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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微蹙眉,脑中似是有什么一闪而过,欲要追寻而去,却已不见踪迹。
下一瞬,她只觉倍加恶心,尽管自己十分坚定的知道眼前这个人不是段天谌,可一想到此人顶着这张脸与别的女人做那种事儿,胃里就翻滚得厉害。
弯下腰,揪着帕子,继续——
吐!
那男子的脸唰一下就黑了,瞪向顾惜若的眼神里满是冰柱般锐利刺破血脉肌肤的冷意。
而那寂寞风骚女则衔着浓浓的兴趣看向顾惜若,拨开眼前的花束,一步三摇的站定在距离她不远的地方,端着下巴审视着她,一言不发。
此情此景,日后却让一度让顾惜若以为,她这般毫无形象的呕吐都可以成为人世间最唯美的画面。
当然,这都是后话!
此时的顾惜若是没那个心思去辨别这个女人的眼神和肢体动作的,微风拂来,将风骚女身上的脂粉香吹向她所在的方向,她急速往后退去,拿手在鼻子处扇了扇,俨然一副嫌恶的模样。
那女人立时白了脸。
须臾,她忽而笑了,托着腮,饶有兴味的看着她,那五指上涂着的玫瑰紫描金花丹蔻,在明媚的阳光下显得格外醒目,越发衬出那张脸的妩媚动人。
“你是谁?为何会闯入这里?”她挑了挑长而细的眉,声线绵软,教人一听i就感觉骨头都酥软了下来。
顾惜若不想去理会这个人,低头查看了下自己的衣袖,发现没漏掉什么,连看都不看那两人一眼,转身,抬步,离开。
那女人自然不会就这么放她离开,“哎”了一声,拨开阻隔在两人之间的花束,追上去欲要阻拦住她的去路。
身后那男子见状,眸光骤然一紧,急忙大步上前。
就在这关键的时刻,走在前方的顾惜若猛地回头,动作迅疾如貂,在那女人还没反应过来时,她已经扣住了对方的一只胳膊,与此同时,追上来的那名男子也扣住了那女人的另一只胳膊。
双方顿成对峙之势。
顾惜若冷冷挑眉,看着那名男子,不经意间捕捉到他眸光中一闪而逝的冷芒,黛眉微蹙,冷声呵斥:“你放开!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了!”
那男子笑了起来,声音粗哑难听,手下的动作没有丝毫放松,甚至在无人窥见的时刻,那双眼里快速的划过一抹阴鸷。
他看了眼夹在二人中间的女子,阴阳怪气道:“公主,你说,要不要我放开呢?你要清楚,站在你面前的,可是苍朝最嚣张狂妄的谌王妃。你确定要让我放手?”
顾惜若心下诧异,面上却不动声色,只一双明亮的眸子骨碌碌打转,直把那女子看得眉头紧皱,心生不悦。
她无意理会,暗自诧异着这名男子的身份。
一眼就看出她身份的人,不是苍京之人,便是曾经在岐城和谟城见过她。只因活到这个岁数,她所去的地方,无非就这三处。
而那男子在看到她时,眼里情绪隐藏得极深,乍一看去,恍若深渊寒潭,沉得很深,却也很冷。
那是和她有过节,甚至是有仇的人?
她没多言,眸光几番变幻,最后竟重归于平静,却是把男子对女子的称呼给忽略掉了。
那男子对此似是颇为惊讶,正欲出言挑衅,却挨了那女子一记冷冷的警告,识趣的不再多言。
“倒是个清丽绝尘的美人,可惜就是太暴力了。”那女子转而回头看顾惜若,伸手欲要抚上她的面颊,却被她凌厉如刀的视线吓住,讪讪然的拿开手,笑得无比妖娆,“谌王妃是吗?不如就跟了我吧。我保证,不出几日,肯定让你成为一个真正的女人。”
顾惜若嫌恶的看她,自动脑补出她站在青楼门口被老鸨勾搭的画面。
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见她不语,那女子眼里的兴致更浓,不依不挠道:“谌王妃,你长得倒是很不错,只是这气质太清冷了,这手段太暴力了。不如就应了我吧。我保证……”
话音戛然而止。
顾惜若细细的摩挲着女子的脖颈,紧接着一寸一寸往上移,一指勾起她的下巴,动作轻佻如纨绔子弟,就连那神情都是出奇的玩味。
那女子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竟会被反调戏,忽觉气恼不已,尖叫着道:“你把手拿开,否则我就让你永远都走不出这个地方。”
顾惜若兴致颇浓,凉凉道:“我现在不也是没法离开吗?机会难得,能多调戏一次是一次,你说呢?嗯?”
