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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整个长街都处于一片混乱之中,所有的路人和小贩都不敢再在街上呆着,一个个都争相逃命,不到半柱香时间,整条街上,便只剩下她们一群人了。
这时,只听见慕容玄焱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你闭上眼睛伏在我怀里,我要杀人了,不是你能看的!”
谢静然知道那副血腥的场景,不是她能接受的,慕容玄焱这般说,只是为了不让她产生惧怕的阴影,于是她便听他所说,将头完全伏在他的怀里,不敢去看丝毫周围发生的事情。
耳边只能听见无数的刀剑碰撞声和惨叫声,也不知道战况究竟如何。在和黑衣人打斗的同时,慕容玄焱还要一边保护她,所以在她的耳边,还能听见急速的风声掠过,显然是她们正快速变换着位置。
忽然,慕容玄焱抱着她的手,再度收紧了一些,似乎遇到了什么极大的问题一般。
谢静然心里疑惑,不由睁开眼来,却只看到满眼的血色和残肢,那些黑衣人死伤大半,剩下的都在充满警惕和敌意地看着慕容玄焱。
而慕容玄焱的情形显然也不是很好,贴着他的胸膛,她都能感觉到他的身子在微微颤抖着。她低头一看,只见在他的手臂上,不知道被什么武器割开了一个小口子,正有鲜血在缓缓渗出。
谢静然心里一紧,慌忙抓住他的手臂,惊道:“你的手……”
她还没有说完,他就朝她微微一笑,说:“我没事,我的情况,比他们好多了,所以你不用担心!”
听到他这话,谢静然也知道就算她担心,也是根本无济于事,反而还会给他带来紧张,所以也不再说话,只是伸手将他紧紧抱着,希望能够这样给与他一些力量。
他仿佛知道了她心里的想法,又是低头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让她的心里也跟着安定了不少,这才又望向了那些黑衣人之中。
他望着眼前那几个尚在苟延残喘的黑衣人,冷冷一笑,说:“你们背后的那人呢,怎的还不出来?难道他就这般情愿看着,你们都被朕杀死,一个不留么?”
“哈哈哈,事到如今,你还要在这里嘴硬,看来若我还不现身,岂不是会被你彻底看扁?”
慕容玄焱的话音刚落,便立时有一个男子狂妄的声音响起。在话里还伴随着一阵狂笑,笑声浑厚,似乎蕴含着深厚的内力。
听到这个声音,慕容玄焱的手不由微微颤了一下,然后便望着屋顶后的一个方向。
只见从那处,忽然掠出一个同样身着黑衣蒙着脸的人。不过那人显然有着极高的身份,只因原来的那几个黑衣人在看到他的时候,都不由将剑一收,然后往一旁一站,恭恭敬敬地等待着那人向前走来。
这时本来应该是最好的偷袭时分,若是在这个时候杀向那些黑衣人,他们可是没有丝毫还手之力的,可是慕容玄焱却也只是望着那个朝这边走来的黑衣人,神色肃穆,根本没有一点动手的打算。
看到眼前的情景,任谁都能看出,这个黑衣人,真的具备着极大的威胁,也许他的武功,真的高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慕容玄焱双眸紧紧锁着那人,冷冷道:“你又是何人?”
那人狂笑一声:“哈哈,看来咱们秦国的皇上,可当真是极喜欢问些无用的问题!与其问这些没用的问题,还不如多花点精力来养伤,皇上认为是么?”
听得他的话,慕容玄焱双眸一紧,眼中杀光一闪:“你是秦国的人?又是谁的座下?”
“皇上为何还要问这种明明没有答案的问题?”
那人好整以暇一笑,右手在空中一挥,就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根玉箫来。
他将玉箫一甩,玉箫的一头直直指着慕容玄焱,笑道:“既然皇上的心里还有着这么多的疑惑,那便让我来替你解决吧!不过你先别太高兴,我这么说可不是要给你答案,而是因为——死人,是永远不会有着疑惑的!”
话音刚落,他手中的玉箫在空中划过一个美丽的圆弧,一道破空之声掠过,那根玉箫,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慕容玄焱刺来!
并且在这个时候,原来那些恭立一旁的黑衣人,也是纷纷持着手中的武器向两人杀来。
处于这么多人的围攻之下,慕容玄焱的神色再不似刚才那样自若,而是有着一抹焦灼。显然现在出现的这个人,武功真的不是原来那些黑衣人们能够及得上的。
慕容玄焱神色变了变,便也挥起手中的剑向那个黑衣人刺去,那个黑衣人看到他的这一剑,轻蔑一笑:“我原还以为皇上有多高明的武功呢,可是现在看来……若我还不能在十招之内将你解决,岂不是要被江湖上的朋友们笑话死?”
