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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奴婢记下了。”
容熙宁见云舒有些不服气的样子,觉得有些失望,询问道:“你难道以为别人随意同你说几句好话,你就觉得可以信任对方了么!?”
容熙宁的话很是严厉,也让云舒听出了容熙宁对她的失望。云舒一下无措的看着容熙宁想要解释什么:“翁主,奴婢……”
“我不想听。”容熙宁转过身去:“去暗室反省。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说完之后便也不管云舒直径走了出去。云舒有些愣神的看着容熙宁远去的背影,心头涌上一阵苦涩。她方才的确是越矩了。
容熙宁独自一人往琉璃水榭走去,中途却是遇见了正要出府的容嘉文。
“哥哥?此刻出门可是有什么要事?”当下已经是午时,正午的时候恰逢最热的时候,若是没有什么大事的话一般也不会出门。且容嘉文的衣着也是轻装简行的样子。
容嘉文一愣,随即笑道:“我去平远将军府。熙儿可要同行?”
“季将军?”容熙宁反问
“今日闻典说去平远将军府上一聚,我这便过去。”容嘉文从容的笑笑,看着容熙宁的目光素来都是温和些:“熙儿见过了闻典,今日不妨与哥哥一同去一趟平远将军府。”
容熙宁点点头:“若是哥哥不嫌弃熙儿是个小尾巴,自然也可。”
“珊玉,把马车备好。”容嘉文头也不回的带着容熙宁往前走去,珊玉点点头,弓着身子就退了下去。
“方才是有事了?”容熙宁侧目看向容嘉文,眼神中带着几分了然:“哥哥有事。”
容嘉文诧异的瞧了容熙宁一眼,直觉那一眼像是看到了心里:“你倒是越发仔细了。”
“若是不仔细,以后的路就是一步一个陷阱。想着活命,想着哥哥,我怎么能不仔细?”容熙宁娇俏一笑,看似无意的模样却是内有乾坤。
“你说,我才将是什么事?”容嘉文好笑的看着容熙宁,他方才说的可是去平远将军府去吃酒,这小事。
容熙宁却话锋一转将刚刚祁阳王来过的事告诉了容嘉文,还没等容嘉文惊讶的时候,容熙宁便又说道:“哥哥可知道方才王爷带了谁过来?”
“一个男子?”容嘉文倒是听说了祁阳王来郡王府寻自己妹妹的事,似乎带了人来。
容熙宁清浅一笑,眉眼中带着些些冷意:“长信侯世子。”
“什么!?”容嘉文大惊!藩王不得传召不能擅自入京,世子自然也是如此。长信侯世子竟然大大方方就来了他容郡王府,这可不是什么小事。这若是让人发现了,这岂不是要给郡王府扣上一个勾结藩王的帽子!
容熙宁伸手搭在容嘉文手臂上,从容不迫:“哥哥不必担心。长信侯世子可是祁阳王带来的人,若是有什么的话,这顶帽子怎么也扣不到容郡王府的头上。”
容嘉文狐疑的看着容熙宁:“这可不是玩笑。”
“哥哥!”容熙宁神色严肃:“我以我的性命担保。这件事绝对不会牵扯到容郡王府。长信侯世子前来,乃是奉了他母亲乾安长公主的意思。长公主要见我,不日便会请旨入京。”
容熙宁一个又一个的消息让容嘉文有些反应不及,愣着一张脸看着容熙宁,就像是中了定身术一样被定在原地。
乾安长公主入京?这嫁出去的皇女若是要入京,只怕是要得到王公大臣的反对吧!嫁出去的长公主就算是皇家血脉却也是已为人妇。生下的长信侯的长子嫡子,入京来,难道是来探望永璋帝吗!还是说长信侯甘愿让自己如此有利的原配妻子来西京做人质?以表忠心?!
容嘉文的种种推测都在下一瞬被他自己推翻,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且先不说长信侯手中掌握这大量的良田,还有极其丰富的通商,这些都是乾安长公主带来的利益。长信侯本身就是一个十分钟情的人,深爱着乾安长公主,这样的情况下又怎么会让长公主来西京以身犯险呢?
“长公主远在长信,怎么会知道?”容嘉文有些不解,长公主多年未曾踏足西京,又怎么会知道熙儿?
