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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们发，脾气发出来才舒服。”王玉婷说，“西庇阿的军队士气正高，我们还得等一等。”
“可是他们老是这样打胜仗，士气会越来越高。”米隆表现出怀疑。
王玉婷对他从来毫不客气，喷了他一脸口水，“你懂个屁！远征作战，士气能一直高下去？我们本地作战，跟他们急什么？西庇阿最大的物长就是特别能煽动士兵情绪，让他们在瞬间把他当作神。在新迦太基、卡谟那就是这样。不过他有个大缺点，西庇阿是大贵族，受过良好教育，各方面都是高素质，他以为别人与他一样高尚。特别是这些士兵，西庇阿时常把他们想象为拥有纯洁灵魂的人，以为他们为了荣誉可以放弃一切。其实他根本不了解平民的想法。瞧着吧，他们会自己乱起来。以前在伊比利亚时就发生过类似的事，西庇阿的军队发生了兵变，可惜那时我们这边也散了，没有利用起来。”
“还有这样的机会吗？”米隆期待着。
德尔非心中起了疑惑，“他在伊比利亚连连获胜，为什么还会有兵变？”
“所以说，西庇阿其实控制不了他的军队。”王玉婷神秘地发笑。
事情的发展似乎也在应证着王玉婷的推论。罗马人一面进攻罗卡，一面与城里派出的使者和谈，西庇阿与对方达成了停战协议，立刻命令军队停止攻城，可是已经爬上城墙的士兵根本不理会他的命令，他们攻陷了城市，杀死了许多妇女儿童。西庇阿非常愤怒，把带领这些士兵的军官召集起来，当着幸存者的面对他们实行什一律。
尽管一场风波通过抽签的方式平息下去下，不过仅是表面如此而已，西庇阿心中的无奈却很少有人惴测得到。
“便宜他们了！西庇阿为什么不将他们全部处死呢？”想到那些被冤杀的平民，米隆也会表现也愤怒。
“他敢吗？”王玉婷一边在地图上画圈，一边说，“知道他为什么只对军官用什一律，对士兵却不用吗？”
米隆摇头。
王玉婷发出声冷笑，“因为罗马人死一个就少一个了。他不愿意杀自己人，杀得越多，高兴的越是我们。可是出了这样的情况，不杀几个怎么镇得住军队？怎么让罗卡城的人服气？不做出个样子，以后恐怕没人相信他了。”
“军队为什么不听他的命令？”米隆对这个问题特别有兴趣。
王玉婷停笔想了想，对他说：“比如说，你正在攀爬敌人的城墙，并且胜利在望。这时突然出现撤退命令，弄得你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你会怎么办？”
“我？”米隆一愣，直摇头。他无法想象。
“我会怀疑命令的真实性。因为已经可以看见胜利了，很有可能是敌方的诡计。”德尔非回答。
王玉婷满意地点头，“前线将士居然连命令真假都分不出。或许平时他们非常拥戴西庇阿，但到了关键时刻，比如攻城这样无法停下来冷静思考的时候，面对西庇阿临时发出的超出常理的命令，他们的大脑会混乱。这说明西庇阿与他的军队之间缺乏沟通。”
“看来西庇阿会停下来，休整段时间了。”德尔非推测。
王玉婷立即给予否定。“他才不会！西庇阿从来不走寻常路。罗卡之战虽胜犹败，这时候停下来，他的军队恐怕会一蹶不振，士气掉入低谷，所以他一定会采取更大胆的动作，让他的军队处于亢奋中。”
“什么动作？”米隆和德尔非望着她，等待答案。
王玉婷只说了个名词，“乌提卡。”
第三十四节 虚实之间
王玉婷突然向西庇阿发起了攻击，她调动了所有直属于她的军队。然而这场战斗没有持续多久，以女将军的失败告终。王玉婷带领军队向南撤离。
“那个女人走了多远？”西庇阿站在战场中央，拾起一支拆断的箭，对身边的利略说，“你看，他们用这种劣等货，难怪打不过我。”
陈志接过箭，看了眼，扔掉了。“听说他们的商人会从任何地方赚取利益，军事产生交给商人承包，终归不是好事。不过我们带来的好货也不多了，过不了多久，我们也得用这种劣质商品。”
报告说，王玉婷的军队一直往南移动，没有停歇。
