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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魏时也已经不再老是想着跟魏昕说话了,魏昕一直不开口,这让他心里七上八下的,不会是出了什么事不能说话了吧,这么一想,本来还有点生气的心情立刻又担心了起来。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宋教授打来的电话。
这个时候了,医院里发生的事应该已经被人发现了,魏时边接电话边想着,一听宋教授说起,事情果然是他想的那样,武警已经把整个医院包围起来封锁了,宋教授声音里带着疲惫和悲痛,魏时宽慰了他两句,并且把自己有事必须先离开的情况跟他说了一下,宋教授表示了理解,同时也要魏时尽量快点回来。
魏时满口答应。
宋教授交游广阔,这个年代里,不信邪的人很多,信邪的也不是没有,要不然为什么每年新年里佛教圣地之一的南岳山大庙头一炷香能炒到那种天价?所以他联系了一些人,把事情跟他们说了,很快的,就得到了开工的同意。
魏时觉得没什么问题,指点了一下注意的事项。
无外乎是开工的时辰,开工时动手的人的生辰八字,随着情况的变化箭头所指的方向要做的调整,箭的用料,以及其他一些忌讳,林林总总,巨细非遗,说了十几条。
说起来这个事并不难,但是也得小心着来。
毕竟对面就是一座满溢着阴气的医院,一个不小心犯了什么忌讳,谁知道会出什么事,不过,魏时对宋教授还是很有信心的,他又不是那种不知道轻重的小年轻,当然知道什么可以做,什么不能做。
魏时打电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魏昕。
他注意到,站在那里的魏昕,从他打电话开始,一直到结束,半个多小时的时间里,没有动过一下,就好似个木头桩子一样忤在那里,同时,背上还一直背着魏妈妈,昏迷中的魏妈妈还偶尔会轻轻动一下,但是魏昕没有,一点也没有动。
不正常,很不正常。
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在背负重物的情况下,坚持这么久不动?
魏时心里的疑惑越来越重了。
两个人在默然无语中等来了早班车,除了他们三个人,车上包括司机在内只有三个乘客,车厢里空荡荡的,从县城到他们那个镇要四十分钟的车程,魏时他们三个人坐在最后排,在车子规律的晃动下,一个晚上没睡,疲累到了极点的魏时打起了瞌睡,身体一歪,就靠在了旁边坐着的魏昕肩上。
魏昕僵硬地侧了侧头,看着魏时的头发。
他想伸出手去,摸一摸,手指曲张了几下,却僵硬得不能动,他只好用慢镜头拉长一样的动作,缓缓地低下头,像个生锈的钟摆一样,脸碰到了魏时的头发。即使他现在并不能感觉到什么,也不能闻到什么,魏昕还是觉得,自己似乎闻到了阳世的味道,阳光的、活力的、新鲜的。
……让人沉醉的、甜的。
魏昕忍不住再把头低下了那么一点。
多久了。
太久了,久得他以为自己快熬不过去,等不下去。
他终于再一次的靠近了自己的哥哥,他在心里念着哥哥这两个字,一遍又一遍,在经历了好像看不到尽头的苦痛、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让人无所归依的虚无之后,他再一次重回了这个世间。
魏昕的心情很好。
说得上高兴,所以他僵硬的嘴角也出现了那么一点往上勾起的弧度。
魏时睡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头上有个什么东西抵着,他伸出手去抓,抓了个空,这么一动,人就醒了过来,打了个哈欠,抬起头一看,车子已经快到地方了。
车子停下来,魏时三个人下了车。
本来魏时以为还要再找个车才能回魏庄,没想到一下车就看到了轻易不出魏庄的魏七爷带着一个魏庄人站在路边上,身旁还停着一辆面包车,看到下车的魏时三个,魏七爷用破风箱一样的嗓子喊,“魏时,阿时,这边,这边。”
魏时一愣,这架势怎么看起来是专门在这里接他的?
魏时疑惑地走过去,“七爷爷,大早上的,你们怎么在这里?”魏七爷在早起还有点凉意的晨风中咳嗽了两声,“出来办点事,刚好碰上了,一起回去吧。”
魏时要是信了他的话,才怪。
不过,魏七爷长年累月建立起来的威信还是起了作用,即使魏时满肚子疑问还是坐上了车,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刚才他下车的时候,魏七爷看的不是他,而是他身边的魏昕。
难道魏七爷是专门来接魏昕回去的?