容熙宁冷哼一声,这件事说到底还是自己造成的后果:“皇上封我为翁主的玉牒早就已经下达,长公主作为皇上长姐,又怎么会不知道?更何况,容郡王府如此敏感的身份受到的关注当然不会少。哥哥怎么忘了你也是有军衔在身的人,如今已经是大雍可以独当一面的将军了。如此丰厚的家底,会有人不觊觎吗?这个人是谁?你还是我?又或者是那深宫内院的那些勾心斗角的一宫主位们?”
容嘉文一愣,没有想到容熙宁竟然如此尖锐的将问题指了出来。他一直以为容熙宁身在后院并不知这些肮脏龌龊,玩弄权势之事,却不想容熙宁却将这些东西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甚至比他这个当朝将军更清楚。
“哥哥不要再自欺欺人了。难道你不知道大殿下归来途中被人行刺?难道你不知道四位殿下的斗争早就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难道哥哥不知道这一次选秀就是皇上想要为他的儿子们选择筹码的一次交易?难道这些东西哥哥都看不到听不到?林如费尽苦心让我失去父亲的宠爱让容芜代替我这个容郡王府嫡长女的荣宠,难道不是因为想要接着容郡王府的势力给容芜选择一门好亲事?两个姨娘被林如设计来挑拨我和母亲的关系,而我却是父亲手中维护母亲的棋子!难道!这一切,你都不知道么!”
容熙宁一步步紧逼,那双幽深瞳眸中的冷冽和决然让容嘉文觉得她刚刚说的话字字珠玑,句句剜心。
“哥哥,我原本以为你是知道的。”容熙宁忽然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看向容嘉文:“你建立铁衣卫的初心是什么?”
容嘉文被容熙宁如此迅速的逼问问的哑口无言,他确实没有用心去做那些事了。刻意看不到处在漩涡旁边的容郡王府有多危险,刻意将自己的身份和使命淡化,刻意把事情全部都当成粉饰太平的样子,刻意忽略了这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就当容熙宁咬牙切齿的,一句一句的将那些话说出来的时候,他就觉得好像当头棒喝,他的忽略全部都变成了惊雷。炸在耳边,也炸在眼前,让他无法逃避。
“我今日有些乏困了,哥哥还是独自去平远将军府吧。”容熙宁见容嘉文有些愣神,便与他擦肩而过。但容嘉文却能感受到容熙宁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意和冷漠。
一直到珊玉过来备报马车已经备好的时候容嘉文方才回过神来。
“不用备马车了。”容嘉文有些失神的摆摆手,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大少爷?”珊玉不解,方才容嘉文还与大小姐谈笑风生,却不知转眼间就变得如此心神不宁。
“去马厩牵马。”容嘉文收了方才有些心不在焉的神态,大步向马厩的方向走去。
珊玉虽然不解,但是还是紧紧跟着容嘉文。两人在马厩牵了马之后就抄了小路往平远将军府奔去。容嘉文一路策马狂奔,心头还在为方才容熙宁的话感到震撼无比。他从来未曾想过这些东西,他下意识忽略的东西都被他从小就呵护的妹妹给担了起来。他不是说好要保护她的么?真是个失败的哥哥!
“吁!”
早早就见到了在门口等着的闻典和季昌文,容嘉文便纵身下马,来到两人面前:“久等。”
“无妨无妨,我娘子已经做好饭菜在饭厅等着了。”季昌文憨憨一笑,很朴实敦厚的样子,丝毫看不出他是个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的将军。
“你今日到是来得迟。”闻典抬抬眼,扫了容嘉文一眼。
容嘉文苦笑,低声说道:“今日我遭遇了大事故。”
“怎么了?”
“出了啥事儿?”
闻典和季昌文原本想要迈入大门的步子顿了下来,同时回头转身问道。
“进去说吧。”
容嘉文反而是三个人当中第一个迈步进去的人,留得闻典和季昌文两人落在后面面面相觑。
“走吧。”
闻典拍拍季昌文的肩,颇为无奈的说道。
容嘉文早就已经对平远将军府熟门熟路,早早到了饭厅,刚刚坐下的时候闻典和季昌文就到了饭厅。
“你小子有什么事,还要忸怩?”季昌文虽然是个粗汉子,但却是一个粗中有细的人。更是知道容嘉文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今日他如此之大的反应想想就应该是大事了。
容嘉文看了季昌文一眼,满脸都是无奈,拿起酒壶就狠狠的灌了一口。良久之后才说道:“我不是个好大哥。”
季昌文和闻典皆为一愣,容嘉文是三人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