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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保证,不会发出任何声音。”
黑衣人冷冷瞥了她一眼,似乎在说她是个无关紧要的小角色。他转身跃上庭院中的大树,而后三个纵飞,便消失在夜幕里。
淡淡的低语在她耳边回荡:“我只饶你这一次。”
只饶她这一次?这话,究竟是对她说的,还是对他自己就说的?
她蓦然松了一口气,浑身虚脱,腿软地跌倒在地。
又一次死里逃生死里逃生……
可是这一次,她会害怕,她会想要活下去……
她坐在地上,许久都无力站起来。
“无痕”主人既然能潜入百问山庄,为何既不去找百里青衣,也不去找乔逢朗,却跑到木菀风房中?
难道?
心中猛然浮上的认知吓怕了她,她不知从哪来的力气,慌忙从地上跳起来,冲进房中。
“木……”她想开口唤,却怕木菀风正在昏迷中,只得摸黑到床边,伸手探向床上人的鼻下。
还好,还有气息在。
殷悟箫深深放下一口气,只是腿又再度软起来了。她惊喘一声,就要往床上跌去,却被一双健臂截住了跌势,转而倒入一个宽阔厚实的胸膛。
“……”她受惊地想要出声,却闻得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是我。”
鼻翼传来百里青衣醇厚好闻的干净气息。
她紧紧提着的心终于放下,待要出声,却被百里青衣阻止。
他扶她走出厢房,掩上房门,这才目光灼灼地皱眉盯住她:
“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我才想问你,为什么会在这儿?”她没好气地看他一眼,方才受惊吓的心情还萦绕心上久久不去。
“我见你房门打开,房中无人,就出来找你。”他迅速解答完毕,仍然紧盯着她等待她的回答。
“我……我只是睡不着。”她神色异样地偏过头去。
“发生了什么事?”他敏锐地将她的异常尽收眼底。
殷悟箫深吸一口气:“没,没什么。”不知为何,她不敢告诉他,自己刚才又从鬼门关绕了一圈回来。
他盯住她,看了几秒,直到殷悟箫以为自己要瞒不过他的时候,却听到他轻轻叹气,带着几分无奈地说:
“我送你回去吧。”
言罢,他毫无预兆地把她打横抱起,单足轻点,跃上屋檐。
殷悟箫慌忙环住他的颈子。
“我……可以自己走。”她声音细似蚊呐。
“你不是脚软么,我送你会快一些。”他温朗的声音轻语,低头看看她的衣着,又加了一句:“你穿的太少了。”他的怀抱紧了紧,再紧了紧。
夜风清冷地吹拂着她的长发,发尾在风中蓬乱地和他的束发交织在一起。殷悟箫有些着迷地仰头望着他的下颌。
这个男人,长得还真是谪仙一样的好看。
这个怀抱,再温暖不过。
少顷,两人便翩翩落在殷悟箫的房门外。
“快进去吧。”百里青衣放下殷悟箫,一手却情不自禁地抚上她披散下来的如丝如缎的乌发,那凉滑的细致触感令他心中一动。
殷悟箫死盯着那扇洞开的门。
“我不想回房。”被吓了一吓,她此刻可是半点睡意也无。
“什么?”百里青衣讶异地瞅着她。这话,在此时此刻可是非常容易引人遐思。
殷悟箫慌忙解释:“我是说……我睡不着,不如我们找些事情来做吧。”
“呃?”百里青衣脸上开始浮现淡淡笑意。
越描越黑了。
殷悟箫挫败地垂首。
“你……不要乱想,我只是想在外面呆一会儿。”她冲着他咬牙切齿。
百里青衣慌忙举起双手:“我绝对没有胡思乱想。”
“你……”瞪着他眼中闪烁的促狭,她恨恨地跺脚。
百里青衣展颜而笑,伸出大掌握住她柔荑。
“跟我来。”
“嗯?”殷悟箫茫然。
下一秒,她已置身于百问山庄中最高的那株大树的树顶。
“你、你、你带我到这来做什么?”殷悟箫瞠目结舌。
百里青衣斜靠在粗大的枝条上,将她稳稳地抱在怀中,耐心解释道:“这里视野最为开阔,连带得也能让人心胸开朗起来,不比闷在房中拘束。”
“……”他竟能明白她的心思。她忍不住深深看了他一眼。
“百里青衣,你长得还真是满可以的。”她被他赏心悦目的俊容迷得有些飘飘然。
百里青衣啼笑皆非,长得还真是满可以的,这算是赞美吗?