魏七爷又是从哪里知道魏昕已经回来了的?如果魏七爷早就知道魏昕的下落,为什么一直没告诉他?为什么魏昕要把魏妈妈接回魏庄?魏七爷跟这个事有没有关系?甚至,魏妈妈的病是不是也有什么古怪在里面?
说来说去,因为“身在此山中”的原因,魏时一直都没想起来,要说起古怪,最古怪的难道不就是自己生长的魏庄吗?那些古怪的习俗,那些稀奇的禁忌,那些古老的祭祀,甚至是族长这个早就应该丢到历史的回收站却在魏庄依旧存在的制度,说起来,都很古怪。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魏时越想越多,越想越深。
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车子已经开回了魏庄。
到了魏庄,一行人下了车,魏昕背起魏妈妈走在前面,魏时正打算跟上去的时候,被魏七爷叫住了,“魏时啊,你等一下,我有话跟你说。”魏时冲着魏昕的后背喊了一句,“回家等我回来,我跟魏七爷说完话就回。”魏昕的脚步停了一下又接着往前走。
魏七爷抽了根烟,“阿时啊,你把人送回来就接着回去工作吧。你妈有我们照顾着,没事的。”
这是要让自己离开怕自己碍什么事的节奏?
267、遇袭
魏时随口敷衍着魏七爷;跟他说把魏妈妈安顿好;看下魏昕就回去上班;魏七爷满意地点了点头;就好像个真在关心小辈们上不上进、努不努力的老辈子似的,长满褶子的脸那叫一个慈祥。
魏时踏着青石板路回到了家。
家门是虚掩着的;魏时推开门走了进去。
薄雾消散的早上,空气很清新;深深吸一口都能让人精神振作三分,周围安静得很,能听到鸟雀扑棱着翅膀在枝叶间发出的声响;在这个清晨,鸟儿们啁啾婉转的鸣叫,似乎也格外的动听。
魏时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哪个早上不都是一样,只不过是人的心情不同。
他走进了屋,先去了魏妈妈的房间。
魏妈妈已经被魏昕放在了床上,明亮的晨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留下的一点缝隙,让屋子里的阴暗也散去了一些。魏昕站在窗边,出神地看着外面,也不知道在看个什么。
外面就是堵墙,有什么好看的,魏时心里嘀咕着。
魏时走到了魏昕身后,拍了拍的肩头,“阿昕。”
魏昕缓缓地转过身,他的动作很慢,就像个年老体弱,头脑也有点不太清楚的老人那样,慢慢吞吞的,动作呆板而僵硬,他用黑如子夜一样,没有丝毫变化的眼睛,看着魏时,那个样子似乎在问“喊我做什么?”
魏时问他,“你是不是……”他指了指自己的喉咙,“不能开口说话了?”
魏昕僵硬地点了点头。
实际上他并不是不能说话了,而是他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完全,还差了那么一点,不过,这个,就没有必要告诉给自己的哥哥了,他要是知道了,肯定会闹翻天的。
有些事,已经开了头,就没有回头路可走。
再说,他也不想走什么回头路。
这是宿命。
魏时眼神里带着点悲伤,也不知道魏昕在外面到底遭遇了什么事,弄得连话都不会说了,“你等我一下,我去拿个东西。”魏时匆忙地丢下一句话,急步走出了屋子。
他到自己屋子里找出了纸笔,又回到了魏妈妈的房间。
既然不能用语言交流,那就用文字好了,魏时失踪的时候也上初中了,就算后面几年没机会念书了,日常用的字词还是会写的。魏时把纸笔塞到了魏昕手上,一字一句地跟他说,“我问你写。”他一定要把事情问清楚,然后把罪魁祸事找出来,让他付出代价。
第一个问题,魏时问,“是谁把你从医院带走的?”
魏昕手里的笔是魏时硬塞进去的,他虚虚地拿着,手慢慢地握成拳头,这个姿势……他甚至连笔都不会拿了,他用着小孩子学字时候用的抓笔的姿势,在纸上戳了那么几下,薄薄的纸张被笔尖戳了几个洞,魏昕的手一动,刺啦一声,纸被划破了一道口子。
那道裂开的口子就好像一个小丑的笑容一样,让人刺目。
魏时看着魏昕笨拙的,不听使唤的动作。
再一次的沉默了。
魏时看着继续试图在残破的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