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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留下，留在我的身边。”林靖遥难得表现出了小女子的一面。
水泠泱闻言低低地笑出了声来，那时，他的心里被太过的情绪所压抑着，并没有听清林靖遥所言的后半句，“水泠泱，我爱的人，是你。”
衣衫被尽数地褪去，水泠泱几乎没有做过任何前｜戏，就强行进入了林靖遥的身体，醉梦中的女人痛苦地闷哼了一声，却丝毫没有博取男人的同情，只觉得身下传来一阵阵的刺痛，一点温热在床上绽开。
那不是一场春风化雨的缠绵，而是一场霸道的索取。
绝色的妖顔上带着一点绝望，眼角的泪痣染上了一层化不开的愁云。“难道，你一直都在戏弄朕吗？他是谁？那个让你牵肠挂肚的男人是谁……”
初冬的太阳起得晚，等着那一束阳光投到榻上时，一夜巫山过后的男子还在沉睡，迷迷糊糊中伸出了胳膊，在身侧摸了个空，猛地坐起身来，看着被褥上留下的欢｜爱痕迹，眼神变了变。
不是梦，只是和自己一夜缠绵的人不知去向。
昨夜，自己竟是借着酒劲……
水泠泱低头看了一眼身上被抓出的一条条红痕，一拳打到了墙壁上，咬了咬嘴唇，披上了衣衫即刻走出了西暖阁。
大军已整顿待发，水泠泱出现在队伍中时，文武百官皆是跪地不起，更有痛哭流涕者。
水泠泱披散的长发在冷风中散开，涂血般的嘴唇微微抿起，苍白的脸上带了一点焦虑，半晌之后，他沉声问道：“林靖遥何在？”
“臣在。”人群中，传来一声沉闷的回答。
那是一个极为突兀的身影，就那么迎风而立，官服作响，面上带了一点笑意，和那群看似送葬的人不同，她的脸上只是写着“珍重”。
水泠泱略一犹豫，挤出了一丝笑意，问道：“若朕戎马上阵，一去不回，爱卿可是会感觉痛心呢？”
“吾皇驾崩，举国哀痛，臣自然也会有所感伤。”林靖遥说出的话却是有板有眼，敬重却又疏远。
众朝臣只当这君臣之间一大清早的就开始打情骂俏了，彼此对视了一眼，不做声响。
片刻的沉默过后，水泠泱笑了笑，还未披上戎装就翻身上了战马，对林靖遥说道：“眼见着就到年末了，朕努力赶回来和你吃顿年夜饭。”
林靖遥一怔，说道：“好。”
水泠泱点了点头，绝世魅惑的妖顔上写着年轻气盛，挥舞了一下手里的长刀，然后高声说道：“此番出征乃是顺应天意，尔等皆是我国之栋梁，今日与朕出兵北上，乃是建功立业扬名天下的好时机，是利刃还是钝斧，朕都会看在眼里的，是平步青云扶摇直上，还是毫无作为了却一生，现下就是考验你们最好的时机。此去，必胜！”
“必胜！”一腔热血在怀，呐喊之声响彻云霄。
战争是残酷的，人是会麻木的。
林靖遥远远看着那些充满了斗志，尚且年轻的面孔，微微低了低头，听着号角声一响，大军浩浩荡荡北去。
都说老虎不在家，猴子称大王。
水泠泱前脚刚走，林靖遥就有种坐拥皇权的违和感，所有政事全部砸给了她不说，就连后宫女眷们要购置的乱七杂八的清单都需要她过目然后签字。
如此过了两日，林靖遥发现为君者，的确是件苦差事。
而后又过了一日，宫里的人突然不见了林大人的踪迹，去她府上寻找也是不见其踪。
有目睹者称自南来了一支大军，正往北突而去，那林大人竟也在其列。
至于那支莫名出现在西夏土地上的大军，没有人知道他们的来路。林大人是西夏的传说，众人再一次坚信。
沿路扎营的时候，林靖遥命人将柴火烧得更旺一些，然后看了身侧欲言又止的张骞一眼，说道：“有屁快放，憋着也不难受。”
张骞用最短的时间习惯了林靖遥突变的性格，拱了拱手，说道：“公主，臣有一事不明，此番北突和西夏及颜国起了冲突，我们隔岸观火，随时坐收渔利不是更好吗？却为何还要前来增援西夏呢？”
“如果西夏和颜国战胜了，双方的势力逐渐阔张，你想着复国得等到哪辈子啊，还不如趁此机会博取水泠泱的信任，编入到他的大军里，我们要的是从内部瓦解西夏，懂不懂啊？”林靖遥说着，狠狠拍了一下张骞的脑门。
