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蕴含着友善,这是与她对其他人的态度大不相同的,是因为白灿和她的关系么?要真是如此,翠笙寒不是应该打翻醋坛子才是吗?
忽然一日翠笙寒淡淡地吐出一句话:
“你的仇人,我亲眼见过。”虽然没见到脸,但翠笙寒的确是收了那人的钱财去杀她的姨娘。
殷悟箫震了一震,说完全不在意吗?那是假的。
她露出安抚的笑容:“都过去了,你别想太多,安心养好身子。”
心中有一把小火苗在燃烧。
身上的蛊毒清了之后,她没有觉得轻松,反倒觉得过去二十一年的生活如泰山一般重重当头压了过来,有些喘不过气。最近她常常在想,不是毫无边界地空想,是在想她未来的日子,想着想着,她知道自己必须回复那个贪心的殷悟箫,否则有未来有希望的人生她如何继续艰难地熬下去?
她得知道她该恨的人是谁,她要怎么恨下去。
“你不是青衣公子的未婚妻么?”宣何故稀奇地问她。
“……”她语塞了,看来她还得知道她该想的人是谁,不该想的人是谁。
她殷悟箫一诺千金,该想的人自然是她家逢朗哥哥,他百里青衣也是一诺千金,青衣绝对既出,不管横空出世的还是张冠李戴的,他都已被列入不该想的人名单,三年了,她得学会控制自己的贪念。
贪念太盛,是会招雷劈的哟。
“小无儿,我一直都很好奇,三年‘求不得’,解毒后你最想求得的是什么?”白灿一向好奇心炽,其境界之登峰造极仅能以两仪生四象来形容。
她不语,以不屑之姿背过脸去。
只是粉面腾地红了。
这……也不能怪她。这几个月来,有美色在侧,魅之诱之,玩之弄之,况且她被那美色抱也抱过了,摸也摸过了,连看都看光了,此刻才蹦上来什么刚从染坊里溜出来的想法,她也算是一代清纯秀女了吧。
她敢打赌,那宇文家两姐妹心中所想的绝对没有她这么单纯。
色乃人生大欲,她多得是平常心来对待这事。
“箫儿?”寸步不离的乔逢朗大掌抚上她额头,皱眉道:“你的身子还是有些不舒服么?”
殷悟箫回神一笑:“怎么会,我再好不过了。”
看看他不太相信的神情,她再笑道:“我还未问你,我家在京城的生意现在如何?”
“自你……那晚后,岑律便撑起了整个殷家事业,石大姑娘也有帮忙打理,虽不及你在时繁荣,也勉强过得去。”
“是这样。”她低眸,岑律十岁时被她设计签了十六年卖身契,如今也快到期了,难得他一片心思,没趁她生死未卜时吞了她家产。
“不必担心,有乔帮作后盾,成亲后你回京城,定可以顺利接掌。”乔逢朗以为她在担心家产落在人手之事。
殷悟箫淡笑着点点头。她信得过岑律,信得过石漫思,然而乔逢朗终究是难以明了她的心思。
她这个人有着天生的劣根性,说话不爱说全,做事只做一半,这一点倒是和那假模假式的百里青衣相似得很,只是两个这样的人在一起,大概只会高来高去,淡来淡去,淡到最后就真的君子之交淡如水了吧?
哼,不是不该想么?又想来做什么?
她惊觉再这么下去她会淹死在自己莫名其妙的思绪中仍不自觉,只得假笑一番:“逢朗哥哥,我忽然想起有些事,需要一个人去办的。”
她强调“一个人”,留意到乔逢朗微露尴尬的脸色,知道他误会了,却也管不了许多,起身走开,留下一堆闲人在后头口沫横飞,仿佛后面滔滔江水就要冲过来一般。
※※※
有些尴尬。
鉴于上一次单独相处时她对他在她入浴时闯入房来的行径口诛笔伐,而他的回应则是打昏了她打包送回乔帮,此刻,的确有些尴尬。
她只得转头研究宣何故庭院里假山上的青苔,不敢相信自己竟堕落至此。
百里青衣却温温吞吞地笑了:“好巧。”
听听,这是什么话?
