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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玉赶紧翻开了,找到宋问竹要她记熟的三个字,认真念了出来。
那一头,罗婆子送走吴氏安人,便进去跟族长夫人禀报了经过,又道:“瞧着,王五郎并不讨厌玉姐儿和东方,若不然,不会让我去接他们来上学。”
族长夫人道:“小娃儿就这样,一会儿好了,一会儿不好了。不管如何,只嘱着底下的人,尽量顺着王五郎,过几日他回京了,我们也松口气。”
罗婆子应了,又低声道:“因着这件事,吴氏安人似乎有些不快。”
族长夫人晒然道:“不是我开口,东方和玉姐儿想读书还没地儿去读呢,轮得到她不快?她敢抱怨看看!”
罗婆子道:“抱怨肯定不敢的,最多心里嘀咕一下。”
族长夫人“哼”一声道:“也就看在玉姐儿和东方聪慧,若不然,我哪有时间应酬她们那一家子?”
吴氏安人确实不快,回了家,却是和胡兰蝶商量道:“你们胡家不是也请了先生给娃儿上课么?过后问问,看看能不能让东方和玉姐儿到你们胡家一道上课?”
胡兰蝶嫁过来时,是知道胡老翁和胡兰擎那番打算的,而他们的打算,全要靠着墨玉被族长夫人提携起来之后才能行动,因这会听得吴氏安人的话,便道:“胡氏族中想上学的娃儿也多,若塞了东方和玉姐儿去上学,其它人要不满的。”
吴氏安人一听,只得息了念头,叹气道:“我就怕玉姐儿和东方又被欺负。”
胡兰蝶道:“不过小娃儿玩闹,混熟就好了。再说了,东方和玉姐儿平素是有人缘的,别人也会护着一些,不会有事的。”
她们并不知道,王敏光这会已是令小厮捉了一只癞。蛤。蟆,拿盒子装着,准备待东方和墨玉放学出来,就要拿癞。蛤。蟆吓唬墨玉。
墨玉却是谨慎,下课活动时,便央求田嬷嬷带她去小解,又跟田嬷嬷咬耳朵道:“小朕怕王五郎放蚯蚓。”
田嬷嬷带了她去茅房,一路上问道:“玉姐儿怎么自称小震?”
墨玉点点自己鼻子道:“名玉,字小朕。”
田嬷嬷失笑道:“这么小就取字了?还取一个这么威风的字?”
墨玉仰头默默:小朕一点不威风,很委屈了好么?
王敏光准备了一个早上,这会捧着盒子,跟在白画师身边过来学堂,站在学堂外观察墨氏三姐妹,又度量着等墨玉过来,就要把癞。蛤。蟆扔在她身上,当众把她吓哭,让她没脸。
墨玉跟田嬷嬷回转时,一眼见得王敏光在学堂外,心下嘀咕道:莫非他敢在先生眼皮底下撒野?
王敏光却是窥见宋问竹在里面看书,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模样,一下有了胆子,走近墨玉,笑哈哈道:“我又不吃人,怎么避着我呢?”
田嬷嬷看看他手中的盒子,问道:“装着蚯蚓么?”
王敏光道:“是画笔。你也知道,我跟白画师在学画呢!”
白画师在学堂外瞥一眼里面的宋问竹,却有些心不在焉。
田嬷嬷注意力一下被白画师吸引了过去。她倒是知道,白画师和宋问竹之间,本有婚约,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却是解了婚约。只是直到如今,白画师未娶,宋问竹也未嫁。现下两人在这儿相遇,心中到底是什么滋味,外人难以窥知。
白画师看一眼里面,到底怕自己露出形迹,很快又移了视线,待一转头,撞见田嬷嬷的视线,一下吓一跳,忙忙走开几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田嬷嬷和宋问竹之间,却有几分情谊在,眼见白画师明显还牵挂宋问竹,便有心要探问几句话,因弃下墨玉,走过去和白画师说话。
田嬷嬷一走开,王敏光一下得意了,冲墨玉一笑,迅速揭了盒子,拎起癞。蛤。蟆,旋即丢在墨玉怀中。
东方站在另一边,一抬头见王敏光朝墨玉怀中扔东西,不由喊一声道:“玉姐儿快跑!”
“哇!”墨玉尖叫起来,脚步已快速移向学堂门口,待感觉怀里的癞。蛤。蟆想跳走,却是悄悄用手压着,忍着恶心扯住了癞。蛤。蟆的腿。
外间一闹,宋问竹三两步就出来了,喝问道:“怎么回事?”
