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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肯定是要好一点,然而,还是足以心惊胆战。
就好像悬在头顶上的一把利刃,就算它现在似乎不会掉下来,但是,你会时时刻刻提心吊胆,久而久之,就变成了沉重的心理负担,那股压力逼得你无路可走,暴躁无名。
正如人们所预料到的一样,事情果然没有就此打止,不久之后,和魏宁关系好的那些孩子,前后脚的都发生了一些意外,不是摔伤了脚,就砸破了头。
就连魏时也没逃过去,有天晚上,他睡觉的时候,无意识地走到了坟场那儿睡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魏时他妈吓得脸色煞白,在魏庄里挨家挨户叫着要找儿子,魏庄里的男人全部出动,最后在坟场找到了魏时,当时他搂住一块墓碑睡得正香,看到魏庄的人,还一脸懵懂,当他清醒过来,看到自己手上的墓碑和身上的泥巴,立刻吓得大声尖叫起来,回家之后就发了三天高烧,后来烧是退了,但是从此以后却对神神鬼鬼的事情沉迷到不可自拔。
魏宁身边的朋友越来越少。
那些孩子的父母看到自己的孩子和魏宁站在一块,不管是什么理由,都会立刻把自己家的孩子喊回来,脾气差一点的,当时就怒骂出声,甚至拿根竹条赶了上来。
庄子里的老人都说魏宁是走邪了,魏妈妈那一阵天天到外面求神拜佛,十里八乡稍微有点名气的神婆巫汉都找遍了,就是没什么用,魏宁被连惊带吓的,整个人瘦脱了形,最后,还是有个懂行的老人说了句,“要不,把孩子送开点?兴许有用。”
死马当成活马医,魏妈妈也只能按捺下对儿子的不舍,把魏宁送到了镇上的中学去寄宿,一个月才回来一次,每次回来也是来去匆匆,屁股还没坐热就被魏妈妈塞进了开往镇上的班车。这样做了之后,那些异状果然都渐渐消失了。
而魏宁也从此对踏入魏庄产生了心理恐惧。
20、下咒
魏宁趴在床上,那股阴冷的气息还在他赤裸的背上徘徊着不肯离去,魏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发了会子呆之后,慢慢地从床上坐起来,那股阴冷的气息也随之变换了,依旧如影随形。
腹部以及大腿上还有一些白色的浊液,魏宁抽了张纸巾,用力地擦干净,魏宁自认做得很冷静,然而,他的手克制不住的微微颤抖出卖了他。
他又走邪了——这是唯一的结论。
当魏宁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第一反应是立刻离开魏庄,第二反应则是不动声色,不能激怒了那东西,也不能让那东西知觉到他的想法。
魏宁穿上衣服,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可以回自己家了。
打开房门出去就是堂屋,魏三婶正跪在神龛前,念念有词,说的话是魏宁没听过的,拖长的,带着古怪韵律的字词从魏三婶口中,一个个地蹦出来。
“——切死达咯——打不那个洼——俅俅个死杀——”
魏宁虽然不知道魏三婶念的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然而,光是从魏三婶疯狂的表情、怨毒的眼神以及从牙缝中滋出来的声音,就知道,这绝对不是什么好话。
魏宁也不敢莽撞地打算她,只好在一边等着。
魏三婶念完了,把手里的白烛插进了香炉,再撒上一把香灰,烧了一堆纸钱,等把这些忙完了,她才从地上站起来,一脸慈爱地摸着魏惜的那块牌位。
那根白烛火焰跳得很高,冒出股青烟,袅袅往上升。
魏宁闻到了一股奇怪的臭味,像是皮肉烧焦了,他抽了抽鼻子,是从那个神龛前散发出来的。
等魏三婶终于忙完了,魏宁急忙说,“三——妈。”
魏三婶的神智一直都不太清醒,此时茫然地转过头,看到魏宁,才恢复了一些正常,“阿宁啊,怎么不多睡会儿。”她边摸着魏惜的牌位,边用同样慈爱的目光看着魏宁。
她的脸色惨白,双眼无神,头发干枯,没有丝毫光泽,眼睛眉毛像做白喜事时扎出来的纸人一样,没有一点活人气。
魏宁忍不住抖了抖,忙偏了头,避开她的眼睛,“妈,我想回家一趟,先跟你说一声,回家有点事。”
魏三婶一听,目光立刻犀利了起来,“回家,回哪个家啊,这边就是你家,阿惜在哪你就要在哪,可不能再抛下他了,阿惜这孩子会伤心的。”