“真是好巧,箫儿还未谢过青衣公子救命之恩。”她低下头,很有默契地陪他玩着彬彬有礼的游戏。
不用抬头,她也可以感觉到面前的男人身躯僵了一僵。
沉默一阵。
“关于这次的事,我还欠你一个解释。”百里青衣盯住她。
“不用跟我解释,我对江湖上的事情,不感兴趣。”她反射性地排斥,江湖与杀戮,早在她心里划上等号。
百里青衣再度沉默了。
殷悟箫忽然有些歉疚,她知道对眼前一呼百应的青衣公子而言,江湖的事就是他的事,他身上的担子太重,太重,也是因为这样,求不得的她可以无所顾忌,而有情有欲的她却不得不犹豫,退缩,只因她害怕自己需要和整个江湖去抢一个男人。
许多从前想说却说不出口的话,如今是更加说不出口了。
百里青衣目光微微灼烧着她的神经,他面色未变,然而深潭一般的黑眸里却似乎叹了一口气。
他早知道,那日送她离开,一切便会不一样,可是,他没有选择。
“那个……宇文姑娘好么?”殷悟箫支支吾吾地开口,只是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她便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百里青衣眸子一亮。
“还好。”他没有问她说的是哪一位宇文姑娘,就兀自笑开了,那一抹笑靥果然是天上地下少有啊……
“嗯……”她正待亡羊补牢,堵回他满脸的奸笑,却耳尖地听到交谈声渐行渐近。
“你可曾见到青衣?”是那仁人君子秦栖云。
“没有。我倒是看到小无儿刚才从大厅逃出来了,就像后面有狼在追她。”自然是百里铁衣那嘴边没个把风的家伙。
殷悟箫闻言却是陡然变色,再也不顾斯文斗法,急急拉了百里青衣,便往假山山缝里钻。
百里青衣一阵愕然,正想开口问她为何要躲,却被狠狠按在假山石壁上,又被一只软嫩的小手捂住了嘴。
她警告地看他一眼,示意他不要出声。
他只好以眼神询问她:这是干什么?
收到他传递的讯息,殷悟箫一阵气短。是啊,躲什么?难道真是心虚?有些气急败坏地瞪他一眼,她撇过头去,不与他对视。
不料外头那两人大约是觉得宣何故把园子收拾得不错,竟在假山旁边停了下来。
“唉唉,是怎么也没料到那小乞丐竟然是天下第一才女,这反差也太大了。”百里铁衣铆足了劲感叹。
“看来殷大小姐这些年的确是吃了不少苦。”秦栖云怜惜地感慨。
“难为我大哥四处寻她寻了那么久,原来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你说,以我大哥的狡猾,会不会早就知道她的身份?”
“以青衣的才智,极有可能。”
殷悟箫竖直了耳朵,听到这里,忍不住再瞪了百里青衣一眼。
百里青衣挑挑眉,一脸无辜地回视。
“我看啊,我那妖精大哥保不齐是喜欢上人家了,你没见小无儿刚离开百里府那几天,他的脸色啊……哼哼我从来没见过有人可以笑得那么咬牙切齿。”
百里青衣心中苦笑,他这三弟口无遮拦,连他也受害不轻,受害不轻啊……
低头瞧着殷悟箫的发漩,见她低着头,动也不动,心知她又在咬唇了,顿时涌上一丝无力,鼻间气息微有些粗重。
他呼吸吹拂的热度迅速染上覆住他双唇的纤手,殷悟箫轻轻一颤。
“可是听说殷大小姐已同乔帮主有了婚约,下个月就要完婚……”秦栖云似乎在蹙眉深思。
“切,那乔逢朗怎可和我大哥相比。”
“话不能这样说,”秦栖云依旧斯斯文文,“乔帮主也是一位青年俊才,论文论武都是上上之选,况且与殷大小姐乃是青梅竹马,既有婚约,殷大小姐应该不会悔婚才是。”
殷悟箫面上微微一烫,她猛地抬头,有些慌张地注视着百里青衣,一时竟破天荒地没了主意,不晓得是该跟他解释她应允成婚的原因,还是要咬死这婚事来撇清自己对他的心思。
百里青衣缓缓低头,似是要睇进她心里去,他呼吸愈发沉重,不由得生出几分杂乱。
抵住他薄唇的柔荑大约是因为紧张,渗出了缕缕湿热,清浅的体香毫不费力便窜入他鼻中,加上原本的软玉温香的触感,出奇地撩拨得他有些微心猿意马起来。他俊容再低,眼见那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般微微闪动,透过蝶翼,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努力压抑住顾左右而言他的冲动,坚定地望住他。
百里青衣突然觉得好笑。
他当然知道他一向都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