墨玉一个转身,手一抬,半松手半用力一抛,就见怀中的癞。蛤。蟆朝宋问竹跳去,稳稳挂在宋问竹腰带上。
宋问竹别的尚可,却是最怕癞。蛤。蟆这种东西了,一低头见着一只癞。蛤。蟆挂在腰带上,却是吓得花容失色,哑哑叫了一声。
白画师正好瞧过来,两个大跨步已是冲过来,一下摘掉挂在宋问竹腰带上的癞。蛤。蟆扔在地下。
那只癞。蛤。蟆昏头转向的,转瞬又跳到宋问竹脚背上,还“呱”一声,愤怒地叫了出来。
宋问竹吓得魂飞魄散,一抬脚甩掉癞。蛤。蟆,想也不想,伸手就搭在白画师脖子上,两脚一跳,双腿盘到白画师腰上,紧紧挂在他身上。
小娃儿迅速拢了过来,围观着他们的先生挂在画师身上这一幕。
祸水东引这一招,肯定会出效果,王敏光这一回,是彻底得罪宋问竹和白画师了。墨玉非常满意:有这两个人收拾王敏光,朕便能和东方安安静静读书了!
第30章
此情此景,王敏光再迟钝;也知道自己惹祸了。如果是在京城中;是在皇宫中;他纵得罪宋问竹和白画师;自有人帮他担责,但这是龙门镇;他一个七岁小娃孤身在外,要是两个大人想要收拾他;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应付。
王敏光虽顽劣;性子毕竟聪慧,瞬间就朝田嬷嬷喊道:“嬷嬷要救我!”
田嬷嬷已被眼前的场景惊得目瞪口呆;她知道以宋问竹的性子,发生这样的事;绝对想捏死所有见到这场景的人;也绝对不会饶过王敏光。
待听得王敏光的声音,田嬷嬷回过神来;已是急速道:“快收拾东西,领了人到驿站去,赶紧先回京。”
王敏光一听,拨腿就跑。
宋问竹挂到白画师身上时,却是闭了眼睛,指着地下道:“快赶走它!”
这么一个情状,白画师却还能运足,足尖一挑,把癞。蛤。蟆踏到远处,踏完温声道:“好了,把它踏飞了。”
宋问竹一听,睁了眼睛去瞧地下,果然不见了癞□□,待一抬头,却是见着一圈围观的小娃,她的脸瞬间飞红,松手滑下地,用力一推白画师,怒道:“无耻!”居然敢抱着我?
白画师委屈极了,张张嘴想说话,一下又闭上了。
宋问竹自然知道是自己过份了,可这会羞怒交加,却要迁怒白画师的。她说完话,往不远处一瞧,见王敏光朝一个方向飞跑,一时想也不想,足尖一点,只一跃,却是斜掠向前,越过王敏光,又一个转身,停了脚步拦在王敏光跟前。
王敏光正飞跑着,一时收不住脚步,直直朝宋问竹撞过去。
宋问竹手一伸,已是提在王敏光后颈衣领上,把他提离了地,脸上飞红未褪,语气却是森冷异常,说道:“想跑?没那么容易!就是太后娘娘,见着我,也要给三分薄面的,你一个小娃儿,就敢放癞。蛤。蟆吓唬师长?”
王敏光脚步离地,心下也害怕起来,分辩道:“我是要吓玉姐儿,不敢吓先生。”
“可你吓到我了!”宋问竹抓在王敏光衣领上的手紧了紧,准备把他掼在地下,狠狠教训一顿。
田嬷嬷已飞步过来,喊道:“宋先生,手下留情!”
白画师也跟过来道:“问竹,别跟小娃儿一般见识。”
宋问竹听着田嬷嬷的话,本来收了一点力,待一听白画师的话,又加了一分力,终是把王敏光掼在地下,冷冷道:“不许嚎,事儿还没完。”
王敏光吃痛,一声嚎叫只发了半声,又收了回去,只扶着自己的腰,“嘶嘶”叫着道:“腰断了。”
宋问竹从怀中一掏,掏出一个荷包,从荷包里捏出一粒药丸,候着王敏光张嘴叫喊,随手一扔,把药丸扔进王敏光嘴里,看着王敏光惊吓之下一噎,把药丸吞了进去,这才稍稍熄了一点怒火。
王敏光大惊之下,想要呕出那粒药丸,哪儿呕得出来?他差点吓哭了,问道:“宋先生,你给我吞了什么东西?会死人么?”
宋问竹道:“你如果再胡闹,就会死人。”
墨玉拉着东方的手过来围观,心下惊奇无比:宋先生居然还会武!看样子功夫还不低。就是白画师,适才掠过来那姿势,瞧着也是会家子。得,朕小瞧他们了。
田嬷嬷见小娃们围了过来,已是拍手道:“今天的事不许说出去,说了就会死,懂么?”
小娃儿见王敏光坐在地下,一副快要死的样子,也吓一跳,再听得田嬷嬷这吓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