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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婢女吓得身子一抖,双腿就那么软了下去,明哲恨恨的上前踹了一脚,正好踹在了那婢女的肚子上,白眼一翻,整个人就倒在了地上。
九姨娘哭声顿歇,惊恐的爬下床,去探那婢女的鼻息,待确定她还有一口气时,顿时松了一口气,站起身回过头,苍白着脸色,咬着唇,带着哭腔道:“大人,您何故发这么大的火?”
“你还有脸问?”明哲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扬手就是一个巴掌,她身形一个不稳,就摔在了一旁的桌子上,捂着脸颊,不敢置信的看着他,泪水在眼中打了好几转,才顺着红肿的脸颊滑落而下。
明哲犹自不解气,指着门口垂手而立的丫鬟,厉声叱道:“去!给本官把那些女人叫来!”
那丫鬟惊恐的点头,转身飞快的出门,却是在门槛处磕了腿,也顾不得揉上一揉,踉踉跄跄逃也似的出了门。
明哲恨恨的剜了九姨娘一眼,走到屏风外的椅子上落座,待看到房中凄凉的画面时,又愤恨的瞪着她,脸色阴沉得无以复加。
不多时,其余十七人慌慌张张的赶了过来,甫一看到坐在椅子上的明哲和跪在地上肿了半边脸的九姨娘时,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儿,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如履薄冰,齐齐跪下。
“见过大人。”一众姨娘忙捏着嗓子低声唤道,生怕突然叫得大声了,惹到了他的耳朵,也如九姨娘那般被你狠狠的扇一巴掌。
明哲没有应声,冷冷的扫过跪着的女人们,待看到抬头看他的十姨娘时,眼神微微一顿,便指着她冷声道:“你来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十姨娘低着头,遮住眼里一闪而过的亮光,随之低声回道:“是,大人。本来九姐姐和奴婢等人是想要带王妃去逛总督府的,不成想,王妃却不知不觉的走到了东跨院,奴婢等人想要阻拦,却已然来不及。后来,王妃叹了叹气,说是有事儿想要请奴婢等人帮忙,奴婢等人无法拒绝王妃,便应承了下来。可谁想……谁想王妃竟带着婢女入了奴婢等人的房……”
明哲闻言,眼前顿时一黑,只差没吐出一口鲜血。
这谌王妃分明是挖好了坑,等着她们跳下去。
偏生这些女人还一副毫无所知的模样,做足了模样,简直是蠢到家了。
他腾的站起身,冷冷叱道:“出了这样大的事情,为何没人去禀报?还是你们觉得,仗着本官的宠爱,就可以把自己当成主子了?连禀报都觉得很没必要了?”
十姨娘不答,只拿眼角偷偷的瞥了下狼狈的九姨娘,径自低下了头。
明哲转而看向九姨娘,又抬脚狠狠的踹了一下,她单薄的身子往旁边一倒,顿时磕到了椅子的棱角,额头擦破了皮儿,鲜红自内汩汩而出,好不触目惊心。
屋子里跪着的女人顿时抱成了一团,也没人去为她求情,倒是她力气惊人,竟在身子歪了之后,快速的跪直了身子,含泪将之前发生的事情大概的复述了一遍。
末了,她用手撑在地上,爬到明哲的脚下,拉扯着他的袍角,哭着道:“大人,奴婢这么做,是不得已的啊!当时,谌王妃想要让人去请谌王和您以及诸位大人过来,奴婢想着,与其让您在诸位大人面前丢……还不如咱们关起门来清算呢!要怪只怪,奴婢愚蠢无知,竟中了谌王妃的诡计了。”
明哲神色灰暗的盯着她,直到把她盯得头皮发麻,双手不自觉的松开袍角,才狠狠一甩袖,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在他身后,诸多女人含泪对视,彼此之间也没了冷嘲热讽的心思,纷纷站起身,扶着丫鬟的手,各自回了自己的屋子。
走出东跨院后,明哲回了书房,抽出暗格里的书信,怔怔的坐了好半晌。
遇到这样一对彪悍另类的夫妻,他也算是倒了八辈子的大霉!
恐怕,从今天开始,岐城的人都知道,他让女人帮忙掏钱的丢人事情了。
可回想起今日谌王的反常和谌王妃的动作,他忽然觉得额头青筋直跳,向来精明的脑袋倏地失去了反应的能力,猜不透这两个人的意图是什么。
他揉了揉眉心,手中的动作猛地一顿,指缝后露出精光闪闪的双眼,幽亮几可照亮黑夜。而后便见他霍然起身,背着手在书房里来回不停的踱步,脑中快速的捋着这短短几日的变故。
片刻后,却见他重重的落下脚步,绿豆眼里迸射出道道冷光,面向谌王所在的方向,冷笑了一声。
晋海昀能够调配城驻军,要么有他的文书同意,要么就该有调动兵马的令牌。
他怎么忘记了?
