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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动作如骤雨般急切,青涩中似乎还带着一抹义无反顾,甚至只是毫无章法的唇齿碰撞,磕磕绊绊里充斥着她内心里说不出的情绪。
段天谌喉间苦涩,却也将他的小妻子紧紧拥在怀里,用自己的回应去无声诉说着他的欢喜和爱意。
直到最后,他逐渐掌控了主动,引导着她的动作,纾解着她内心里复杂翻滚的情绪,在觉察到她的情绪渐渐趋于平稳时,他才将唇移开,双手轻轻抚着她的双颊,深深锁住她被泪水洗过的潋滟双眸,喉间随之溢出了一抹悠远绵长的轻叹。
顾惜若渐渐冷静了下来,双手撑在他的心口,带着哭腔道:“这里痛不痛?”
“不痛。”段天谌想也不想就摇头。
顾惜若哇一声又哭了起来,双手捶打着他坚实温热的胸膛,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你说谎……怎么可能不痛呢……怎么可能啊……”
段天谌勾起她的下巴,抬起袖子要为她擦洪水泛滥般的眼泪,可刚抬起却发现两只衣袖已经湿重湿重的,再擦上去,只能是挤出更多的水来,眉头紧紧皱了一下,伸手便扯过圆桌上铺着的桌布擦了上去。
“呜呜……段某人,你欺负人……”顾惜若狠狠打下他的手,嚎啕大哭里也没忘记换气骂人,“有你这么对人的吗?居然拿桌布来擦眼泪……呜呜呜……你欺负我……”
段天谌不管不顾,一只手抓住她的两只手,另一只手则拿着裹成一团的桌布给她拭泪,手下动作却是丝毫不轻柔,粗糙的触觉直让她频频皱眉,偏生他还在一旁说风凉话气人,“若若,你要真觉得这布不好,就赶紧别哭吧。不然,我还是得拿这块布给你擦眼泪,那得多不干净啊!”
顾惜若果真停了下来,只是小鼻子依旧一吸一吸的,瞪着双红肿成鸡蛋的眼睛,“恶狠狠”的瞪着他,嘟着个小嘴不满道:“段某人,你小气鬼喝凉水。拿桌布给女人擦眼泪,你这生活得是有多窘迫啊,居然连几块帕子都备不起?”
“嗯,你说对了。我的确过得很拮据,这衣裳都没得换了,改日你给我重新做几件?又或者,直接包养了我?”段天谌无视顾惜若目瞪口呆的神情,忽觉手心发痒,直接将她的脸当成面团揉,犹自喃喃低语,“哦,你说的那个词,是叫包养吧?我以后就由你来包养了,是不是什么事儿都不用我做了?”
顾惜若没答话。
一双亮得过分的眼睛直直盯着他,好像两束耀眼的光,穿透他内心多年的阴暗,将那些不曾向旁人袒露的角落照亮,随之潮湿被烘干,留下暖暖的阳光味道,隐瞒被驱散化解,晴空郎朗令他格外的身心舒畅。
他手下的动作忽然变得无比轻柔,如春风化雨般充满了一片暖融融,随之满足的叹息了声,含笑着道:“若若,你知道吗?母妃曾经跟我说过,不要沉浸在过去里。以前,我只能在过去里寻求活下去的勇气和动力;可如今,我已经不会沉浸于过去里了。因为我的过去里没有你,我只对有你的世界里存在着这一份难舍的留恋。”
顾惜若听了,鼻头又开始发酸,仰头又要哭,却被一旁虎视眈眈的某人拿着桌布邪恶的威胁警告,瘪着嘴,哭也不敢哭出来。
直到她的情绪彻底平静下来,段天谌才彻底松了一口气,伸手揽过她,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膀和后背,柔声道:“若若,我说这些,并不是想要让你哭,从而同情我什么的。我不需要什么同情,只是单纯的想要你理解我——一个真实的我。我想你知道,我不够好不够善良不够温柔不够文韬武略不够德行无双,更甚至根本就不够满足你心里的各种发达的幻想,可我……”
“没关系,够用就好!”顾惜若食指抵在了他的唇上,直接了断的打断他的话,神色认真而郑重,只是配上那张满是泪痕的小脸和红肿成鸡蛋的眼睛,却显得有几分滑稽。
段天谌怔了怔,随即嘴角一勾,双眼一亮,便用力的揉了揉她的长发,心里的激动虽没表现在脸上,可顾惜若却从他手下无意识的重动作中感受到了他此刻不属于她的情绪起伏。
在大婚书房详谈之时,她就曾经跟他说过,她不够美不够温柔不够知书达理不够才智过人,更甚至根本就不够他带出去见人的,当时他就回了句“没关系,够用就好”。
今日,她也把这句话送给他。
并不是对他的“不够完美”而心存贬义,而是觉得,他有多少缺点有多少阴暗,她或许看得不是很清楚,可这些不是不能改。
就算他是这么一个满是缺点的人,可没办法,她也爱上了。
更何况,她自己也有很多缺点,甚至有好多都不堪直视的,又怎么敢去奢求一份完美?
