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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袁氏再帮章敬对付三房,也不必害怕。于是她便问章寂说:“那咱们几时能搬回旧宅子去?”
章敬再也忍不住了:“在这府里住得好好的,又搬回去做什么?虽说皇上将宅子赏回给我们家,但毕竟让外人住了几年,如今也不知里头是个什么境况,即便要回去瞧瞧,也要等过些日子闲下来了,派人过去收拾整理一番,才好请父亲移步呢。”又面带笑容劝章寂:“老宅再好,也比不得这新宅子,处处都是儿子命人精心布置好了的,您老人家就给儿子一个尽孝的机会吧。这几年,儿子与您隔了几千里远,无时无刻不在盼着有朝一日能得享天伦之乐呢。好不容易一家团圆了,您又怎能弃儿子而去?”
明鸾暗暗打了个冷战,只觉得大伯父忽然肉麻起来,便偷偷去看章寂的表情。只见他神色淡淡的,既没有气恼,也没有讽刺,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有人住过,意味着房屋一直有人打理,不会太破败,要收拾起来也容易,其他的,日后慢慢修缮就是了。毕竟是圣上赐还的,总不能丢着不管,那岂不是有负圣恩么?过两天先派些人过去整理一下,日后得了闲,我再去瞧瞧。”却没说会不会搬回去长住。
章敬面露喜色,忙答应下来,明鸾却十分失望。这么看来,祖父是不打算正式搬回旧宅去了,可他不搬,三房又怎能搬呢?她暗自烦恼着。
就在这时,门房来报说宫中使者来了。章敬连忙站了起来:“想必是皇上的赏赐到了。”又命人摆香案,章家众人连忙前去迎接。
下人也去通知了沈氏,但过了半晌才回来道:“夫人说她身上不好,今日进宫一趟累着了,不能起身。”章敬的脸色又阴沉了下去。
今日来送赏赐的内官并不是别人,正是多年来一直在新君朱文至身边不离不弃的胡四海。因为与章家打了一段时间的交道,也算是相熟,本来正与章寂父子说笑的,咋一听下人这么说,脸上便是一僵,渐渐地收起了笑容。
无论沈氏是不是皇帝的姨母。又在皇帝面前多有体面,都不过是个臣子之妻。如今圣旨下达了。她身为安国侯夫人,很该和全家人一起出来跪接,如此拿大,也未免太不识相了。而胡四海如今水涨船高。俨然已是宫中内官第一人,是名副其实的大内总管。他去哪家勋贵大臣府上,不是主人家倾府来迎的?此刻只觉得沈氏怠慢,再想到从前沈家的所作所为。他心里已经恼了。便皮笑肉不笑地说:“章夫人累着了?先前在宫里瞧着,不是很精神么?跟皇上说话时,听着声音也十分洪量,端得是中气十足呀!怎的才一会儿功夫,就累得连房门都不能出了呢?先前也有太医来为她看诊,说是一切都好的。可见是这太医欺君了。”
章敬忙道:“总管大人勿怪,她这身子一向是好一阵。歹一阵的,太医也是尽力了。平时看着确实无碍,今日大概是走的路多了,又久不见圣上,一时过于激动,才会虚弱些,还请总管大人多多担待。圣上跟前,也就不必惊动了。”
胡四海瞥了他一眼,没说什么,章寂轻咳一声,插嘴道:“大媳妇的病不是一天两天了,但也没什么要紧的,不过是容易累着罢了,只要略歇息两日就好。圣上日理万机,无需让这点小事引得他忧心。”
胡四海似乎明白了,笑了笑,便吩咐随行的太监:“颁旨吧!”
