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跪在了他的身后。
偌大的花园里,就只有段天谌和舒旭跪着。
段天谌却似乎与他们卯上了劲儿,没有立即叫他们起来,而是慢条斯理的问道:“诸位大人都在这里,不妨都想想,可能会出现什么意外。若是有什么是解决不掉的,本王就收回刚才的话。不然,此事就这么定了。”
明哲暗暗心惊,袖中的手不由得紧了紧,看着段天谌的眼神里盛满了疑惑。
几番接触下来,他也知道了谌王的一些性子,以他这样敏感而尊贵的身份,向来是提倡“一言九鼎”的原则的。
他可不认为,谌王是真的怜悯那些百姓。从皇宫里出来的人,骨子里都透着一股冷血无情,遇事最先考虑的,无非就是自己。
可此次,谌王却为了这样区区一件小事儿,当场说出了这样有违常规的话,到底是存着怎样的目的?
他握了握拳,给跪在身旁的齐鸣栗使了个眼色,便见齐鸣栗默默的咽了下口水,开口道:“启禀王爷,明总督所言,不无道理。岐城的地理位置极其特殊,城内的守卫士兵也很有限,若是因此耽误了边防守卫,那可就万死难逃其咎了。请王爷三思啊!”
“咚”的一声,齐鸣栗便朝着段天谌重重的磕了个头,声音略显沉闷,听得其他人心里一颤一颤的。
段天谌眼角微扬,双手握着酒杯,似笑非笑,“嗯。这个不必担心。本王已经将此事都安排好了。”
于是,他话音刚落,一阵金属碰撞的声音便慢慢传入了花园,直到响在了众人耳畔。
明哲紧紧握成拳,手背青筋直跳,死死的盯着走进来的人,满脸的不敢置信。待想通其中的关系时,他心里对苏晗顿时恨得咬牙切齿。
昨夜,他便让苏晗去解决了这几个看不顺眼的人,并命暗卫跟在了苏晗的身后,若是舍不得对这些人动手,便先解决掉苏晗。
可苏晗回来之后,直言已经处理掉这些人,后来暗卫也不曾出现禀报,他虽心中狐疑,却也以为事情顺利得手。
不成想,苏晗竟如此大胆,敢欺骗了他,很有可能还与晋海昀杀掉了那名暗卫!
晋海昀穿着一身银甲战袍,腰佩弯月大刀,脚步稳健飞快,目不斜视的走到与明哲并肩的位置,利落的单膝跪地,战袍铿然撞地,发出一声略显尖锐刺耳的声音,在偌大的花园里如波纹般回响起来。
“末将参见王爷。”他微垂着头,一身的战甲森冷肃杀,将柔和的日光无端的渲染出几分阴凉冷冽。
离他较近的官员有些受不住这样的冷冽之气,忍不住瑟缩了下身子,悄悄的挪离几步,他冷光瞥过,唇角冷冷勾起。
段天谌悠然靠在椅背上,双腿交叠起来,狭长的双眸里笑意温和,偶有一丝精光闪过,说不出的慵懒随意,不像是运筹帷幄的一朝王爷,倒像是温润如玉的翩翩佳公子。
舒旭半眯起眼,不经意的扫过那张悠然自得的脸,似是从不认识这样的段天谌一样,神色略显凝重,手中的酒杯也不自觉的捏变了形。
“晋副将,你来跟明总督说说,你都做了什么。”段天谌对舒旭的审视恍若未觉,修长如玉的手指轻轻的敲打在膝盖上,唇角里始终都衔着那一抹淡淡的笑意,似刀片儿,薄而轻盈,蓄势而发。
晋海昀抬头,眸光闪了闪,随之转头看向身旁的明哲,神色坚定,字字铿然:“回王爷,末将已经将岐城城驻军的兵马调配完毕,除去守卫和后备的力量,还可以拨出两千多人,用以维持城内的秩序。”
诸多官员里顿时涌起一股骚动,尤其是跪在晋海昀旁边的明哲,也猛地回头,死死的盯着他,绿豆眼里充斥着无穷无尽的恨意和杀气,直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晋、副、将。”许久,他才从齿缝中挤出这三个字,脸色紧绷,绿豆眼微眯,一副不认识此人的模样。
片刻后,他霍然回首,朝着段天谌抱拳,义愤填膺道:“王爷,晋副将不经下官允许,便私自编排调配岐城城驻军,已然犯了朝廷法规。如此目中无人,以下犯上的行径,简直是罪不容诛啊!”
