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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若只靠着原来攒下的银子过活,不想想活路,再多的家当也会支撑不住,所谓“坐吃山空”,更何况她还没有金山银山好做靠山呢。“妈妈,现儿天气好,稻谷也熟了,过些日子等庄子里的稻谷收了起来,咱们拿了新产的稻谷酿桂花酒与菊花酒,多酿些。”
鲁妈妈将眼泪儿抹干净,连连点头:“是该多酿几坛,不是答应了焦大爷给他留着呢。”
“不是多酿几坛。是要多酿几百坛。”郑香盈望着鲁妈妈只是笑:“妈妈,你这酿酒的手艺实在好,那时候我父亲对妈妈酿出来的酒总是赞不绝口,说你酿的酒香溢四方,站在老远的地方闻着都觉得嘴馋。”
大周的酒浓度不高,就像郑香盈前世喝过的米酒一般,带着些甜味,她一次能喝上好几杯。郑香盈却不大会品酒,鲁妈妈酿出来的酒,在她看来都是一种好喝的饮料,但郑信诚却精于此道,他每日都要喝不少酒,哪怕是隔了很远,他闻一闻便知那酒用了些什么原料,郑香盈觉得自己的酒量应该是遗传了他的。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她要将田庄里边能利用的一切都利用起来。可不能只发展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必须将这庄子做大做强。郑香盈暗暗捏紧了拳头,前世自己包苗圃还得交纳租金呢,现儿田庄是现成的,人手也有,这里便是她奋斗的起点。
“多酿几百坛?”鲁妈妈惊讶的张大了嘴,十分焦虑的望着郑香盈:“姑娘,虽然老爷夫人都不在了,你也不该如此放纵自己,这酒小饮怡情,多饮伤身,妈妈给你酿几坛,平日里头喝着解解馋也便是了。”
郑香盈瞧着鲁妈妈一脸焦急的神色,不由得“噗嗤”一笑:“妈妈在说什么话呢,我是想着要借了妈妈的巧手,多酿些酒出来卖去荥阳城里的酒楼,多挣些银子给咱们旁身呢!”
☆、第32章 世上最毒妇人心
天刚蒙蒙亮;田庄里的鸡就扬着脖子叫了起来;那声音十分轻快;似乎充满了对未来的希望;抑扬顿挫的一声又一声。鸡叫声刚刚歇下;那边狗吠声又响起;仿佛那几条狗正在相互追逐着;那奔跑的脚步声都能被听见。
郑香盈揉了揉眼睛;这里真是鸡犬之声相闻;好多年都没享受过这种乡村乐趣了,这回总算是让她又听到了熟悉的鸡犬之声。披了衣裳趿拉着鞋子走到窗前,将那扇窗户门推开;就见窗外的桂花树上垂着累累的桂花;米粒大的花朵攒在一处,显得格外饱满,馥郁的芬芳随着风朝她的内室飘了过来,满屋盈香。
穿着一件绿色衫子,梳着两个丫髻站在那边桂花树下的正是她的贴身丫鬟小翠,手里拿着一支竹竿儿正在往枝叶间敲打,地上铺着一张毡毯,上边全是细碎的桂花朵儿。毡毯旁边还有个木头架子,上头分层放着几个圆圆的笸箩,她踮了踮脚尖,就见最小边那个笸箩里黄灿灿的一片,全是打下来的桂花。
“小翠,你这么早就起来打桂花了?”郑香盈兴致勃勃的喊了一句,昨日鲁妈妈说准备要酿桂花酒,没想到今日这么早就动手了。
小翠回头一看,见着郑香盈的笑脸,轻快的跑到了窗户旁边来:“姑娘醒了?我去给你打水进来服侍你洗漱。”
郑香盈笑着摇了摇头,趴在窗户上拍了下小翠的头发,上边有几朵浅黄色的桂花便簌簌的落了下来:“你忙你的罢,这事儿我自己也能来!你什么时候就起来了呢,看你都打了好几笸箩桂花了。”
一朵桂花往小翠脸上落了下来,她的眼睛扑闪了一下,将那花朵小心的拿在手里:“姑娘,鲁妈妈说了,早上的桂花酿酒是最最好的,这时那花朵里边的蜜足,花最香,还带着露水珠子,再隔几个时辰,那桂花便没得这般新鲜了,酿出来的酒味道也没有十分十的好了。”
难怪鲁妈妈酿出来的酒味道总会比旁人的酒好些,难怪是有这些奥妙在里头。郑香盈笑了笑,朝小翠点了点头:“你去罢,我先去洗漱,然后跟你一起来打桂花。”
小翠应了一声,转身跑到树下,举起竹竿儿开始继续敲打,郑香盈选了件棉布的家常衣裳穿了,自己将头发梳了两根大辫子,对着镜子看了看,自我感觉良好,齐眉的刘海,下边眼如秋水,梳了辫子显得自己一身很是爽利。她站起身来迈开步子往厨房那边走了过去。
方妈妈正在灶台旁边忙碌着准备早饭,鲁妈妈正在一旁低着头用一根木杵在一个大缸子里搅拌着什么,听着脚步声,两人抬起头来便见着战在门口的郑香盈,皆是一愣:“姑娘怎么到厨房这里来了?”
