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在顾安华的记忆中,除了晨昏定省,她其实并没有来过暖香苑几次,更别提是项氏所住的东次间,而且还是被恭敬地请进来。
时至黄昏,暖香苑内已褪去了一日的酷暑,变得清凉了许多。一个多月的时间,除了越来越繁盛的花草树木证明着时间的流逝,其他的事物没有丝毫改变,若真的要说有何变了,那便是这里的主人——项氏。
自顾安年出嫁,项氏便仿似憔悴了许多,人也不如以前那么精神,瞧着老了几岁般,整日里都是一副慵懒模样。然不管如何,这后院的女主人还是她。
顾安华跟着丫鬟穿过月亮门,便瞧见了在院子树荫下乘凉的项氏。项氏轻摇着贵妃团扇,侧首闭目在摇椅上养神,看上去昏昏欲睡,旁边一个模样机灵俊俏的丫鬟在替她打扇。
“夫人,八小姐来了。”去请顾安华的丫鬟上前福身轻声道。
“嗯?”项氏皱了皱眉,缓缓睁开眼,先是瞧了顾安华一眼,这才伸手由旁边的丫鬟扶着坐起身,无甚精神地道:“华姐儿来了啊。”
“安华给母亲请安。”顾安华委身行了一礼。
项氏这才仔细打量眼前的人,发现今日顾安华的穿着打扮与顾安年未嫁前有着七八分的相似,华贵中又有几分清雅秀致,与顾安华往日一味华丽的风格完全不同。
项氏不由嘲讽地勾了勾嘴角。就凭顾安华也想模仿她的年姐儿,真是异想天开。
然而她没有揭穿,她需要顾安华这份讨好她的心。
“华姐儿近日在作何,怎的也不见来暖香苑走动走动?”项氏淡淡一笑,招手让丫鬟搬来墩子让顾安华坐下。
顾安华骄纵的性子这段时间已收敛不少,她先是道了谢,这才坐下,微笑着回答道:“回母亲的话,这些日子天气炎热,安华怕扰了母亲清静,是以便没有过来打搅,只自己在房里看看书解闷。”
看书?年姐儿倒是喜欢窝在屋里看书。
项氏心底冷笑,面上和蔼笑道:“只看书也闷,有空不妨到暖香苑走动走动,陪母亲说说话。”又低叹一声,道:“自你年姐姐出嫁,母亲这日子便难过了起来,平日里说话的人也找不到一个了,总寻思着寻个姐儿来陪陪,可年纪稍大的也都各自有事,不耐烦陪着我们这些长辈说话,母亲思来想去,便就想到你了。”
她和善地笑望向顾安华。
这暗示已足够明显,顾安华还不至于蠢到毫无所觉的地步。
只以为是自己今日这扮相引了项氏怀念,让项氏对她另眼相看,顾安华按捺着心中激动,双阳晶亮,连连点头笑道:“母亲即便不说,华姐儿也自当来陪母亲说话解闷的。”
她本来就是打的讨好项氏的目的,所以才会特意打扮地与顾安年相似。如今机会送上门,她如何能不高兴?
她记得清楚,就是因为跟着项氏,顾安年才能在府上高人一头,最后还抬了嫡女。她自认不比顾安年差,跟了项氏,她自信她能比顾安年得到的更多!
看到顾安华喜形于色,项氏勾起一边嘴角,心中又是不屑又是得意。
这世上果真没有一个姐儿,能比得上她精心教养出来的年姐儿!
