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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丫鬟自然也处处受白眼。为了她家侧妃,也是为了她自己,急于在宁秋霜面前表现的她,才敢如此狐假虎威,以一个小丫鬟的身份在门将面前造次。
然而门将稳如泰山,丝毫不为所动,面色肃穆,目不斜视道:“酒席已经开宴,侧妃娘娘没有请柬,按礼不能入内。还请侧妃见谅。”
闻言,一旁的吴婷儿垂了垂眸子,并未作声,宁秋霜黑沉下一张脸,冷傲一摆手。呵斥道:“本侧妃乃是驸马爷嫡亲妹妹。根本不需要请柬,你快给本侧妃让开!”
那门将一动不动,宁秋霜紧皱双眉,忽地像是发现了什么,细细将那门将打量一番后,她迟疑道:“你瞧着有几分眼熟,似乎以前是在逸亲王府当差的……”又上下打量一番,越看越是觉得自己没有看出。
想那时,她为了验证顾安年与沈七是否是同一人,匆忙赶到逸亲王府。想入府查看,就是被这个门将给拦在了门外,纠缠了半晌,是以,对这个门将,她还有几分印象。
宁秋霜没有猜错。
这门将与额驸府上的管家,以及一队精锐侍卫,皆是宋祁精挑细选出来,送给吉贺的一项嫁妆。
门将闻言神色并未有松动,只道:“末将奉命办事,还请侧妃莫要为难末将。”
宁秋霜这这话气得一口气憋在了胸口,不禁怒目而视,厉声道:“大胆奴才!不要以为本侧妃如今与兄长闹僵,你们便不把本侧妃放在眼里!不说日后本侧妃与兄长的兄妹之情会重修于好,就单是凭本侧妃身为三皇子的侧妃,就有足够的资格进出这额驸府!识相的就给本侧妃滚开,不然当心你的脑袋!”
尖锐刺耳的尾音落下,宁秋霜微喘着气傲慢地瞥了门将一眼,下巴一抬就要往里走。
如此聒噪又娇蛮跋扈,自以为是的女人,无疑会让任何人反感,即便是个小小的门将,也看不上宁秋霜如此作风,不卑不亢地依旧上前拦住宁秋霜。
“你——”宁秋霜精致的妆容气得扭曲,她怒指门将,正要破口大骂,一道沉稳的声音在她开口前响起。
额驸府的管家郑明躲在一旁看了好一会戏,这会见宁秋霜已气得近乎失去理智,忙走了出来,笑脸迎人,拱手朗声道:“原来是三皇子侧妃驾到,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伸手不打笑脸人,郑明如此态度,宁秋霜就是有满腔的怒火,也寻不到发泄之处了,只得阴沉了脸冷哼一声,冷睨了郑明一眼,摆出一副高姿态。
郑明眼中快速闪过一抹鄙夷,随后笑吟吟道:“不知侧妃娘娘今日上门所为何事啊?若是来接三皇子,这不宴席才刚开呢,三皇子殿下还未来得及喝几杯,怕是侧妃娘娘来早了。”
宁秋霜杏眼圆瞪,瞧了礼仪周到,说话恭谦的郑明一眼,有怒却不知如何言明!
郑明这话明着是在给宁秋霜在额驸府门前喧闹一事寻台阶下,实际上却是把宁秋霜堵得死死的,说不出一句是来参加婚宴的话来。
郑明根本不给宁秋霜辩驳的机会,接着客套笑道:“今日是吉贺公主大喜之日,作为兄长,三皇子殿下自是要多喝几杯的,侧妃娘娘不必担忧,若是三殿下真喝醉了,奴才自是会派人送三殿下回府的,侧妃娘娘大可放心回府。”
这摆明了是要将自己拒之门外了,自以为放下了身段的宁秋霜顿时大感羞辱,愤恨地瞪着朱红大门上,那挂着的烫金匾额,金灿灿的“额驸府”三字刺得她双眼生疼。
灵雀见宁秋霜受阻,心中更为焦急,又见一直高高在上的宁秋霜受了气,焦虑便化为了怒火,她大为火光怒指郑明等人,呵斥出声:“侧妃娘娘是来参加驸马爷的婚宴的,你们——你们竟然——”
“灵雀!”宁秋霜忽地大喝一声,制止了灵雀接下来的话,灵雀一颤,见她面露不悦地盯着自己,当即慌张地垂首闭嘴。
宁秋霜将放在灵雀身上的视线收回,继而冷冷扫视郑明与一群门将,下颌微扬不屑道:“娴侧妃真是好大的权利,手都伸到额驸府上了,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身份!”
