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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倒觉得蛮不错的,只是我很怕被你家那群狼崽子追杀呀~”墨菲轻笑,抬手抓抓他的胡子,“要不起你呢。”
梁永能提着的心,不甘不愿地坠落。虽然这答案不意外,却比直接拒绝要好得多了。至少,至少她还有想过这种可能性,而不是一口回绝了不是?
“我曾经以为已经忘了你。”梁永能的声音里透着追忆,伤感,无奈。
墨菲下意识地手一紧,他立马嗤了一声,苦笑道:“想拨光我的胡子吗?”
墨菲眨了眨眼,“曾经?”
“是呀,曾经。”梁永能拉着她,坐到榻上,“可当我第一眼看到厨娘中的你,我才知道,原来都是自欺欺人,不论你什么时候出现,扮成什么样子,我都会在人群中一眼发现你。你说,我可曾忘过?”
门口突然传来动静。“兰夫人,请容属下通传。”……“我也需要通传吗?”女声清冷中带了几分傲慢。
墨菲耸耸肩,给了梁永能一记眼光不咋滴,然后转身欲走,被梁永能拉住,一指里间。墨菲眼神一冷,甩手欲往门口走,被梁永能用力往回一拉,扬了声道:“不论是谁都不见。”
门外寂静了,须弥,听到侍卫说:“兰夫人请回。”
一声轻哼,伴着钗环叮当声,渐渐远去。
墨菲瞥了一眼还被他攥住的手腕,“我得尽快走了,不然你前脚走,我后脚便得被你的女人们撕成肉条。当然,如何你不心疼我多杀几个垫背的话,我也无所谓。”
梁永能脸色有些尴尬,不是不知道这些日子以来,那些个女人如何的不消停。“你放心,没人敢把你怎么样的。”
墨菲回了个不信任的眼神,“松手。”
梁永能想了想,一点点地松开,“你跟我一起走,到了边境,我送你回去。”
墨菲回眸,“等我想走的时候,我自会走。”
梁永能怒气一闪,“什么时候?又想闹出什么乱子吗?你怎么就不能听我一回?”
“我听过,结果阿继勉强苦撑了十几年。”墨菲垂眼,“这不能怪你,毕竟你能把他活着带出来,我就该偷笑了。”
“你果然是怨我的。”梁永能闭了闭眼,又失望地看向她,“你也果然是回来报仇的。”
墨菲回身眯眼,抬手抚上他的胸,慢慢移至他的颈部,轻轻勾撩着:“你妻妾成群,死一个二个的不在乎,我却只有他一个。于我,他是全部。若是我死了,你肯难过一小会儿,也算是咱们交情在那儿了,可你会为我报仇吗?……这就是区别。要嘛,你现在杀了我,要嘛,放我走。”
梁永能默默地看着她,良久低叹一声:“你呀,你这不是剜我的心吗?我若舍得,当年你就不可能回得去。”
“少说得这么肉麻。”墨菲一脸不领情地挑了挑眉头。
梁永能摇摇头,“还是这么倔。……却也倔得让人恨不得。”
“所以你后找的这些女人,脾气都一个比一个大?”墨菲睨了他一眼,“原来是你贱皮子。”
梁永能老脸一热,墨菲继续不客气地说:“你这后院乱成一团,害得我也不安生。一句话,我必须走。”
梁永能发现自己还是拿她没办法。不知是不是年纪大了的原因,心也比十几年前软得多,尤其是她这眉眼,这冷目,每每梦回都要唏嘘感叹的,如今当真出现在眼前,又怎舍得惹她生气?
可这爱不得又不舍得的滋味,真真是让他……
“阿问,能不能不要说?”他只认她是阿问,当年的阿问,让他以为爱上一个男人。“我是真心想带着你去四处走走看看的,你等我可好?”
“我若还有命,或许会想去看看。可不一定是跟你,说了要不起你。”墨菲眼一转,拉他往里间而去。“阿问?”梁永能有些喜出望外地看着她。
“别往歪了想,就你现在这肚腩也让我提不起半点儿兴趣。”墨菲没好气地打断他的妄想,“跟你说点儿要命的事。”
“这里可还安全?”墨菲将他按在胡床上。
“你尽管说。”梁永能抓住她,“一起坐,……我保证不动手动脚的。”
墨菲想了想,与他并排坐了,“眼下朝政还是在太后手里把持着,可不用我说,你自己也知道有多少人希望太后将朝政还于国主之手。如今你哥已死,梁乙俌有你哥的手段吗?你军权在握,眼下是动你不得还得借用你来镇压那些大臣,可一旦你那大侄站稳了脚,只怕第一个就要卸掉你的军权,这道理你不会不明白吧?可你若真的蔫了吧唧地退下来,妥了,你那几个崽子能不能斗得过他?”
