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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法,只是不知道您是否同意呢?”
苍帝终于正式的看了看她,但也仅是一眼,便毫不留恋的移开了视线。
皇后脸上有些挂不住,内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自那次上书房大闹之后,她就隐隐觉得不安,在被禁足的三两天里,也是认真反省了下,才猛然意识到自己究竟犯下了多大的错误。
以前她也不是没有犯错的情况,可每次苍帝都是一笑而过,根本就没有追究计较的心思。
而如此次这般的不留情面,还真是头一次。
她这么一想,整个人顿时慌了,眼神在玉阶下的人群里搜寻了一圈,才慌乱的看到了一派温润安然的段天昊。
段天昊微微眯起眼,将皇后的落寞神色看入了眼中,心下一时不忍,连忙出列,长身玉立于玉阶之下,风度翩翩,将众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父皇,”他道,“儿臣也觉得,单纯是欣赏歌舞,实在是太过乏味了,倒是对母后口中的花样点子很是感兴趣呢!父皇,您觉得呢?”
对于这个儿子,苍帝还是很满意的,倒也没有摆着那副冷沉威严的神色,而是和颜悦色的点点头,这才重新看向皇后,淡淡道:“被昊儿这么一说,朕也有些期待了。你若是有什么好的主意,就拿出来吧。今日,朕要与众卿家同乐。”
“吾皇万岁。”众人连忙起身,齐齐看向苍帝,高呼一声,随之又在苍帝的摆手中坐定了下来。
顾惜若起身又坐下,心里却是无比怨念,想着下次再有什么宫宴,她一定要找个完美的借口,尽数推了出去。
否则,宫宴上吃也吃不多,反倒是起身坐下走来走去,把吃下去的、原本储存好的能量都消耗完了。
“呵呵……”正这么想着,一阵温醇的笑声轻轻的飘入了她的耳中。
她狐疑的回头,看了看身旁的段天谌,却发现他眉梢微微挑起,俨然一副浑然不知所以然的模样,心下顿时明白,那笑声不是出自他之口。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就看向舒旭所在的方向,在看到对方恰好回以她一个谦逊温和的笑意时,娥眉顿时紧紧的隆了起来。
段天谌见状,薄唇紧抿,袖中的手也不由得握成拳,冷厉的眸光朝着舒旭劈头盖脸的砸了过去,其间的警告意味甚浓。
舒旭轻轻扬唇,却因距离太远,宫灯明灭变幻,教人无法将他半遮半掩的神色看得真切。
站立在两者之间的人几乎感觉到火花飞溅灼伤肌肤的刺痛感,抬头四望,当事的两人已经悄无声息的撤回了视线,恍如方才的交手与对峙只是一种错觉。
顾惜若倒是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小脑袋里似是发胀发酸,疼得厉害。
她伸手拍了拍,想要把混作一团的思绪都理出个所以然来,只是不知为何,一旦深入想下去,感觉是要触到乱麻之中的线头了,刹那间又开始头疼起来,小脸儿也变得苍白了些许。
“若若,不要再想了。”段天谌心疼的抓过她的手,将其紧紧的握在手里,“想不起来,就这么任由着吧。若是你真觉得舒旭有问题,回去后,我让青擎去仔细查探一番。”
顾惜若眨了眨眼,蔫蔫的点头。
其实,她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也不全是因为这个叫做舒旭的人。
之前为了制作印章,她已经顾不上好好休息,脑袋本就有些沉重,到了御花园后,耳边又是聒噪的丝竹声,精神也愈发不佳起来。
如今,她最想的,便是找个安静的房间,好好睡一觉。
可她没有立即离去。
直觉上,她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尤其是上头皇后那殷切灼热的眼神,更让她心头隐隐不安起来,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就要脱离她的掌控一样。
这厢,皇后也简单说了下自己的想法,把玉阶下席位上坐着的一众闺阁小姐说得热血沸腾,纷纷摩拳擦掌,想要一展自己的风采。
可在顾惜若看来,无非就是穿越小说里常有的各种“才艺比拼”——各家小姐上场演示自己最擅长的才艺,出众者可以得到丰厚的赏赐。
