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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需静心修行便是,我们可以替你打理着归真园,等你回来备嫁时再将园子交给你。”郑三太爷脸上笑得就如开了一朵花:“我们可是在为你着想,香盈丫头,这样的好事情哪里去找?”
“敢情各位长辈竟然是将香盈当傻子了。”郑香盈微微笑了笑,冲着郑大太爷点了点头:“我倒想问问,族里这一年替我们七房打理着那些家产,不知道有多少进账?这都快过去一年半了,可香盈都没有见着半分银子,哪里还敢再将归真园托付给族里来打理?”
第一百三十七章两父子贼心不死
屋子外头的北风呼呼的刮着,即便那门帘是厚重的金丝锦缎制成,可还是被刮得不住的摇晃,门帘上的牡丹花一闪一闪的,洁白的花瓣与那娇黄的花蕊似乎活了过来一般。郑大太爷有几分尴尬的望着那门帘儿没有说话,他事情多,早已便将七房那一笔银子忘到脑后了,要回家问问郑老夫人才知道。
“你莫非还不相信族里的长辈不成?”郑二太爷有几分心虚,他暗暗的将那十多间铺面的租金涨了价,其中还有一间被大媳妇挪用,铺面的租金他都拿了去放印子钱,现在不少本钱还在外头没回来,若是郑香盈问着要银子,恐怕还得自己贴补。
“香盈自然相信族里的长辈,只是作为七房嫡女,香盈也有权利知晓自家的银子究竟还剩多少,那些银子都是我的父母辛辛苦苦为我们存下来的,若我们不闻不问,那便是对不住父母的心血,是大不孝。”郑香盈笑微微的望了望几位郑氏长辈:“还请几位长辈将七房收益这档子事情明明白白的公布于宗祠的外墙上,这样也能让族人心服口服。”
“你!”郑三太爷脸上红了一大块,他管着七房的几千亩良田,还打算与郑大太爷报个减产,中间赚些差价,没想到郑香盈竟想出这样的主意来,要将七房的财产公开,旁人一看便知道其中猫腻,那到手的银子恐怕是要飞了。
“怎么了,三伯祖父?”郑香盈将手笼儿转了转,一双妙目扫了过去:“香盈说的难道有错?族里替七房打理财产,一年到头都没个声息,我们七房的子女难道没有资格过问一句?就连七房公中的银子都这么不清不白,香盈的私产还能放心交到族里不成?”
郑大太爷听着郑香盈的话字字诛心,不由的有几分尴尬,打量了郑二太爷和郑三太爷两眼道:“香盈丫头,你说的也有道理,只不过现儿年关族里事情多,等着年后闲了便将七房的财产结算下,将盈余报与你们知晓便是。”
郑香盈听着觉得倒也公道,刚刚准备点头,就听郑三太爷尖声道:“既然族里将七房的账目摆了给你看,那你也该听从族里的安排去那望云庵,静养到议亲以后再回来。”
“族里的安排?”郑香盈冷笑一声站了起来,双目直视郑三太爷:“三伯祖父,我想你知道得很清楚,哪些人会被送到庵堂里去静养。庵堂除了那些姑子住着,另外便是坏了名声的女子在那里念佛赎罪,我郑香盈没有做错半点事情,为何要被送到那不见天日的地方去?你口里说得好听是为我着想,可实际上打着什么主意,莫非我还不知道?”
郑三太爷的脸瞬间便成了猪肝色,十分狼狈,坐在那里嘴唇皮子发抖,可也寻不出旁的话来反驳。郑香盈没有放过他,走到郑三太爷面前,双眼紧盯住他:“三伯祖父,香盈想问个清楚,究竟为何想出了这样一个主意?香盈究竟是哪里被你们捉住了把柄?”转脸看了看郑大太爷,郑香盈脸上怒意更浓:“大伯祖父,请你设身处地的为香盈想一想,一个孤女住在归真园,族里素日里不闻不问,今日一上门便来兴师问罪,还来打这园子的主意,莫非以为香盈便是那木塑泥雕的菩萨,由着你们来吵闹?”
“香盈丫头,你说话也太强横了些,这哪里是对长辈说话的口气?”郑二太爷见郑香盈说得咄咄逼人,浑身不得劲,望了望郑大太爷,示意要他压上一压,哪里有一个黄毛丫头在几位伯祖父面前这般嚣张的道理?
“香盈丫头,你也闹够了。”郑大太爷也有几分郁闷,自己堂堂的郑氏族长,偏偏好几次在郑香盈面前吃瘪,实在没面子:“长辈们都是为你好,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你好好听着便是,怎么能如此起跳?今日我也是听着风言风语才过来的,知道没有这事儿才放心,你不想去庵堂也行,只是自己要谨言慎行,恪守女儿家的本分,若是让我知道了你没有安守本分,别怪我没有事先提醒你!”