“听说我娘也是个大美女,可惜我没见过。”她继续说,一脸的遗憾。
他先是解下自己的外衫,将她上上下下包裹个严实,然后眼梢带笑地盯住她的凤眸:“你长得不像你娘吗?”
“嗯,似乎是像我爹多一点吧。”她大方地偎入他的怀中,满心满鼻都是他的气息,让她渐渐的心安下来。反正亲都被他亲过了……
“你也很美。”百里青衣瞧着她光洁雪白的额头,喉咙里忽地浮现一股燥意。
一抹红艳染上她的雪颊了,她微带娇羞地抬头,正瞅见他两片形状漂亮的薄唇微张,气息微带浓重。
“你……”你那天为什么要吻我?她轻咳两声,出口却变成:“你看,好大的月亮。”
好吧,她是个胆小鬼……
百里青衣浅浅地笑了,笑得恍若天人。
殷悟箫受不了地抚额大叹:“你不可以这么笑……笑得像个妖孽。你看月亮都被你赶跑了。”
闭月羞花啊……
她此刻凤眸半眯,发如泼墨,一张红艳艳的樱桃小口微微张开,软香馥郁的娇躯柔若无骨地倚在他怀里,试问天下间有几个男子能够抵挡得住诱惑?
百里青衣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还要继续陪她吹吹冷风,看看月亮。
“你知道,我爹是为我娘殉情而死的。”她忽地幽幽道。
“我知道。”他点点头。
“我不喜欢那样。”
“你是觉得,他太不负责任?”
殷悟箫摇摇头:“他大概是相信我,相信他的孩子就算没有他也能够坚强地活得很好。可是,我只是好想看他一眼,就算看不到娘,能看看爹长得是什么样子,也是好的。”
望见她娇颜上浮现的几分落寞,百里青衣不由得怜惜地抚上她芳颊。
“所以我的记忆里就只剩下楠姨。可是现在楠姨也去了,我怕,有一天,我会忘记楠姨的样子。”
“你呢?你记不记得你爹娘的样子?”殷悟箫仰头,眼含期待地看着他。
百里青衣无言。
半晌,他才摇了摇头。
“怎么会……”如果她没记错,百里府老爷子去世不过五六年啊。
百里青衣定定地看着她。
“箫儿,我不是百里家的亲生儿子。”
“……”
“什么?”殷悟箫错愕地张大嘴。
“寒衣才是百里府真正的长子,我是家父在寒衣出生以前捡回来的孩子。”捡他回来时,他只得五岁。
“可……可……”
“家父待我如同亲生,从未对外宣布我是养子,事实上我亲生的父母,是那年河南旱灾饿死在路边的一对乞丐夫妇。”
“你……你……”
“为什么会由我来接掌百里府是吗?家父血统观念向来淡薄,坚持认为百里府应当由能者居上,从我十八岁破了天门寨开始,便决定将百里府交给我。”
“但……但……”殷悟箫深吸一口气,终于消化掉这突如其来的武林秘辛。
“……那你呢?你愿意吗?”
百里青衣蓦地看她,尔后一笑,揉揉她的头:“能以一己之力,为武林减少一些杀孽,这是好事。”
“这是好事,只是……你做得并不开心?”殷悟箫皱眉看他。
百里青衣一震:“何以见得?”
“你若是做得开心,便不会把自己隐藏的这么深。”殷悟箫伸手拉过他一只大掌,轻轻握住,声音柔和:“大到言谈方式,小到衣着口味,你都要伪装,里面的的那个你,怎么会不累呢?”她指指他的胸膛。“你和百里寒衣不同,他性格温吞随意,接过别人的负担对他而言不过是多了一份工作而已,他懂得什么叫点到为止。可是你,性格这么挑剔,江湖这个担子压到你身上,你就会自动乘上百倍千倍。”
没有注意到百里青衣眸光逐渐转浓,她叹口气,满脸的无奈:“况且,你爹给你打造的这张面具太完美了,其实世上哪有这么完美的人呢?你一定是被逼的,被逼把自己心里那个百里青衣藏起来,被逼说着自己不喜欢说的话,做着自己不喜欢做的事,穿自己不喜欢的衣服,吃自己不喜欢吃的东西……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