其余人皆是一惊,这与娴侧妃又有何关系。
那门将脑子一转,想起方才宁秋霜认出他是逸亲王府的门将来,心下有了谱,立即附耳到郑明耳边,将方才的事小声告诉了郑明。
郑明脑子灵活,闻言后脑筋稍稍一转,便明白了其中曲折。眼色一沉,他当即也不再虚与委蛇,沉下脸冷然道:“侧妃娘娘请回吧!额驸府不接待无亲无故,又没有请柬之人。”
“你——!”方才还一脸客气恭谨的人,瞬间便翻了脸,宁秋霜顿时怒火中烧,险些没直接在府门前撒起泼来,还是吴婷儿拉住她好言好语劝了几句,才让她冷静下来。
“哼!”轻蔑地冷哼一声,宁秋霜不再浪费时间纠缠,领着吴婷儿与灵雀愤然离去。
郑明皱眉思虑片刻,终是决定将此事告之王爷与额驸一声。
宁瑾丞在外厅与宁国公一起招呼男宾,今日做新郎官,他一张白玉般的俊脸红光满面,鲜艳的新郎官礼服衬得他愈发丰神俊朗,浑身上下洋溢着喜气,逢人便是笑眯眯的,可见心中有多欢喜。
起初顾安年还担心他仍惦记着顾安锦,怕他未完全放下,只是迫于吉贺的身份地位,才勉强答应这门亲事,然而在与吉贺一番谈心后,她才知晓自己是穷担心了。
原来吉贺早在与宁瑾丞定下亲事前,就已经知晓宁瑾丞对顾安锦的心意,她也知晓宁瑾丞心中还没有完全放下顾安锦,但是她也相信宁瑾丞的品性,相信他是真的要忘记心中对顾安锦的感情,所以她仍旧选择了这个男人,且,她坚信自己能与宁瑾丞走到最后。
吉贺的坚持是正确的,现在的宁瑾丞,尽管不能说彻底放下了顾安锦,但对她的感情,已经不比对顾安锦的少。
在听闻吉贺的知心话后,顾安年心中十分羡慕,若是她也能如吉贺这般敢爱敢恨,相信她与宋祁早已走到了一起。
顾安年也与宋祁说起了此事,相比起她的遗憾,宋祁更为豁达,只淡淡笑道:“每个人对待感情的态度都是不同的,不同的态度代表不同的脾性,我们没有必要去羡慕旁人,我们的方式很好。”
顾安年还记得自己听到这番话的反应,真是震惊又感动,还有隐隐的庆幸。
她时常埋怨宋祁是小孩心性,其实这个男人,比任何人都看得透彻,也比任何人都豁达。
每当这时候,顾安年便会忍不住怀疑宋祁的真面目。
这样一个与众不同的男人,她实在很难相信会真的只是个本土男。
但这个男人就是实实在在,生于长于这个世界,这个时代的人,强大而温柔,豁达而通透,让她心甘情愿地沉沦。
宴席摆了三天三夜,新婚的当晚,宁瑾丞红着一张俊脸,被一群闹洞房的好友推搡进了新房,大红的灯笼挂在梁下,喜庆的红色光芒洒落,映出贴着喜字的木窗上,那亲密的剪影。
吉贺完婚后,宋祁松了一大口气,在他准备再次向永成帝提起卸职一事时,关于顾安年善妒毒辣的流言,却在京城中急速传播开来。
第一卷 二十七、反制其人之身
听着顾安年似自言自语的话,吉贺眼中有了几分焦急,拉住她的手急切道:“安年,你不要怪我婆婆,公公已经训诫过她了,瑾丞也已经与她谈过,她不会再污蔑你的,她只是听信了宁秋霜的胡言乱语,才会……”
顾安年淡淡一笑,抬手打断吉贺的话,道:“你不担心,我不会怪甯夫人的,我只是有些好奇,到底宁秋霜跟甯夫人说了些什麽。”
吉贺起先还担心她是故作镇定,後仔细打量她的脸色,见她真的并无气恼之色,这才舒了口气。
想起宁秋霜,她不禁冷哼一声,气愤道:“说是成亲那日,宁秋霜到额驸府来,公公让人通知婆婆去让她离开,婆婆却想让下人领她从後门进府,传话的丫鬟心中为难,便把事情告诉了管家,管家便亲自去请宁秋霜离开。”
“谁知宁秋霜认出了门前的守将先前是皇叔府上的,便把一切都怪在了你身上,在被赶走後,她悄悄差人送了封信给婆婆,这才让婆婆误以为是你在暗中作梗,破坏瑾丞与宁秋霜的兄妹之情,唉……”说着又不禁长长叹了口气。
“原来如此。”顾安年了然地连连颔首,她道宁秋霜怎的会突然又起意要陷害她,原来是有这麽一个引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