方妈妈放下手中的瓢走到郑香盈面前,伸出手将她往外边推:“这边油烟重,姑娘你赶紧回屋子歇着去,小翠这懒丫头,怎么就让姑娘自己来厨房了。”
郑香盈笑了笑,又将脚板蹭了进来,重重的在厨房的地上碾了两下:“妈妈,现儿人手少,我也不是那个处尊养优的二小姐了,小翠忙着在打桂花呢,我自己来洗漱便行了,我还得快些弄好去帮忙呢。”
方妈妈听着这话,直起身子望着郑香盈,眼里有着深深歉意:“老爷夫人这一走,连累着姑娘都过苦日子了,都怪老奴们没能力,不能照顾好姑娘……只求老爷夫人地下有知,要保佑着姑娘好好过日子。”
“妈妈,你就别再自称老奴了,现在我们相依为命,就是一家人了,自家人喊老奴奴婢的,听着都寒碜。”郑香盈一边说着话,一边弯腰去水缸里舀水,那木瓢又被方妈妈劈手夺了去:“姑娘,你到那边等着,老奴给你盛出水来。”
郑香盈见方妈妈如此固执,笑着摇了摇头站到桌子一旁,等着她将水盆端了过来,又替她去绞洗脸帕子。
“老姐妹,锅里的菜要糊了!”鲁妈妈在一旁泡米,眼睛却盯着空空的灶台那边看个不歇:“幸亏灶下的火不旺,快些过来瞧着!”
郑香盈趁势将方妈妈推了过去:“妈妈,你自己去忙罢,我自己来便好。”
盆子里的水清凌凌的,将手浸在盆子里,一种舒爽的凉意从手上一直蔓延到了心里,郑香盈弯下腰去,直接捧了一捧水就往脸上擦,水珠从脸上滚落,就如有玉石棒在脸上滚动一般,清凉透到心底,那种感觉实在太舒服了。
方妈妈虽然一边在炒菜,一边却还关注的往这边瞧着,见郑香盈这洗脸的姿势,不住的摇头叹气:“姑娘,你放着罢,等会我再来服侍你。”
郑香盈也不搭话,拧了帕子擦干了脸,然后又到那边拿了青盐擦牙,收拾好了以后便走到鲁妈妈身边看她做事儿:“妈妈这是在做什么呢?”
“泡米。”鲁妈妈用力的和动着那缸里的米:“这是酿酒第一道工序,选上好的大米,先淘洗了,然后用凉水浸泡大半天,沥干以后就可以准备拿了去蒸饭了。”
“原来是这样。”郑香盈睁大了眼睛瞧着那有些浮沫的水,颜色还是很清澈的,能见到雪白的大米在鲁妈妈木杵下头不住的流动着,她望着鲁妈妈道:“这是我们田庄里的井水?瞧着水很清。”
“这是寿伯与禄伯今日一早去山那边给我提来的泉水,我素年酿酒都是用那边的山泉,那水尝着有些甜,最适合酿酒。”鲁妈妈笑着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他们俩推了水车过去的,装了满满一车回来,姑娘等会尝尝用那山泉烧的滚水沏出来的茶,入口有甘甜的味道,闻着便清香扑鼻。”
郑香盈走到后门便伸出头看了看不远处那隐隐青山:“妈妈,就是后边这座山?不是和咱们田庄相隔不远?我记得中间只隔了半刻钟的脚程。”那座山并不大,为了寻找合适种到田庄里的花花草草,她曾经跟着寿伯去那里去过几回。这山是没有主的,上边有不少野生的板栗树,还有一些杂色的果树,若是能将这山买下来,也该是个大金矿。郑香盈瞧着那青色的山岚,不由得笑眯了眼睛,鲁妈妈走过来瞅了一眼,见郑香盈笑得欢畅,这才放下心来,原来还担心老爷夫人过世以后,自己姑娘会郁郁寡欢,看来自己担心有些过了。
一想着郑夫人,鲁妈妈心里有些酸涩,撩起衣角擦了擦眼睛:“姑娘,进来罢,这田庄不比城里,晨风比较凉,站在这风口儿吹久了,仔细着凉发热。”
郑香盈点头答应了一声退了回来,鲁妈妈瞧着她甩着两根大辫子,不由又叹了口气:“姑娘,我去帮你重新梳下头发。”
重新梳洗了下,和鲁妈妈一起去了小翠那边,她已经打了好几笸箩桂花,见着鲁妈妈走过来,端着笸箩便向她献宝:“妈妈,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