话说到此处,内室的气氛已经十分僵,几位郑氏太爷哪里还有心思在归真园吃饭,带了下人坐了马车便回了荥阳,郑香盈站在门口瞧着那几辆马车扬起阵阵沙尘,手紧紧的捏了一个拳头,深深的感到了一种危机。她能感觉到暗处有一双眼睛正在窥视着自己,她的一举一动仿佛都落在那眼睛里边,而自己却还不能找到那暗中窥视的人,这让她有了些许烦躁,心中有一簇小小的火苗在不住的摇晃,似乎马上就要蔓延开来,顷刻间便成燎原大火。
回头望了望归真园,虽然天气寒冷,到处都是枯叶满地,可这里却是她的家,是她苦心经营以后得到的一个安静的港湾,郑香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绝不会让人来将这份幸福破坏,无论是谁都不行。
马车摇摇晃晃的往荥阳城里边走着,郑三太爷黑着脸望向郑信隆,恨恨的咬牙骂道:“蠢材,废物!没有把握一击到位便拉了这么多人来出丑,你究竟有没有脑子?”
郑信隆耷拉着头坐在那里不敢回嘴,心中却十分不服气,自己是没有沉得住气,可自己的父亲伯父们哪里又沉住气了?一听自己报信儿便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要是他们心中没那念头,又怎么会不先好好查查清楚再过来?听着郑三太爷的指责,他也不敢回嘴,只能坐在那里不言不语。
“凡事要做得稳妥,怎能能慌慌张张?”郑三太爷轻轻的吐了一口气,闭着眼睛想了想:“总不能让七房这丫头如此嚣张,总要想个法子好好治治她才是。”一想着她逼着郑氏的长辈要银子,心中便是愤愤不已,郑远山都没有提要求,她只不过是个女儿家,迟早要嫁到别人家去的,这么心急七房的财产做什么?那里头又没有她的份儿!
“父亲,我想咱们可不可以想个法子……”郑信隆眼前一亮,忽然想起了一条计谋来:“她不是说咱们没捏住她的错处,她绝不去那望云庵住吗?那咱们便捉她的错处便是。”
“你又在想什么?”郑三太爷疑惑的看了看郑信隆:“你别又胡乱出些主意,害得我跟着你丢面子!”
“父亲,她没有勾搭旁人,咱们可以让人去勾搭她!”郑信隆脸上露出了狡诈的神色:“只要拿住了她与外男牵扯不清,还怕她不被攥到咱们的手掌心里边?”
郑三太爷眼睛一亮,旋即又黯淡了下来:“若是她不上钩又如何?咱们也只能在旁边看着干瞪眼,怎么着也得让她入彀才好动手。”
郑信隆奸猾的笑了起来,他掀开帘子往外边瞧了瞧,北风卷着树叶从马车旁边飒飒的过去,他望了望马车后飞扬的沙尘,轻轻的撇了撇嘴角:“这小姑娘家家,涉世未深,又无父母祜持,只要有一个长相俊俏的公子哥儿贴心贴肺的去宠着她,不怕她不上钩。”
姐儿爱俏,若是有那生得玉树临风的少年,又小意体贴,这没有人关心的孤女还不会感激涕零?到时候想要捉她的错处岂不是容易得很?郑信隆笼着手在袖子里头,眼前仿佛掠过了一张脸,肌肤如玉,剑眉入鬓,一双狭长的眼睛里闪着片片桃花,轻轻转眸便能让人神魂颠倒一般。
“你想给她设个圈套?”郑三太爷的手摸着胡须停在了那里,良久点了点头:“不错,这倒是个好主意,只是别着急,现儿这丫头应该有了防备,需得让她放松了警惕我们才好下手。”他瞅了一眼郑信隆,咳嗽了一声:“那人可靠否?一定要小心仔细,步步周到。”
“父亲,你便放心罢,一切包在我身上。”郑信隆笑了笑:“先让她开开心心过个好年,等着开春了再来收拾她。”
“老太爷回来了。”在走廊下站着的丫鬟见着郑大太爷迈着急匆匆的步子往大堂走了过来,赶紧笑着上去打门帘子:“老太爷,快些进去罢,外边风大。”
郑大太爷没有搭理几个殷勤的丫鬟,背着手走了进去,大堂里边冷冷清清没有人,他又穿过那抱厦走到了后院的内室。郑老夫人正半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