一边说着,他手中的玉箫舞得更为的快速,渐渐的几乎已经看不到玉箫的形状了,只能看到在半空中,不断有着碧绿色的圆弧闪过,还有着一阵阵急速的破空声响起。
而慕容玄焱的脸色,却是渐渐的苍白了起来,手中的长剑也是舞得有些滞涩,任何人都能一眼看出,要抵挡那个黑衣人玉箫的攻势,对慕容玄焱来说,真的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
并且这还不算,在慕容玄焱已经明显落于下风的情况下,周围的那些黑衣人们还不遗余力地向两人杀来,不过片刻时分,慕容玄焱的身上,便已经多了好几道剑伤和刀伤。
可是尽管如此,他还是尽力护着谢静然,不让那些刀剑有丝毫挨到她身体的机会。
那些刀剑编织成一个密密的网,几乎要将两人全部笼在网中,没有丝毫逃离的可能。
忽然,一个黑衣人眼里掠过一道狡诈的光芒,手中的剑没有刺向慕容玄焱,却是径直向谢静然刺来。
看到此景,慕容玄焱脸色一变,慌忙施展轻功轻轻掠过,可是这个时候,另一个黑衣人的剑,却又似在一旁等着一般,眼看又要袭到了她的身上!
慕容玄焱的脸色变得更为难看,可是现在的他,不但被这些黑衣人围攻,并且还要应付那个拿着玉箫的黑衣人的攻击,所以此刻的他,自己也是疲于应付,更别说要对付那两个黑衣人的围攻了。
但是假若就这样不抵抗,那么那两个黑衣人的刀剑,肯定会刺到她的身上。
谢静然急得冷汗都要出来了,双手不由自主将慕容玄焱的腰环紧,双眼也紧紧闭着,不知道将有什么样的风波来等着她。
仿佛知道了她心里的恐慌,慕容玄焱抱着她的手也不由收紧。他低头看她一眼,眼里有着无尽的担忧,忽的牙关一咬,也不见什么动作,身子便轻飘飘地来了个大逆转。
谢静然猝不及防之下,被突然袭来的风声弄得慌忙紧闭双眼,不敢去看将要发生什么事情。
可是这时,却只听见自头顶传来一声低压着的惨叫声,她心里一惊,也顾不上害怕,便慌忙睁开眼来看向慕容玄焱,却只见他的脸色稍稍带着丝痛楚,好像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他此时的姿势,正是背对着刚才那个偷袭的黑衣人,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慌忙朝他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
听得谢静然这么问,他又将牙一咬,摇了摇头,说:“我没事,你不用担心了!”
说完这话,他不给谢静然任何询问的机会,便又望向那个偷袭他的黑衣人,冷声道:“你们还有什么手段,都给朕使出来啊!”
那个黑衣人听得他的话,眼中不由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来,呆呆的看着他,喃喃的说:“怎么可能?我刚才明明刺中你了,怎么可能……”
慕容玄焱冷笑一声,没有理会他的话,而是径直拿起手中的长剑,便向那个黑衣人刺去。
那个黑衣人此时恍若一座雕像一般,任凭着慕容玄焱向他刺去,却根本忘记了闪躲。
眼见那个黑衣人就要命殒当场,那个手持玉箫的黑衣人却在一旁冷笑一声,说:“不愧是身为一国之君的人,的确能做他人不能做之事!只是我很想知道,你替这女人挡了这一剑,你又能支撑得多久呢?”
“这件事情不用你管!”
听了他的话,慕容玄焱的脸色不由有些不正常,于是慌忙将那人的话给截断。
谢静然在这时,却仿佛遭到了一个晴天霹雳一般,只感到自己的全数心神,都因为那人的一席话而被轰得四分五裂。
怎么会这样?他明明看起来什么事情都没有,怎么会发生像那人说的情况?
可是,在她的脑海里,不由想起他刚才强忍着的那一声惨呼,还有他压抑着的痛楚之色,不由只感到心里一阵莫名的酸涩涌起,几乎连眼泪都要从眼眶里流了出来。
他怎么能这样待她?为了让她不被那个黑衣人刺中,而甘愿替她挡了这一剑。以前的他,也是为了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