可为了大局着想,就在开口的那一刹那忍住了,只是伸手抚摸着她的脸颊,笑着道:“若若,这段时间,你就先听我的,好不好?”
顾惜若连忙从他大腿上跳下来,一个潇洒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去。
“好!有本事,这段时间,你就给我乖乖的睡在书房,不要踏入我的房间半步。若是你敢,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气死她了!
刚才她明明看到,他就已经快要告诉她了,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却在出口的那一刹那,变了主意。
她就不信,某个人真的能够忍得住。
……
不过,这次顾惜若真的低估了段天谌的决心和毅力。
一连好几日,别说踏入她的房门了,但凡是有她在的地方,根本就不曾见他出现过。
为此,她还一度怀疑,那日她说的话是不是重了,还特意吩咐青冥去书房查探虚实。
可得回来的结果,除了让她好好学习针线,连一丝口风都不透露。
彼时,顾惜若正在努力的抓着绣花针,听到这样的回复,当即将那枚针拗断。
“好好好!竟然瞒我瞒到如此程度,段天谌,你可真是好得很!”
青冥紧紧的低下头,沉默着承受她的怒火。
不过,他心里却也是颇为不解,王妃都气到这个份儿上了,王爷居然也不知道收敛一下。
每日的任务都安排得满满的,王妃又是个暴躁的性子,能够按照他的意思,静下心来好好学才怪了!
如今,连“段天谌”这样连名带姓的称呼都叫出来了,可见这位女主子被气到了何种程度了。
但愿日后王爷不会后悔今日的隐瞒啊!
他正这么想着,却见顾惜若已经将手里的绣品丢给那绣娘,“拿着这东西就给我离开,给你那位主子交差去吧!我这里庙小,可装不住他的人!”
话落,她便背转过身子,一副不愿待见的模样。
那绣娘手忙脚乱的接过,翻开看了看,双眼顿时一亮,连忙啧啧称叹:“王妃可真是蕙质兰心啊!这才没几日,绣工便如此出色了,王爷知道了,肯定会十分高兴的。”
青冥心中一紧,看着那背着的手已经紧紧握起来,连忙将那绣娘请了出去,生怕火山爆发起来,天昏地暗,池鱼遭殃!
待他重新返回来时,顾惜若才颓然的坐在桌边,双手托着鳃,颇是无奈,“青冥,你说,他是怎么了?可是受了什么刺激?别的不要求,偏偏还要我去学什么女红!这不是坑人的吗?”
青冥冷汗滴滴。
若是他知道原因,他也不必夹在两位主子中间,做得里外不是人了。
可关键是,他几乎是动用了所有能够动用的关系,甚至连青擎那根木头都绞尽脑汁旁敲侧击了,也没探查出个所以然来。
他抬眸,看了看唉声叹气的女主子,动了动唇,连忙道:“王妃,您也不必如此沮丧!王爷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用意,到时一定会告诉您的。与其现在就去绞尽脑汁的猜,不如放宽心,等待王爷的答案!这样,您学习起来,也不会那么枯燥无味啊!”
顾惜若抱头,烦躁的嗷嗷叫了几声。
她在意的,不是要去做针线活儿,而是段天谌的态度。
到底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居然还会到了此等隐瞒的地步?
这样的行事作风,就由不得她不怀疑多想了。
而事实上,这几日为了琢磨出一个能够说服自己的理由,她的头发都不知道掉了多少了。
可恨的是,某个人依旧怡然自得的过着他的小日子,丝毫都没有妥协的意思!
就在这时,青云忽然从门口跑进来,见她状态不是很好,急促匆忙的脚步声猛地刹住,在顾惜若看过去时,倏地垂下头,恭谨安分。
“怎么了?”顾惜若明亮的眼珠子转了转,刚升起来的光彩又在瞬间熄灭下去,有气无力的用下巴磕着桌子。
青云眼角微掀,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顾惜若,低声回道:“启禀王妃,门外来了两个人,自称是您的朋友,此刻正在外面与路管家争执不休。您看,是否需要过去看看?”
她的朋友?
顾惜若懒懒掀起眼角,歪着小脑袋想了想,终究是没想出,有谁敢自称是她的朋友的!
心下狐疑时,她也懒洋洋的起身,当先走了出去,“那就去看看吧!”
……
谌王府的正门外,已经站了好些百姓,纷纷睁着好奇的眼睛,盯着王府门前争论不休的几人。
路管家额头上已经沁出了汗水,胡乱抹了把,暗道流年不利。
他守着谌王府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过如此难缠的人物,而且对方还是个女子——
衣着暴露,言行无忌,一来到王府门前,就嚷嚷着要闯进府里,丝毫教养分寸都没有。
这样的人,别说与王妃沾上边会平白辱没了王妃的名声,就是她踩踏的地面都会因此变得脏污不堪。
尤其,一个未婚姑娘家,身边居然还跟着一个男子,那双手还无所顾忌的往那男子身上游走,一看就不是正经人家的女子!
他若是敢放入王府里,估计王爷得狠狠赏他几百军棍。
“姑娘,你还是回去吧。这里可是谌王妃,不是你能够来的地方。”第一百三十八次,路管家抹着汗耐着性子赶人。
佘映情瘪瘪嘴,仰首看着那金光闪闪的匾额,第一百三十九次坚持:“抱歉,谌王妃不出来,我就肯定不会离去。再者说了,将客人拒之门外,就是你们谌王府的待客之道?”
路管家不欲在此问题上多谈,只因之前一百三十八次的“惨痛教训”充分说明了一个事实:这个女人牙尖嘴利,说辞也是一套一套的,根本就不是他能够说赢的。
在这个时候,他总算没辜负自家王妃的“顾惜若式武力直接法”,不谈了,大手一挥,直接站到了谌王府的侍卫身后,喝令——轰人!
佘映情的脸色霎时变得难看无比,可即便如此,依旧抵挡不住那妖娆的气韵。
正欲上前辩驳一番,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道讶异的叫声:“哎呀,这是谁呢?为何落到了如此境地,竟被谌王府的管家轰赶了?”
听到这久违的声音,佘映情眸光微闪,唇角却不自觉的上扬起一抹难以名状的妩媚弧度。
那一刹那,她妆容浓郁的脸上竟多了几分顾盼神飞的风情韵致。
她没回头,却闻到一阵好闻的脂粉味儿,伴随着那轻声细语缓缓而至:“哟,这不是四姐姐吗?四姐姐不去浪迹天涯,又怎么会闹到谌王府面前了?许久不见,妹妹可是有许多话,要跟四姐姐说的。”
佘映情暗自冷笑,垂眸看着那双白皙纤细且指甲上涂着名贵粉红描金豆蔻的手指,唇角的弧度却加深了几分。
在被触碰之前,她猛地缩回手,闪到一旁,拢了拢袖子,好整以暇的看着来不及换下笑容却又立即尴尬的人。
“许久不见,你这做戏的本事,是越来越炉火纯青了。”她静静的笑着,眼里却无一丝笑意,静立中也自有一股难以言说的妖娆风姿。
佘映雪唇角的笑意倏地一僵,眼里快速的划过一丝暗芒,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