苏靳寅的令牌早就在谌王手中,若是对方想要借此机会做点手脚,让那些城驻军归顺,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更何况,苏晗能够放过晋海昀,为何就不能放了苏靳寅?
指不定他想要灭口的那几个人,都已经被谌王趁虚而入,收入阵营里了。
如此说来,他倒是鬼使神差的成全了谌王了。
他冷冷笑了声,转回桌案,看着那封书信,眼里竟闪过一丝令人心惊的执着,随即坐了下来,提笔在宣纸上挥洒起来。
不一会儿,却见他搁下笔,朝着空气喊了声:“来人!”
一个灰袍人转眼就飘身落在面前,不言不语的立于阶下。
“将此信传出去,从哪里来往哪里去。”明哲说着,手中的书信便朝着那灰袍人丢了过去。
那灰袍人连忙接过,却又听他继续吩咐道:“你去趟后山,将那里的暗卫拨出一部分来,换上府里护卫的装束,跟本官走一趟。”
那灰袍人暗自心惊,却还是赶紧应声,眨眼就消失在他面前。
窗边,日光强烈而炙热,透过碧纱窗,在地上投下斑驳的暗影,映出他脸上的神色变幻,如冰般森寒阴冷。
……
顾惜若背着手,绕着抬回来的一个个箱子,啧啧称奇。
段天谌在一旁陪着,看她时而皱眉,时而开怀大笑的模样,就忍不住揶揄道:“若若,往日怎么没看出来,你竟对这些身外之物如此有兴趣!”
顾惜若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拿起箱子里亮闪闪的黄金,吹了吹气,唏嘘道:“段某人,这你就不懂了吧?我是爱财,可谌王府里的钱财我又碰不到,你自然瞅不见我这副小财迷的模样。”
她顿了顿,还想说些什么,可在瞥见那人的揶揄目光时,猛然意识到方才的话很有歧义,连忙不自然的别过脸,也不去辩解什么。
段天谌笑着看她,直到她愤恨的回瞪过来时,才讪讪然的收回视线,却见骆宇大步走了进来,不管不顾的禀报:“王爷,明哲带着两队护卫往这边来了。”
话落,顾惜若和段天谌对看了一眼,皆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愉悦的笑意。
☆、015 变相软禁
“王爷,明哲带着两队护卫往这边来了。”
话落,顾惜若和段天谌对看了一眼,皆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愉悦的笑意。
“走吧,咱们去看看。”段天谌捋了下顾惜若垂落在鬓边的长发,握着她的手,走到了门前,神色冷静的看着走入的一群人。
明哲当先走在最前面,一身官服彰显着他作为一城总督的威严与气势。
他面色冷肃,八字须撇在圆圆的脸上,再衬上那双微微眯起的绿豆眼,整个人的气势就变得古怪而略显滑稽。
他身后跟着两队护卫,约莫四十人,个个神色冷寂,身材魁梧,尤其是呼吸绵长轻微,但凡是武功底子稍显不错的人都可以辨别出来,这四十多个人并不是总督府里普通的护卫。
顾惜若微微眯起眼睛,负着手,唇角噙着一抹饶有兴味的弧度。
这算是变相软禁吗?
若是,这个明哲还真是足够大胆的,居然敢对一朝王爷动了这样的心思。
“下官参见王爷。”明哲高举起右手,身后两队侍卫立即停下脚步,整齐而响亮的脚步落地声,似乎把地面震了震,扬起一股不大不小的烟尘。
他得意的冲着段天谌三人挑眉,走到门前的台阶下,象征性的拱拱手,比之以往,礼数却是要散漫得多。
段天谌神色冷淡,晌午的日光照在他的脸上,却融化不了那俊美无双的脸庞上满布的冰霜。
他眼角微微上挑,目光如淬了冰般,只一眼便让人后背发冷,“明总督这是何意?”
若是以往,明哲指不定还会有些顾忌。
可今日过后,他的心思也露了出来,根本就不屑于再维持着这层可有可无的表面关系,尊不尊重段天谌也显得很无所谓。
“回禀王爷,近日来,府中不太安宁,下官派这些护卫过来,也是为了您和王妃的安全。还请您谅解。”
明哲拱了拱手,待发现段天谌和顾惜若俱是神色不变时,眸光中厉色一闪,原本还有些客气的心思,瞬间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