合适的,才是最完美的。
“段某人,以你这样的经历,完全可以向我提出申请,让我来养你。我现在十分郑重的问你,你愿不愿意做我的小白脸?”顾惜若捧起那张脸,神色却是格外的认真,可说出来的话却几乎让段天谌吐出了一口老血。
他觉得,这个话题必须得立即打住,否则这很可能会让他的小妻子越来越彪悍,以至于雌风大振,在某个特定的场合下,他就会吃很大很大的亏。
为着将来着想,他还是从现在就矫正起这个小妻子另类的思想吧!
后来,顾惜若又说了好几个不着边际的话题,可段天谌几乎都是讪讪然的模样,无奈之下,她也只能停止这种那种无厘头的想法,安安静静的窝在他的怀里。
门外,青冥和骆宇耳朵贴在门上,听着里头的动静,终于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和眼睛里的泪,互相对看了一眼,却恍若走完了自己的一生,眉宇里俱透着一股沧桑悲凉之感。
……
“若若,你不用担心我。这么多年,我都熬过去了,现在又有你陪在身边,我肯定会过得比以前好。”段天谌生怕她还会胡思乱想,又忍不住开口道。
顾惜若忙不迭的点头,挥动起自己的小拳头,小眼神阴恻恻,“你敢不过得好,看我不揍你!哪怕只是为了向我炫耀,你都不应该不对自己好一点的。”
这回,却是轮到段天谌忙不迭的点头,那模样,似乎生怕点晚了,她的小拳头会挥到自己的脸上一眼。
顾惜若这才满意的笑了起来,得意的扬着小眉毛,满脸的挑衅——独属于顾惜若的张扬与肆意似乎又回来了。
此刻平静下来,思路也变得异常清晰,顾惜若扯着他的衣襟,就忍不住开问:“段某人,之前跟你做对的那个蒙面人,就是你所说的东梁国太子?”
段天谌点头。
“可是,他为何要针对你?”总不可能是因为亓云帝和云贵妃之间传出的“绯闻”吧?
本来以为,段天谌又会跟她说起另一段故事,却不想,他也只是迷茫的摇头,淡淡道:“具体的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若我所料不差,应该跟东梁国的皇后,也就是佘煜胥的母后有关。”
☆、030 再次分开
“具体的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若我所料不差,应该跟东梁国的皇后,也就是佘煜胥的母后有关。”
这些年,他被佘煜胥压制着,费劲心思都在想着,如何才能摆脱他的束缚。
之前,他还不够强大,没有足够的渠道去搜寻有关于佘煜胥的有用讯息,以至于此刻说起来竟发现自己对那个人的了解已经是少得可怜。
顾惜若对了对手指,眸色里满是精光闪闪,“段某人,那为何他二人会想要夺取鸾佩?于亓云帝来说,究竟为何?于东梁国太子来说,那又是为何?”
段天谌脸色有心不好看,心中隐隐想到了一种可能,眸光顿时变得深沉如海,内含波涛汹涌,像是滔天巨浪要倾覆而出,要将这天地间的事情都尽数淹没其中。
许久听不到他的回答,顾惜若有些疑惑,一抬头却看到他那双阴鸷而嗜血的眸子,心尖儿不由得颤了颤,下意识的就握紧了双拳。
看见他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神色愈发显得冷沉难看,她有片刻的担忧和犹豫,片刻后,便见她猛地扯了扯他的衣袖,缩着脖子,怯怯弱弱的唤道:“段某人……”
段天谌被她惊醒,霍然回神,却对上那双明亮如星的眸子,不由得哂然一笑,握紧她的手,给予她足够的力量,“若若,别担心,我没事!虽说现在能够渐渐释怀,可就是还有些较为沉重的事情难以搁下罢了!不过,相信我,我会很快就从这些往事中走出来的。不管过去怎么样,将来都有你做伴,我没什么好担忧的。”
顾惜若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又反握回他的手。
他的手很大,即便她的两只小手尽数张开,也不能全部都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