圣旨内容章家人早已知道了,也就不必再提,连圣旨一并送来的,还有旧宅的房契等物,以及一些大件的珍贵家具,原是当年被抄没了的,只是许多女眷们的珠宝首饰衣裳等物,如今已大多没了下落,也不知是被谁得了去,能还回来的,不过十之一二。胡四海有些不好意思地指着自己带来的几个箱子,道:“那些财物恐怕是难以追回了,听说里头还有老夫人、夫人与几位太太的陪嫁之物,有不少珍品。圣上心中深感愧疚,便吩咐了,照着当年查抄时的单子,拿价值相等之物充数,还让奴婢再三给老太爷赔礼呢。”
章寂忙道:“圣上言重了。这些东西,当年竟被抄没,老臣一家本就没指望能得回来,如今蒙圣上恩典,能得回其中一二,已是万幸,更别说圣上还为老臣想得这般周到。原该是老臣向圣上叩谢大恩才是,又说什么赔礼不赔礼呢?”又给陈氏使了个眼色。
陈氏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从那几箱新珠宝里头,随手拿出一匣,瞧着那匣面雕花贴金嵌螺钿,知道里头的东西价值定然不菲,打开一瞧,果然如此,但那些首饰只是胜在数量与份量,论款式、论手工,却并非独一无二的,也没有违禁之物,便合起匣子交给了章寂。章寂又将匣子递给胡四海:“一点小意思,权当给总管大人与诸位公公喝茶。”
胡四海怔了怔,笑道:“这怎么好意思?老太爷也太客气了些。”却不曾拒绝。如今他在宫中新升了总管,底下人却多是前朝留下来的,要等到进新人,再慢慢调教得听话,还要等很久,有些钱财在手,做事也方便些,更何况章家又不是外人,这点小事,即便皇帝知道了,也会睁只眼闭只眼的。
收了好处,胡四海越发殷勤了,不但照着清单,为章家众人一一点出赏赐的东西,还特地从袖中掏出一只扁平的小匣子,递给章敬,道:“这原是圣上特地命人寻回,等着要还给章夫人的。没想到夫人身上不好,不能亲自接赏了,还请侯爷代为收下。”
章敬心中诧异,收下匣子打开一看,发现里面居然是当年他送给妻子的象牙雕花簪子,更加吃惊了:“这……这东西怎会在圣上那儿?”
胡四海叹了口气:“圣上当年在德庆时,听说了这根簪子的来历,心中就一直愧疚不已,因此回宫后,有了空闲,便命奴婢亲自去追查章家被抄没的财物下落,好不容易打听得这簪子原来是落入了某个冯家党羽的内眷手中,又费了不少时日,方才把东西找了回来,可惜后来的新主人已经将簪子作了改动,是圣上命宫中匠人小心打造,才让簪子回复了旧貌。圣上说,这原是侯爷夫妻当年定情之物,看着它,便能体会到您夫妻多年的情谊。无论如何也要将此物归还原主。”
章敬微微有些动容。此物不但令他想起了旧时夫妻恩爱的情景,更让他想到。新君特地赐还此物。明显是想给沈氏撑腰,看来他日后还是不能对妻子过于冷淡了。
但没想到胡四海紧接着又叹了口气:“圣上原是一片真心,可惜了,夫人竟不能亲自从奴婢手中接过旧物。若是圣上知道了。必然会觉得遗憾吧?临行前,圣上可是再三嘱咐过奴婢。务必要将簪子亲手送到夫人手中的。”
章敬脸色又变了变,将盛簪的匣子合起,淡淡地说:“圣上隆恩。微臣铭记于心。”心中却在暗骂妻子。早不端架子,晚不端架子,偏在这时候端架子,真会给人惹事!
胡四海微微一笑,转向了明鸾:“圣上也赏了东西给三姑娘呢,说是多谢三姑娘当初辛苦送饭之恩。也多谢您帮着开导怀安侯了。如今圣上兄弟和睦,也有姑娘一份功劳。”
明鸾意外地睁大了眼:“啊?我吗?”陈氏暗暗瞪她一眼。小声提醒:“礼数!别忘了礼数!”明鸾连忙束手端立:“不敢当,是圣上谬赞了。”
胡四海回头给随行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便笑着对明鸾道:“三姑娘何必过谦?您还有一样功劳呢。怀安侯说,当初在德庆时,多亏您提点,他才想到了用竹枝充作箭身的法子,向燕王殿下献计,大大缓解了燕王军中箭矢不足的难处。只是外人不得而知,只当是怀安侯想出来的,侯爷深感愧疚,觉得是占了姑娘的功劳,便求到圣上面前,连燕王殿下也帮着他说话。因此圣上便道,虽不好公之于众,却也不能有功不赏,怠慢了功臣,便特地命奴婢将赏赐一并带了过来。姑娘只管收好了,这可是圣上赐给您的嫁妆!”
明鸾的眼睛睁得更大了,一时间只觉得受宠若惊,还是陈氏与玉翟双双推了她一把,她才糊里糊涂地上前跪下,接受了这份赏赐,仔细一看清单,里面除去四匣子珠宝、二十匹宫缎以外,居然还有一份房契和一份田契,房子是在内城,离南乡侯府旧宅不远,田契则是良田二百亩,除此之外,还有白银五百两。明鸾只觉得自己是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中了。
等她好不容易从这份晕眩感醒过来的时候,胡四海已经回宫复命去了。章寂接过她手中的清单,又瞧了瞧那些契约与财物,脸上喜色更甚:“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