“道理我明白，只是——”
“少罗嗦，本公主要休息了，你退出去。”林靖遥说了一声，翻了个身便躺了下来。
张骞心有不悦，摇了摇头走出了帐篷，却在地上捡到了一块温润而通透的玉佩，略一犹豫，收进了怀里，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帐内。
林靖遥呼了一口气，心道暂时先好好利用这群热血青年吧，等着真将他们编进西夏的大军里，就努力收拢人心，这些人多半也都是贫苦百姓出身，复国的口号对他们来说太沉重了，他们也担当不起，有了利益的驱使，他们定当“弃暗投明”，乖乖为水泠泱所用。
想自己此番如此放心不下那个酒后乱性，睡了自己的贱男人，另一个原因则是因为玉泠远。从初识到他离开，那个男人的话里处处透着玄机，特别是他离开那一夜对自己说过的话。“如果哪一天没有去处了，就来宫中投奔于朕吧。”
想要让这个假设实现，或者毁了西夏，或者毁了自己。
第三十七章 沦为战俘
清晨，林靖遥整顿好了一切，正欲再一次踏上征途时，却发现张骞正拿了玉泠远送给自己的那块玉佩把玩着，于是一把抢了过来，不悦地说道：“捡了本公主的东西，你胆敢私吞！”
张骞一怔，问道：“这是公主的东西吗？”
“哼，要不要喊两声，看它答不答应啊？”林靖遥没好气的说着，将玉佩重又收进了怀里，想自己开了两家玉器行，也算是鉴宝方面的半个专家了，这玉佩一看就知道价值不凡，实乃上品。
张骞躬了躬身子，问道：“公主，这玉石莫非是北突此番来西夏送给您的礼物吗？”
“不是，这是玉泠远留给我的。”
“奇怪。”张骞自语着，“这分明是产自北突的鬃玉啊。”
“鬃玉？”
“是啊，此种玉石产量极低，十分名贵，又因为里面的纹路像极了马鬃，所以在北突这个骑射生涯，对马匹有着特殊敬意的国家，只有北突的皇室才有资格享有此玉。东颜和北突素无来往，玉泠远怎么会有呢。”
心里一咯噔，林靖遥暗道“不好”，然后命众人加紧了前进的步子，务必要尽快赶上水泠泱的大军。
如果玉泠远不顾念自家兄弟间的情分，勾结了外贼，那么水泠泱这愣头青怕要吃大亏了。
几日后，林靖遥在一片狼藉的草原上站定，拿脚蹭了蹭地上的灰烬，说道：“他们昨晚刚经过这里，今日加快脚程，兴许还能赶得上，此地距离喇达尔草原已经很近了。”
张骞小心观察着林靖遥脸上那不易察觉的忧色，攥紧了拳头，心里顿时有不好的预感。
这公主如今双十年华，该不会是对水泠泱动了心思，一心想着护他周全吧。
次日黄昏，残阳似血，逐渐在几座标志性的建筑夹缝里隐没了身影。
此地乃是喇达尔草原上的重镇边辽。
林靖遥触目可及的不是富饶的街道，异域风情的女子，而是一片火光冲天，烧杀拼命的场景，地上堆积了无数的尸体，尚未断气的男儿挣扎了几下，立刻被**中的马儿乱蹄踩死。
街道上像是拿红色的朱漆粉刷过一般，血流成河，触目惊心。
厮杀还在继续，几万大军将穷途末路的西夏男儿围困在中间，准备将其一举歼灭。
水月痕和曹守静以及姚俊彦两位将军将重伤的水泠泱护在中间，做着殊死搏斗，身上已遍布伤口，瞧着大势已去。
“十九叔，你带上两个将军杀出重围，先逃命去吧，朕，今日大概要丧身此地了。”水泠泱说着，身子摇摇欲坠。
“臣等誓死追随皇上，绝不苟活。”三人齐齐说道。
“不，十九叔，水家如今只剩下你我二人了，你得活下去，接管西夏，决不能让它落入北突之手。”水泠泱说着，狠狠推了水月痕一把，大声喊道：“走啊！”
言毕，他重重地摔倒在地面上。
大军外围，两个男子伫立在马上，神情悠哉的看着面前的一幕。
蒙骆甩了一下手里的长刀，看了一眼身侧的玉泠远，说道：“陛下，早就听闻你们汉人为了争权夺势不惜手足相残，你今日可是生生地将自己的二弟逼上了绝路。”
玉泠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