她刻意凑到那女子的颈项旁,不停的喷吐着热气,不经意间瞥见脖颈处所起的鸡皮疙瘩,眸光骤然一紧,斜睨上去,隐约窥见那紧绷的唇角,她忽然就笑了。
而随着最后一个“嗯”字出来,她勾着下巴的那只手也顺势下移,自她领口往下,一点一点,撩开那一层单薄的衣衫,露出肌肤上青青紫紫的痕迹。
她手下不停,做着最轻佻暧昧的动作,眸光却时刻注意着那女子的神色变化,澄澈干净得宛若山涧溪泉。
此刻,那女子所有的感官和理智都随着她手指的移动而去,根本就看不到旁边男子阴鸷晦暗的目光和顾惜若别有意味的浅笑。
眼见身上的衣衫被那只手一点点挑开,到了最后,竟只是象征性的挂在双肩上,身前青紫交错的痕迹,悉数暴露在阳光底下,活像是*裸的诱惑,更彰显着方才那一场野战的凶猛激烈。
那男子见状,双眸变暗,喉结上下滚动,忽觉浑身燥热,不自觉的松开了扣住女子肩膀的手。
不想,下一刻那女子就完完全全被控制在了顾惜若的手中。
男子暗恼,努力平复着体内的异样,还欲走上前,却被顾惜若厉声喝退:“给我站住。否则,我掐死她。”
这一刻,她的声音无比清冷,即便是炙热阳光都无法驱散那股无形中沁出的清冷,更别提残存有半点方才的轻佻和暧昧了。
其余两人纷纷怔愣了下,怎么都没想到,顾惜若竟会变脸变得这么快。
顾惜若暗自冷笑。
比做戏,她又岂能不会?
比脸皮厚,这两个人能比得过她?
直觉上,她不信。
她自认不是绝对的良善之人,尤其是身陷此种处境,寻不到出路时,更是只会寻找有利于自己的方法。
保全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而她也看得出来,这一男一女,皆没有武功,而且那男子似乎还对她手中的女子心怀惧意。
想到之前见识过的阵法,她忽然多了几个心眼儿,掐着那女子的手越发紧了几分。
“谌王妃,你手里的这个人,不是你可以动的。”那男子阴险一笑,无视那女子的眼神警告,自顾自道,“这个人,可是东梁国的公主。你若是动了她,只怕从此以后谌王府就多了几个女人了。”
公主?
顾惜若猛地扳过那女子的脸蛋,一点点的打量着她的眉眼,神色也由一开始的诧异转变成此刻的嘲讽,冷笑着道:“佘映雪是你什么人?”
那女子讶异的抬眸看她,随之想到了什么,忽而妖娆笑道:“谌王妃可真是观察入微啊!这一眼就看出其中的关系了。不过,你都这么问了,我自然没有不回答的道理。我名为佘映情,和佘映雪是一母同胞的姐妹。”
说着,她还得意的扬眉,妆容正浓,眉线婉转妩媚,尤其是那如丝媚眼,端的好风情。
顾惜若见状,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还真是足够妖娆,简直是天生的——尤物!
不过,她对东梁国的皇室公主没什么印象,经佘映情这么一说,倒是能从眉眼处窥出几分佘映雪的相似影子。
她低笑了声,忽而凉凉道:“原来是东梁国的公主啊!你们姐妹还真是一样的货色!一个未婚先孕,一个与人野外苟合。东梁国皇室的女人的教养,可真是让人倍觉恶心。”
甚至提到“恶心”这个词儿,她还特意捂住了唇,做出了一副呕吐的模样。
佘映情脸色无比难看。
虽说她自小不尊礼数行事荒诞,可从来没被人这么堂而皇之的贬损过。
这才刚见过一面的谌王妃,是否也太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她抿起唇,妖娆的脸因这简单的一个动作而发生了气质上的改变,张嘴就要狠狠警告一番,却听到顾惜若在耳旁啧啧叹道:“啧啧,我说佘映情公主,你这身材,实在是不行啊!你看,这胸都下垂了,看你年纪轻轻的,这么快就步入老年迟暮期了吗?还有,这臀部明显不够翘啊,这身上的肌肤不够光滑,摸起来手感也不怎么样啊!要我说,以后还是不要纵欲了,多跟佘映雪取取经吧,让她教你几招美容养颜的方法。”
她一边摇头,一边大叹可惜,这些寻常女子皆羞于启齿的话,此刻却被她极其自然的说出来,其余两人皆脸色涨红起来,也不知被气的,还是被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