魏宁又抖了抖,那股还在他身边徘徊的阴冷气息,贴了过来,似乎有那么一瞬间,吹起了他的头发,“妈,我这不是有事嘛,我不是要抛,抛下阿惜。”
魏三婶嘴角露出一种诡异莫名的微笑,魏宁看到她这个微笑,心里开始发毛,正要再说点什么,魏三婶又开口了,“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去吧,早去早回,妈还等你回来吃晚饭。”
魏宁没再说什么,直接回了家。
魏妈妈一看到他,二话不说,先把他拉到了自己家堂屋的神龛前,“上柱香。”魏宁规规矩矩地上了香,磕了头。
魏妈妈在一旁满意地看着。
“我说妈,那个魏三婶是不是有点奇怪?”把回门的程序潦草地走完,魏宁迫不及待地跟魏妈妈说,“我刚看到她在神龛前念咒。”说着,魏宁就把魏三婶刚才的那段像咒语一样的话,鹦鹉学舌地说了一句。
才刚说出口,魏妈妈就一巴掌拍过来,狠狠打在他背上,“还说,还说,这种走门子的话,你也敢乱说?”魏妈妈一指头戳着魏宁的额头,“不晓得什么叫忌讳。”
走门子,是魏庄这里的土话,大概意思是恶毒、阴损或之类的。
魏宁实在是对魏三婶这个人很好奇,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这么多神神道道的地方,魏庄人一说起她,就是脑子有问题,能避开就避开,奇怪的是,这么个疯女人,在魏庄也一直活得好好的,没人敢欺上门来。
“妈,你知道她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魏宁忍不住问。
魏妈妈没说话,把大门关上,“不晓得,我哪里晓得她那一片的鬼话。”
魏宁一听,就知道魏妈妈肯定知道点什么,他拉着魏妈妈坐下来,“我说妈,现在你儿子跟那家扯上关系了,总得知道点什么垫垫底,免得出了什么事,两眼一抹黑,什么都搞不清吧。”
魏妈妈听了他这没忌讳的话,脸一黑,“能出什么事?你少惹点事,安静待着就什么事都不会出。你知道什么,魏三婶是外乡来的,不是我们这地方的人,庄子里的老辈子本来是不答应她嫁进来的,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又同意了,听人说起,魏三婶来的那地方挺古怪的,那地方的女人都会下咒,惹到了就麻烦大了。”
魏妈妈一脸烦躁地说完后,又摇了摇头,脸上不知道是怜悯还是漠然,“会下咒,有本事又怎么样,嫁过来了,不还是压不住魏庄的地气风水,搞得现在人不人,鬼不鬼,当家的死得早,儿子又跟着去了,也不晓得她现在后悔了没有。”
魏宁若有所思,“那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魏妈妈皱紧了眉头,“我也不太清楚,大概就是咒人去死,以前听她骂过几次,我也是闲得发慌,就问了问,她跟我说了几个字——”说到这,魏妈妈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好了,别说这个了,你怎么这时间跑回来了,不是告诉你要到晚上去吗?”
他们说这些事的时候,那股阴冷的气息始终缠绕在魏宁身上,魏宁的手指尖冻得冰凉,只好摸着茶杯回点暖。
听到他们的谈话,那股阴冷的气息似乎也躁动了起来,流动的速度快了不少,也就更加带走了魏宁身上的热度,冷得他一个激灵。
魏宁咬了咬牙,苦笑了一声,“妈,我觉得我大概又——走邪了——”
砰地一声,魏妈妈手里的茶杯砸在了地上,滚烫的茶水溅在了身上,她却丝毫无觉,只是紧张地看着魏宁,抓着他的手,“又——”
魏宁吓得站起来,赶紧把魏妈妈拉起来,“妈,你没事吧?没烫到哪里吧?”
魏妈妈一把推开他的手,死死地盯着他,“又走邪了?”
在她的目光下,魏宁无奈地点了点头。
魏妈妈跌撞进了椅子里,捂着脸一声凄厉的惨嚎,“作孽啊——”魏宁听到她的哭声,心里也不好受,他强拉着一点笑容,“妈,别这样,我不还没事嘛。”
魏妈妈低着头,哭了一会儿,终于抬起了头,无力地说,“你这两天就离开魏庄,还是到城里去吧,你回来告诉我说把工作也辞了,我本来想着,你辞了工作,正好在家多待几天,现在也顾不上去了。”
魏宁沉默起来。
就在这时,大门被敲响了,“咚——咚——咚咚——”急促而响亮的敲门声在空荡荡的堂屋里响了起来,魏宁听到门外有个男人在喊,“六婶,在家吗?”
魏妈妈边用围裙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