“南方有什么东西吸引了她？我不信她这么怕我！”西庇阿疑虑重重，“她的军队撤退时混乱吗？还是很有秩序？”
“队形散乱，旗帜也东倒西歪。”士兵回答。
一旁赵弄潮看了看他们这边，什么也没说。
“这样看来应该不像假装。”陈志不敢确定，按逻辑是真败了，但王玉婷的行为能按逻辑思考吗？他看向赵弄潮，不过知道赵弄潮不会在王玉婷的问题上发表意见。
“不管是真是假，总之那个女人不在这儿了是事实。她和她的军队都不在这里了。”西庇阿微微一笑，使人感到他将实施某个计划。
这个计划西庇阿曾提起过，但只有少数几位心腹知道。他一直想拿下乌提卡，有了这座大城市为基地，他的军队将获得极大好处，就像在西班牙时，一举攻下新迦太基一般。只是那时候迦太基各路军队距离新迦太基十遥远，无力救援，而这次迦太基的的军队距离乌提卡很近，所以他没有机会下手。现在西法克斯已经开溜，吉斯科近乎免职，王玉婷撤往南方去了，附近还有什么人能阻拦他呢？其余的迦太基将军他根本不放在眼里。
了解他意图的陈志认为此时可能时机并不好，新迦太基之战有老天相助，难道奇迹还会发生第二次？西庇阿不会听劝告，他认定了的事哪一次听过劝了？而且除了现在的机会，恐怕以后也不会有更好的机会了。
“你怎么看？如果我现在想去乌提卡。”西庇阿问赵弄潮。
赵弄潮没有反对，其实他反对西庇阿的时候越来越少了，只要是西庇阿的决定，他通常会赞同。“阁下去看一看也没有关系，迟早会是‘西庇阿’的。”
“嘿！你怎么越来越爱奉承了？”西庇阿喜悦地与他开玩笑，“好像我的第一个决定都是神谕似的，你就没点反对意见了吗？”
“事实如此，我反对什么呢？你想要什么，什么就会是你的。虽然我们的原计划被破坏了，不过说不定也是好事，风把我们吹到乌提卡，不就是暗示我们要夺取它吗？”赵弄潮用他一贯的微笑对应。
陈志听出了话中的含义，赵弄潮没有反对意见，显然这是符合历史的行为。“我们能攻下乌提卡？”他问。
“我可不敢保证。不过全力以赴不会是坏事。”赵弄潮回答。
陈志懂了，他们攻不下乌提卡，但也不会因此遭受厄运，说不定还有好事。
西庇阿大受鼓舞，因为赵弄潮说的每件事都应验了，他既然赞同，西庇阿为什么不顺应预言，放手一搏呢？
在击败了王玉婷后不久，西庇阿从海上和陆地同时进攻乌提卡，他将两条大船连接起来，放上投石器，向敌人猛攻。这样的攻击使乌提卡受到了极大损害，不过乌提卡人很快反击了。由于船体连在一起，目标庞大而行动不便，完全成了乌提卡投石机的死靶子，许多船只因此被击成碎片。
而陆地上，乌提卡人以光滑的皮革覆盖了墙体，使其难以攀爬，攻城机械挂靠不上。西庇阿便以撞城机猛撞结实的城门，并用铁钩撕掉墙上的覆盖物。乌提卡人更胜一筹，他们早挖好了地道，砍断地底的支撑物后，地面塌陷，撞城机掉进了坑里。乌提卡人再向掉落城墙下的皮革覆盖物射出火箭，一时间浓烟滚滚，白天的海风总是海面吹向陆地，浓烟飘向罗马人的阵地，迷糊了视线，而皮革燃烧的臭气熏得罗马人不敢呼吸。
西庇阿意识到敌人是有准备的，只好停止攻击。不过他不会放弃，下令包围城市。
“他果然不会走。”山头上，有两人遥望着闪耀火光的罗马营地，说话的是位年轻男子。
“就这么撤退，多没面子啊！西庇阿从来不后退。”王玉婷披着斗篷，夜风吹动衣边，使她看起来像个神秘的旅行者。
德尔非对王玉婷的佩服更深，“多亏您为乌提卡想了办法，可惜我们的军队到南方去了。”
“我的军队不去南方，他也不会进攻乌提卡。”王玉婷自鸣得意地“哼”了声，“不过没关系，没有军队，照样有办法弄死他。”
“需要调别的军队来吗？”德尔非不知道王玉婷有什么计划，不过王玉婷手中有兵权，即使自己的直属部队不在这儿，征调别人的军队也可以。西庇阿以为王玉婷跟着军队一起南撤了，这是他的失误。不过话说回来，有多少人想到优秀的将军竟会主动与自己的军队分离呢？至少西庇阿自己将与军队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