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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焦大与杨之恒游了田庄一角,见着长得青青翠翠的树木,杨之恒不停的指着问郑香盈些问题,郑香盈一面回答,一面觉得好奇:“你也喜欢种花养草不成?”
杨之恒笑了笑,一脸实诚:“因着我有个朋友特别喜欢花草,我跟着他也学了点皮毛。”
“现儿菊花盛开,我带你们去看看我种植的菊花。”郑香盈带着焦大师徒走到菊花园那边,正是当季的时节,园中各色各样的菊花争奇斗艳,绿牡丹就如白玉翡翠般,绿色的重瓣花层由浅入深,莹莹可爱;墨菊花瓣中空末端弯曲,□□如掌,花芯厚实,花辨如丝,花色红中带紫,紫中透黑。再往里边走,就见着不少珍品,十丈垂帘、西湖柳月、凤凰振翅……看得师徒两人眼花缭乱。
走到一株菊花前,就见颜色艳丽,靠近花蕊的末端如累累垂梅,而花瓣的另一端披洒而下,空灵秀美,杨之恒啧啧称赞道:“这菊花叫什么,如此美艳,我以前从来没见过。”
郑香盈心中骄傲,这是她培植出来的菊种珍品:“这叫雪珠红梅,你瞧这花瓣尽头,不跟梅花有些像?”
第三十二章
“梅花?”焦大低下头去仔细看了看那硕大的菊花,若有所悟的看了郑香盈一眼:“郑姑娘,这些花都是你亲自栽种出来的?”
郑香盈点漆般的黑眼珠儿望向焦大,还没开口,旁边的小翠早就接了话头,她眼中闪出了骄傲的神色:“自然是我们家姑娘种出来的,我们家姑娘是顶顶聪明的人儿,特别会养花养草,这些都是她带着我们一起栽下的呢。”
见小翠快言快语,郑香盈不由得笑了起来:“小翠,你就别为我脸上贴金了。焦大叔,我这园子里头可有不少的花,在别处是看不到的,你以前看过这种菊花没有?”
焦大摇了摇头:“还真没有见过。”略微停了下,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皱了皱眉头,远目而望:“郑姑娘,你这园子里可有新奇的梅花?”
“梅花?”郑香盈有几分惊奇:“焦大叔喜欢梅花不成?我这里倒有一些不错的梅花,只是里边只有两三种称得上是珍品的,这几年我正在想培植一本梅花,若是能成功,那才真是珍品中的珍品呢。”
“哦?什么梅花这么珍贵?”焦大挑眼望了望郑香盈,这位郑姑娘越发让他摸不透了,荥阳郑氏家的小姐,本该是娇滴滴养在深闺,十指不沾阳春水,吃穿都会有丫鬟婆子照顾着,哪里轮得上她来这些粗重的农活?可站在面前的郑香盈,全身上下洋溢着一种骄傲与自信,解说起这些花花草草十分顺畅,很明显,这些花草真是她自己种植的。
“我还不知道能不能栽培出来呢。”郑香盈微微一笑:“等着种出来了我再请焦大叔与杨公子来观看。”她想种的梅花叫“骨里红”,在前世的花市里若是梅花桩子好,价值不菲。这梅花就连枝干都是红的,冬日里迎雪绽放,真是铺天盖地的红成一片,美得让人几乎要屏住呼吸,连赞叹的话儿都忘记说出口。
“那咱们就这样一言为定。”焦大笑了笑:“先祝郑姑娘早些将这花种出来。”
带着焦大师徒游了一个时辰,那边鲁妈妈寻了过来:“姑娘,已经到了饭时,我与方妈妈已经做好了饭菜,赶紧趁热吃罢。”
午饭是田庄特色,没有什么山珍海味,寿伯从池塘里捞了一尾鱼上来,杀了一只鸡,又从菜地里摘了些新鲜的菜蔬,这些材料被巧手的方妈妈整治出了一桌子丰盛的饭菜出来。焦大与杨之恒吃了连声称赞饭菜做得好,方妈妈在旁边听了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都是你们说得好,哪里是做得好!”
鲁妈妈是焦大师徒救下来的,见着他们分外亲热,也在一旁插嘴问了几个问题,得知焦大他们下午便要离开荥阳,不由得惋惜:“若是可以晚几日走,我们这里就该酿桂花酒与菊花酒了,给你们带几罐回去埋到地里,过几个月就能喝了。”
焦大听了也大呼惋惜:“若不是有事儿,真想住下带了酒再走!”拿着竹箸敲了敲碗边:“妈妈,不如今年多酿几坛酒,我们明年得空过来拿。”
鲁妈妈听着焦大的花,一张脸儿乐开了花:“那可就这样说好了,我酿酒的时候都帮大爷多留几坛,等着你来拿!”