梁永能认真地想了想,“那你之前说的那些话,是想害我来着?”
“你傻呀,我就那么一说,回头你一想,还想不透的吗?别以为你那大侄能跟你哥一样待你。相反,国主现在最缺的就是军队的支持,他可是你亲外甥,你于他,是雪中送碳。”
“可我姐是亲姐。”梁永能虽是武将,但脑子也不是木的,不赞同地横了她一眼。“你想让我反了我亲姐,去贴外甥?”
“你们这里是娘舅亲。当初你掌兵,你哥当权,你姐执政,可现在呢?你大侄直接就当上了宰相,论理,难道不是你这个舅舅应压他一头?你要是觉得我是在挑唆你,尽可把我交出去,我若皱一下眉头,就不姓墨。”
“你不是姓白吗?白大娘~”梁永能嘴上不说,其实心里早有数,情知她这话不假,但也不想扯破了脸,毕竟他上了那船已经太久。虽说秉常都有了儿子,这政权早该还回去,但姐姐死活不肯撒手,他还能怎么着?为了这个,太后姐姐近年确实与自己不若往日亲近,不然也不会直接任命阿俌为相,跟自己连招呼都没打。这也是他今晚郁闷的原因之一。
“那是我亲姐,你这话再别说了。”他按下墨菲的头,抓乱她的发。
墨菲垂头,“你哥还是你大侄儿的亲爹呢,又如何?”
墨菲不死心,“我到国主身边,或许有用得着的地方。听说他这些年过得很是郁闷,形同软禁,你这当舅舅的,他自小就最是最亲近你,也当真忍心。”
“当初,他想同北宋谈合联姻,可姐姐一直想在那边多打些地盘。阿常是守成之君,前几年那两场仗又打得国库空虚……所以现在一些老臣才想归权于他,认为休养生息是最好的。”梁永能觉得跟墨菲说得过多,吧唧一下嘴,又想把话往回带。
“行了,你不说这些,我就不知道吗?可知我曾为赵……我们皇帝陛下淘弄了多少银子?所以我才说,或许我可以对国主有所帮助。不过,最好还是以厨娘的身份过去,我可不想背上叛国之罪。”
“你想帮他,本身就已经是叛国了。”梁永能不客气地指出。
“那得看怎么说。你们弃战,于北宋也是好事,从这一点上来说,我就不算叛国。”墨菲哼了一声,“你这脑子……难怪这些年被压得只有打仗的时候才能想起你来,平时就是个牌位。”
“怎么说话呢?”梁永能被说得讪讪的,没好气地拍她头顶一记。
“我说的是对是错,你自己心里有数。晚了,我回去了。”她欲起身,被梁永能拉住,“再聊会儿嘛,哪里晚?二更还不到呢。”
“你要是睡不着,尽管去后面找你那些小妾滚床单,别拉着我没事磨嘴皮子。”墨菲起身弄着头发,“就这一点,你就没个跟他比。”
梁永能想留她的话便说不出口了,只能不甘心地看着她从容离去。
墨青总算等到墨菲回来,一见那有些凌乱的发,立即瞪起了眼:“他怎么你了?”
“什么怎么了?”墨菲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他倒是想,不怕被阉就行。我策反来着,不知能不能成功。”
墨青有些狐疑,却也没说什么,“要洗澡吗?”
墨菲点头,于是他放了心。若真个有什么,她必不会如此坦然。于是满心欢喜了起来,出去拎水。
有几天没见着梁永能,不知忙些什么,不过那些女人倒是不来了,不知是不是他严禁的。
墨菲正在厨房烤披萨,琢磨着这事儿,梁永能已悄然倚上厨房的门框。看着忙碌中的她,不知为何,空了多年的心,突然被填满了。“要是我把那些女人都遣了,你能留下不?”
墨菲正专心地看着火候,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弄得一愣,回头见是他,微微一笑:“回来了?吃了没?马上就好。”
梁永能这心,顿时柔得能挤出水来。走过去,紧贴上她的背,却不敢真的贴实,瞧着炉膛里火红的碳,觉得如自己的心一般。“我正想着要你做这个吃呢,谁烤得也没有你烤的味儿好,地道。”
墨菲哼哼了两声,把披萨取出,放在案板上利落地分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