段天谌眸光微闪,自顾自的转动着手中的酒杯,清澈的酒液在他手下缓缓晃动,似绸如浆,软而极具流动性,不经意间反射出的刺眼日光,引得他双眸微眯,平添了几分冷冽和不悦。
他没有说话,其他官员看着晋海昀的眼神里,满是同情之色。
苍朝有法规定,城驻军的支配调动,必须要经过一城最高官员的同意。
晋海昀不过是城驻军里一名小小的副将,即便是得到了谌王的点头,真要追究起来,也根本站不住理。
更何况,谌王若是不傻,也不会承认自己插手岐城城驻军的事情,这万一传回了苍京,便会落下一个“野心弄权”的罪名,于他的处境很是不利。
只是,晋海昀以为,他靠上谌王就万事大吉心愿得逞了吗?
明哲冷哼了声,内心里得意不已,眼角微掀,斜睨着晋海昀,冷笑迅速蔓延于那张圆脸上,看着晋海昀的眼神,便犹如看个死人一样。
默了片刻,段天谌才缓缓抬头,在掠过晋海昀那坚定挺直的脊梁时,垂了垂眼睑,依旧没有说话。
“王爷,总督大人,”晋海昀却是对着段天谌和明哲报了抱拳,继而朗声回道,“末将私自调配城驻军,自知犯下了滔天大罪,也不求能够脱罪,苟且偷生。今日之事,末将自愿领罚。可城北百姓的生死,却容不得末将忽略。还请王爷成全末将的一片赤诚之心,在处罚末将之前,让末将得以救出城北未曾感染瘟疫的百姓。”
“咚”的一声,他便重重的磕了个响头,宽大的额头瞬间红肿起来,隐约可见浮起来的血丝。
那声巨响,仿佛磕在了不少人的额头上,惹得他们纷纷扶住脑袋,似是要止住那阵突如其来的晕眩疼痛感。
明哲狠狠的皱起眉头,暗骂了句疯子。
晋海昀还真是好本事,居然敢拿自己的命来做祈求,他是料定了谌王要借他的手做事,还不舍得动他?
段天谌闻言,才真正看了他一眼,不痛不痒道:“按理说,本王不该插手此事。只是,城北瘟疫之事,若是不能得到很好的解决,将此暴乱之事传入了苍京,在场的诸位怕是都吃不了兜着走。既然晋副将有此决心,本王便念在你的一腔爱民之心,将你的刑罚予以推迟。”
“王爷!万万不可啊!”明哲大惊失色,冷不防惊呼出声,“王爷,您这么做,要将下官的颜面置于何地?若是晋副将犯了错,不但没受到责罚,还准予他执掌兵力,日后还有谁肯按法办事?苍朝的典法岂不是成了摆设了吗?请王爷三思。”
“请王爷三思!”众官员除了晋海昀和舒旭无动于衷外,纷纷附和起来。
段天谌冷冷扫视了一圈,如刀般锋利、如冰般冰冷的目光唰的划过众人的头顶脊背,不容置疑道:“晋副将有罪在身,的确不错。可自古以来不是还有‘戴罪立功’之说吗?此事,就这么定了。本王意已决,谁若敢妄自非议,就给本王去城北瘟疫区守门!”
众人只觉头顶阴霾遍布,后颈一凉,附和声急剧小了下去。
明哲还欲再说什么,冷不防段天谌冷目一横,到了喉头的话,又不甘不愿的吞咽了下去。
他回头,死死的瞪着晋海昀,低声叱道:“晋海昀,你以为你靠上谌王就能安枕无忧了吗?本官告诉你,但凡有本官在,你的下场就是一个字——死!”
晋海昀毫不避讳的看向他,自嘲一笑,“总督大人多心了。末将既然敢这么做,自然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您若有心,不妨多为城北的百姓想想吧。”
话落,他便垂下头,不再说话。
他的家本就在城北,只是自从被圈了围墙,不准任何人进出之后,他便只能住在了客栈里。
可在下半夜时,谌王身边的人便拿着苏靳寅掌管岐城城驻军的令牌来找他,问他是否愿意为百姓做些事儿。
他当即点了点头,接过那块令牌,连夜赶至岐城东郊三十里外的兵营处,在谌王的人的帮助下,顺利调配了兵马,之后便有了今日的事儿。
不管谌王对他的最后处置会是如何,只要救下了他的亲人和城北的百姓,他就不会后悔。
段天谌对晋海昀的反应很满意,继续起方才的话题,“诸位大人,还有什么问题?若是没有,今日这接风宴便提前结束,诸位大人也早点回去,处理公事吧。”
众人面面相觑,心知谌王是要铁了心的插手城北瘟疫的事儿,纷纷揣着自己的小心脏,不敢多说什么。
明哲愤恨的瞪着那些人,并不想那么轻易就让谌王得手,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