这些女子,皆是五品官员以上的千金小姐,赏赐什么的,虽说也很喜欢,可倒也还是其次。若是能够借此机会大放光彩,入了在场皇室贵族子弟的眼儿,一生的荣华富贵也算是指日可待了。
顾惜若忍不住摇头,为古代这些女子狠狠的叹息了一把,却也没有耐着性子看下去,小手一扯段天谌的衣袖,整个身子一歪,便直直靠在了段天谌身上,闭目养神。
她的位置本就靠前显眼,稍有什么动作,直接成了众人眼里的现场直播。
可她浑然不在乎,自顾自舒舒服服的靠着,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小嘴偶尔还砸巴砸巴的,像黑夜里躲在角落偷吃的老鼠声。
奇怪的是,在短暂的震惊后,众人也开始见怪不怪了。尤其是上头那位皇帝还没个不悦的神情,他们也各自揣好自己的小心思,纷纷觉得,日后就算是谌王妃在大殿上说梦话打呼噜,估计也是可以忍受得了。
顾硚见状,幽幽叹了声,眼里却是满满的心疼。
那晚,他翻墙越窗去见自个儿的闺女,却发现她在篆刻印章,随口便问了好多,那时才终于知道,这些年,在这个女儿的成长历程里,他这个爹爹做得有多不称职不负责。
想到此次出征,也不知道要到何时才能归来,英挺的眉毛间便染上了几分惆怅。
“姑父不必过于担心。谌王妃性子直率活泼,定会懂得您的良苦用心的。更何况,谌王对她也挺好,定会细心照顾她的。”身旁,玉子倾听到他的叹息声,连忙轻声安慰道。
他也不过二十多岁,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许是常年征战沙场的缘故,那肤色也呈现出古铜色来,却不显得粗糙,而是有着他独特的俊秀和细腻。
较之苍京那些依靠家族庇佑的贵族子弟,显然的,这样的他更容易成为了千金小姐们注意谈论的焦点。
那一段戎马生涯里,他跟随谌王走南闯北,浴血征战,对对方多少也算是了解。
那样的一个人——
在战场上,是杀伐果决的将军,在军帐里,是运筹帷幄的谋士,在众将士之间,是以身作则严格律己的皇室之子,更是他们眼中的——神祗。
从今日种种看来,谌王对自己这个无法无天的表妹,也是上了心的,他自是不必担心太多,是以,思考起一些问题来,也没有像顾硚那般全面周详。
“你是不知道,我这个女儿啊,隔三差五就惹出一大堆事情来,着实令人头疼。可是,国事在前,我这个做爹的,也只能对不起她了。但愿,真如你所说的,谌王能够成为她的倚仗吧。”
顾硚执起酒杯,与玉子倾对碰了下,将其置于唇边,闻而未饮,满含愁绪的看向那个要坐姿没坐姿要睡相没睡相的女儿,想到她能够在众目睽睽之下依旧能够安睡无异,心里的担忧却是久久未曾散去。
玉子倾又低声劝慰了她几句,便聊起其他的话题。
不想,他二人的对话,直接被坐在其后的舒旭听入了耳中,抬眸瞥了眼前面顾硚的身影,又凝视了下沉睡着的顾惜若,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引得其他私下里注意他的女子纷纷红晕飞颊,芳心暗许。
“下一位,玉府玉静瑜小姐……”
小太监面朝着苍帝,捏着尖细的嗓子唱诺着,之后又快速的侧身,为即将登场表演的玉静瑜让出道来。
顾惜若刚好睡了一觉,意识回笼时,便赶上了玉静瑜的惊艳出场,脑子里蓦地浮现出她曾经提过的事情,眸光闪了闪,随之伸手把段天谌的头拉低些,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甫一听到自己的名字,玉静瑜怔愣了下,随之遥遥看向自己的父亲和大哥,待发现他们也是一脸诧异时,心头倏地划过一抹不安感,直到那太监重新唱诺了声,她才磨磨蹭蹭的起身,忐忑不安的往中央摆放的桌案走去。
但见她一袭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外罩品月缎绣玉兰飞蝶氅衣,腰系一条金腰带,贵气而显得身段窈窕,气若幽兰,宛如步入凡尘的仙子,引得御花园内窃窃私语的年轻男子皆惊艳不已。
顾惜若睁开一条狭长的眼缝儿,时刻注意着场中的动静,眼神儿不经意的在那几个人身上来来去去。
冷不防被段天谌一推,眸光顿时一紧,下一刻,却见莲步轻移的玉静瑜已经直直往一旁的桌案上栽去。
“啊——”
位于最外侧的粉衣女子尖叫了声,提着裙摆就直直避到一旁,众人只听到“哗啦啦”的声响,玉静瑜就已经倒在了旁边的桌案上,酒水湿了一身的衣裳。
这意外来得如此突然,以至于连宫女都傻眼了,没有人上前扶起玉静瑜,就任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