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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江小湖坐在湖畔,身体半靠着身后的柳树,手里拎着个小酒壶,正仰着头头滴溜溜的喝着,清亮的水晶珠子颗颗滑落,在半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
“呵……”一声轻笑,带着几分低沉,几分颓废。
江小湖微微侧头,只见一个人正从慢慢地从花丛中的小路上走了出来,身形略微踉跄,即便是隔着老远,都能闻到一股子浓郁的酒味儿。
江小湖皱眉,正宗的梨花白呢,喜欢喝这酒的人可真多。
来人摇摇晃晃,站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就站住了,一团阴云飘过,遮住了月光之后,只能隐约看见那人高大的身影。
他似乎是定定的看着江小湖,微微歪了歪头,然后又“呵”的一声笑了出来。
江小湖的嘴角抽了抽,没吭声,就那么缩在大树底下的阴影下面,旁若无人地仰头,继续喝……小包子亲手榨的白葡萄汁。
来的是谁?
可巧了,来的不是别人,竟然是江万山,江家的老大,江小湖那个不招人疼的爹——江家的大老板,江万山!
此时此刻,江万山醉得很,满身酒气,最严迷蒙,而且摇摇晃晃,步伐不稳。这简直是虐待这个男人的最佳时机。
江小湖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最终扯了扯嘴角,懒得动。
这种人,杀了太麻烦,不杀又总是会跳出来刷存在感,简直让人分分钟都看不下去。
江万山为什么突然间以这种状态进入花园没有人知道,江小湖不明白,也懒得明白。
他喝他的酒,她喝她的果汁,大家道不同不相为谋,就不用一起玩耍了。
不过瞧瞧热闹还是可以的,比如说此刻这人身上散发着的寂寞和凄冷,就让人心中奇怪至极。
他就那么站在原地站了半晌,忽然一掀衣摆,就那么飒飒然地坐在了地上。
他的手里拎着个酒壶,仰着头,喝酒的模样跟江小湖是一般无二的,懒散,随意,还带着几分颓废。
微风吹过,银白色的月光落下,正映照在江万山的脸上,那是一张沧桑,却仍旧帅得一塌糊涂的脸,江小湖忽然间就愣住了。
她想过很多,但是却从来没有想过,江万山的脸上会是这样的表情。
他的唇边带着一抹淡淡的微笑,一边嘴角微微挑起,明明该是邪气的,但是却矛盾的儒雅异常。
他的眼睛本该是锐利而清明的,此刻或许是因为喝了酒,带着几分朦胧,但是眼中那冬日阳光一般的温柔,纵容,却清晰得让人心惊。
他看着她的目光竟然是纵容的,是宠溺的,又或者说,是痛彻心扉。那是一种疼到了深处,破碎了灵魂才有的痛苦,怜惜,还有温柔。
江小湖在这个男人身上用过很多次,薄情寡义,狼心狗肺,蠢笨二货,但是今天,却莫名的想到了一个褒义的——大剑无锋,君子厚重。
“你怎么在这里?是不想回去吗?”江万山轻笑了一声,遥遥的冲着她举了举手中的酒壶:“还是喜欢躲在这里喝酒,不怕大家找不到你着急么?”
江小湖眯了眯眼睛,忽然间有些想走出去拽拽这老男人的脸皮,看是不是别人易容的。
“这些年,我好累啊。”江万山又喝了一口酒,忽然仰起了头看着天上的明月,似乎能看出朵花来一般。
江小湖看清了他的表情,顿时,呆住了……
第125章 前茅后盾……
惨白色的月光落在了江万山的脸上,让他的鬓角都显现出几分苍白之色。
江小湖微微一震,一双眼睛不由自主地停留在了他的眼角。
她没有看错吧?这男人眼中的……那是……泪么?这样的人,也是会哭的吗?