郑香盈见焦大与杨之恒吃吃喝喝十分尽兴,心里头也是快活,这师徒两人说得上是她的救命恩人,在洛阳又帮了她那么大的忙,真不知道如何感激他们,莫说是几坛酒,哪怕是要她送几株名贵的花她也愿意。
“杨公子,我送你一样东西。”郑香盈忽然想到了自己做的干花,在大周还没有这种工艺品,拿来做馈赠佳品,既精致又能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杨之恒抬头望了望她,露出了一丝惊喜的神色:“你要送我东西?”
从装干花的篮子里选出几朵茶花来,郑香盈细心的将它们贴在一张浅绿色的松花笺上边,半透明的花瓣早已没有了当时的鲜艳,可枯褐的颜色还是能看出盛放的曼妙来。郑香盈将那张松花笺递给了杨之恒,笑微微的望着他:“你以前可曾见过这个?”
焦大师徒两人惊讶的瞧着那张松花笺,浅浅的绿色上边托出几朵盛放的茶花,重瓣层层叠叠,花瓣的边缘都有一道暗色的痕迹,似乎有谁特地用笔墨点染出一条边儿,十分有特色。
“这些花朵是真正的花,还是你自己用轻绢剪出来的?”杨之恒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摸了摸那花瓣,唯恐一个不小心就会将花瓣弄残,这花朵以前他从未见过,不由得他疑心是郑香盈用轻软的纱绢剪出来的假花。
“这是我自己种的茶花风干制成,那可是世间没有的珍稀品种,只是现儿已经不是花时,否则你可以亲眼瞧瞧那茶花盛放的景致,我给它取名叫胭脂泪。”郑香盈见杨之恒这副目瞪口呆的模样,心中得意:“若是明年暮春有空,可以让你师父带你来荥阳赏花。”
杨之恒哼了一声:“明年我都十三了,还要师父带着走吗?你等着,到时候我肯定会来登门拜府!”
方妈妈与鲁妈妈她们在一旁见着杨之恒装大,两人皆是会心一笑:“小杨公子明年一个人来也好,同师父一起来也好,我们都高兴!”
田庄前的小道平坦并不宽阔,两骑俊马绝尘而去,扬起了一溜白烟,郑香盈站在门口瞧着焦大师徒的背影,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这两人可真像她前世看的小说里那指剑天涯的侠客,为人仗义,古道热肠,在洛阳的时候可真帮了她不少忙。可她又隐隐约约觉得他们俩并不只是那么简单,身上还有不少秘密。
“不管这么多了,也许以后再也见不到了。”郑香盈甩了甩头走进了田庄,刚刚在自己屋子里边坐下不久,鲁妈妈便捧着一个盒子走了进来:“姑娘,这有个东西是给你的。”
小小的铜盒子静静的摆在桌上,盒盖上头雕着各色花纹,花纹之间还有泥土的痕迹,手摸上去有些湿润,显见得是刚刚从地里头挖了出来的。
“谁给我的?”郑香盈疑惑的伸出手去,轻轻的抚摸着铜雕的纹路,手指滑到了盒盖相接处,慢慢的将盖子打开,里边有一个刺绣精致的荷包。荷包是蜀锦做的底子,上头绣着几朵芍药花,粉色的花瓣与嫩黄的花蕊栩栩如生。这刺绣的方式有线熟悉,与郑夫人素日里给她绣的荷包有些类似,郑香盈抬起头看着一脸悲戚的鲁妈妈:“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
鲁妈妈眼圈子红红,伸手摸了一把眼睛:“姑娘,这盒子的确是夫人留给你的。”
郑香盈将那荷包拿了出来,荷包很轻巧,拎在手中不住的晃荡,她抽开荷包的丝绦,从里边捻出了几张纸来,打开一看全是银票,还有一张房契。
“这是夫人给姑娘攒下的银子,她在荥阳城里买了家铺面,这些银票都是那些铺面的租金,这么多年攒下来,也有不少了,夫人说是留着给姑娘出阁时做压箱银子的。”鲁妈妈低着声音道:“姑娘,你别愁咱们没银子好花,这里可有不少银子呢。”
“既然是母亲留给我做压箱银子的,我现儿自然不能动。”郑香盈摆了摆手:“妈妈,你放心,我自然要想法子让咱们衣食无忧才是。”
从郑家出来,郑香盈只带了一千多两银子,这是她这么些年的月钱,攒够了一百两,她便让方妈妈替她存到外头钱庄里边去,郑夫人见着她小小年纪就学着精打细算,那会子还取笑她,没想到此时却派上了用场。
但是若只靠着原来攒下的银子过活,不想想活路,再多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