在往后的日子里,项氏便时常派了丫鬟寻顾安华过来说话,也确实会指点她一二。顾安华在侯府中再次抬头挺胸起来,而同时,她在不知不觉间,沦为了项氏手中任意拿捏的棋子。
而顾安年,依旧过着无波无澜的舒心日子。
当院子里到了适婚年纪,已经许了人家的丫鬟们纷纷绣起香包的时候,顾安年才惊觉又是一年七夕到了。望着丫鬟们叽叽喳喳聚在一起讨论花面的欢喜模样,她不由苦笑摇头。七夕是未婚男子与女子的节日,如今已经与她无缘了。
这般想着,视线却不由自主落在了手腕上的红绳上。
七年之约啊,如今已经是第五年了,那个不知道能否算是承诺的承诺,也不知那个人可还记在心里?然,不管那人是否记得,这也将是她与他的最后一个七夕了。
握住腕上的红绳,顾安年下了一个决定。
ps:感谢雪兔妖儿的粉红,sihhan的打赏,么么哒~~~今天也安全上垒,喵哈哈哈~~~~
第一卷 三十七、乞巧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乞巧节,是往日里婉约的闺秀、矜持的公子哥儿们可以明目张胆表露情怀的日子,亦是许多痴男怨女痴嗔哀怨的日子,可无论是何种人,终究是与“情”之一字有关。
顾安年却始终没有想明白,自己对这一日终究是抱着何种情怀。
乞巧节这一天,在其他女子忙着赠香包,约会心上人的时候,顾安年却在逸亲王府中度日如年。她心里念着鬼面人的事,不管作何都集中不了精力。
漫长的白日,便在心不在焉中度过,总算熬到黄昏时候,她稍作收拾带着青莲去了墨轩阁,想要问问宋祁可否让她出府一趟。
这是争吵后她第一次主动寻宋祁,她也没有抱着必须达到目的的决心,只是想着不管宋祁答不答应,她都要出去一趟。
很不巧的,宋祁并不在府上。
“王爷一早便出去了,也不要老奴跟着,不知是去了何处,要作何。”福禄是这样说的。
顾安年难免有些失望,想着自己来的目的,她对福禄道:“公公,一会王爷若是回府,你可否与我通报一声,就说我有要事需出府一趟,两个时辰便回。”
“这……”福禄有些迟疑。按理,后院里的女人不可擅自出府,除非有王爷的许可,只是娴侧妃不同常人,他也不敢拦着,然也不敢应下来。
顾安年却不管他有何顾虑。知晓他不敢硬拦自己,便道:“若王爷问起,公公只管说是茶楼有要事,王爷不会为难公公的。”说罢已领着青莲转身走了。
福禄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一张脸皱成了苦瓜。
时候尚早,顾安年回虹鸠苑换了一身轻便的衣裳,取了几锭银子,便领着青莲从侧门出了王府。而在她们身后,梦萝不近不远地跟着。也摸出了府。
夜幕还未完全降临,灰黑色的天空星星零零闪烁着几颗星辰,东西两边,两颗星子遥相呼应,烁烁其华。自然就是牵牛与织女星。
华灯初上,街上已十分热闹。
街道上人头攒动。摩肩接踵川流不息。繁华热闹比之白日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眼望过去,有蠢蠢欲动却恪守礼数保持距离的年轻男女;有嬉笑打闹成群结伴的彩衣小姐;有遥指天际嘴里吟诗作对,双眼却瞄着过路姑娘的书生公子;有追逐嬉戏的总角小儿;亦有相携漫步流连各个商贩的青年夫妇。
顾安年一路走走停停,每个路过身边的人,脸上都洋溢着名为幸福的光晕,在彩灯的照耀下。光芒万丈。她觉得自己依旧是格格不入的那一个。
月老庙坐落的城西城门附近,顾安年顺着人流来到门前,就如往年一样,这里早早便热闹非凡。庙里香火鼎盛。挤满了或是求姻缘,或是还愿的男女,庙外姻缘树下,则是站着不少拿着姻缘签往树上抛的姑娘小姐,姻缘签抛得越高,挂地越稳,所求的姻缘便越圆满。
顾安年一直觉得以这种方式来祈求姻缘美满的人,是不折不扣的傻子。她不信这些,所以也不屑做这些。或许只是因为她不懂那种抱着希望期待的心情。
但是今天,她却愣愣站在树下,抬头看着一个又一个的傻子往树上抛绑着红彩条的许愿签,然后看着她们或欢天喜地,或失落非常。
许是因为她站的太久了,旁边摆着算命摊子的相士笑着招呼:“这位小姐,你可想算算姻缘?不若让老夫来为你算上一卦。”
顾安年侧目望了那有几分仙风道骨的相士一眼,抚了抚脑后的发髻,笑道:“先生可见过求姻缘的妇人?”
大匡王朝,那习俗,女子出嫁后便要结妇人头,未出阁的女子与已出嫁的女子最大的区别,便就是头上所梳的发髻,只一眼便能分清。
那相士一愣,抚了抚下巴上白花花的山羊胡子,笑道:“老夫看的是心,不是外在。”
顾安年心道了句装模作样,抿唇笑道:“莫非先生有通天本领,能看透人心?”
“非也非也。”老相士含笑摇头,“心若有情,便有所束,小姐神色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