“呵,你果然还是有些怨我的。也是啊,总共才四个孩子啊,我一个也没照顾好。风儿的腿残废了,云儿这些年性情大变,笑儿又失踪了……女儿,女儿……呵呵……几个孩子现在没有一个跟我交心的……”
江万山笑了笑,抬起了手,宽大的黑色衣袖下,一串晶莹的水柱缓缓而下,流入口中。
此时此刻,仿若只有浓烈的酒香才能让他微微舒坦一些。
江小湖皱了皱眉,仰头,张嘴,喝果汁,半晌才觉得自己的动作有些眼熟,挑了挑眉,她嫌弃地甩了甩头。
那一边,江万山似乎是感觉到了她的动作,沙哑的嗓音里带着几分笑意:“你啊,还是老样子,有心事就喜欢喝酒……不过,这样子喝酒确实比较有趣……”
他说:“素素,你不要怪我啊……”
他说:“素素,我不想看着孩子们跟我一样……”
他说:“素素,风儿都不叫我去你那里了,还好你出来见我……”
……
他已然彻底的醉了,就那么盘腿坐在地上,偶尔脸上带着几分少年人才有的青涩笑意,偶尔又充满了浓浓的压抑,到了后来,他只是看着她的身影轻轻地呢喃,说着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意思的话语。
夜风清冉无语,树下的江小湖看着对面的那个老男人,清清楚楚地将他最后一句话听在耳朵里。
他说:“素素,晴儿把他也牵扯出来了,也是,小小那个孩子……终究是受了太多的苦,她们两个,现在……一定更恨我了……
其实,那一日看着那孩子跟云儿自相残杀,我真的是痛彻心扉……我比任何人……都想要疼爱小小啊……
看着那些人就在门口伤害她的时候,我真想……真想冲出去,将那些人全部都剁成肉泥!混蛋,王八蛋……竟然敢欺负我江家的女儿!”
看着那个说了心事之后陷入了酣睡之中的男人,江小湖握着酒壶的手微微有些僵硬,她似乎……隐约触摸到了什么吗?
江万山最后的话语,究竟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他“痛彻心扉”?什么叫做他“真想冲出去”?什么又叫做“我比任何人都想要疼爱小小”?
这是在开玩笑吗?这个恨不得掐死了她江小湖的人,竟然口口声声地在说着这样可笑的话!
江小湖的脑子里蒙蒙的,总是清醒无比的她,竟然被弄得茫然无知了起来。
对了,他是把她当做了那个“素素”,所以才会这么说的。
因为水素素的忌日就在眼前,不用说,他把她当成了亡妻,所以才会说这么多颠三倒四的东西出来,所以才要编排这么多怪异的谎话……
呵,这个解释,连她自己都是不信的。
嗖。
身后的气流一阵紧缩,一个人影倏地出现。江小湖没有转头,只是随手将手中的酒壶往后面一扔:“你来晚了。”
“呵呵,今日出了些纰漏。”儒雅的声音带着些歉意,大半夜的,他一身白衣站在江小湖的身边,看起来倒像是黑白无常一样:“这后花园周围全部都是老爷的暗卫,我溜进来的时候,遇到了些小麻烦。”
江小湖没有去问那些小麻烦是什么,她的脑子现在有些乱,努力让自己撇开了这些想法之后,她才看向了白蛉。
白蛉有些讶然的看着身边的江小湖,他记得,她明明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但是近日看起来却高了不少,那样子似乎跟黑鳞差不多了。
再加上,她今日又穿着一件黑色的男式长袍,样子清瘦,单薄的身体拢在略显宽大的黑色衣袍下,竟然让人看不出男女来。
江小湖自然不会告诉他,她今日是穿着高跟鞋来的,为的自然是前几日答应改黑鳞的惊喜。
她正慢里斯条地从背后取出一个面具,扣在了脸上。
那是一张银白色的面具,看起来有些眼熟,空洞的两个眼眶下隐约有些黑色的阴影,一张大大的黑色巨嘴散漫的咧开,嘴角几乎要翘到腮帮子上……
嘶。怎么说呢?不晓得为什么,无论他从哪个角度看,都觉得这玩意儿充满了邪恶和空洞,生生刷新了他对面具要么萌宠可爱,要么狂霸拽的三观。
“额,这不是最近才流行起来的那种奇怪面具吗?”白蛉愕然了一下,终于想起来在那里见过这东西了。
“恩,我叫它流行起来的。”江小湖瞥了他一眼,那裂开的大嘴笑得异常邪恶,让白蛉再一次恶寒了一下。
他有了几分明了,貌似前些日子,暗部让做了一些面具,绑架太子的时候用的看来就是这个了。呵呵,少主还是这么调皮。
他摇了摇头,扭头,好像刚刚看见江万山一样惊讶:“哎呀,这不是老爷么?怎么睡在这里。”
“你猜他是真的醉了,还是假装的?”江小湖并不拆穿他,只是用清冽的声音问了他一句。
那声音里带着几分沉稳,纯净而漠然,好似来自一个没有任何情感的少年人。
白蛉怔了怔,眼中闪过了一丝了然。他终于明白江小湖是要作甚了,想明白了这点,他眼中不禁带上了几分暖意,眼底也更多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