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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都穿不上,咱们这才去预备下了。可后来。寿材买了回来,郡主的病却见好转,水神医说,兴许是这一预备丧事就冲了喜,天不绝郡主性命。郡主后来好些了,就想出了这个办法,就是要帮君大人理清楚自己心里的想法。您刚才那样,奴婢看了都动容,谁知您才说了几句人话,一看到郡主没死就发了怒。君大人,奴婢逾矩问您一句,是不是郡主真的死了您才满意!?”
婵娟狠狠的问完,转身就走,不理会呆若木鸡的君兰舟。
君兰舟先是皱眉沉思,渐渐地眉头舒展开来。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为了他们的感情,婷儿能做的都已经到了极致,他若是对她无心,就是另一说,可他对她也是一片真心。他虽然气她拿这么大的事开玩笑,然她的一片真情,足以令他动容,她都大大方方的计划他们的未来,他一个男人再扭扭捏捏下去,真是连自己都要唾弃自己。
内室里,阮筠婷笑吟吟靠在软枕,脸色仍旧很是难看,但看起来精神却是不错,,对水秋心竖大拇指,低声道:“水叔叔的医术果然了得,随随便便一剂药就帮我将病态做出十成!”
水秋心便白她一眼,一针扎上她手上的穴位,疼的阮筠婷皱眉。
“人体构造玄妙,你当中了毒再解毒,身子就能如从前一样了?就是衣服上沾了油污,洗净了污渍也会留下痕迹。你身体底子本就空虚,那掩月蚀日给你留下多少麻烦,难道多难受你都忘了?这回又这么鲁莽。要我说,什么病你不用装,就已经很有病态了。”
水秋心性情清冷,很少有如此长篇大论的时候,阮筠婷知道他是疼惜她,感激的冲他微笑,耍赖的道:“反正有水叔叔在,婷儿什么都不怕。”
“若有天我不在了呢。”水秋心瞪了她一眼。
阮筠婷摇头:“不会的,你还这么年轻,好生调养着,定还有五六十年可以陪我,到时候咱们一块儿下世找我娘亲去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提起阮凌月,水秋心心下柔软之处像是被狠狠揉了一下,望着阮筠婷酷似其母的小脸,怜惜的道:“放心,就算我死,也要在死前把你能用得上的所有药都列出单子来,不叫你身上受罪也就是了。”
“说的什么话。”阮筠婷现在是真的依赖水秋心,君兰舟离开的这段时日,。徐向晚在宫里她不方便见,岚哥儿也去了西武国,萧北舒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总是不在山上,而且她最近也是很少找他
,她身边连个可以说话商量的人都没有,就只剩下水秋心,全心全意的在帮衬着她。
水秋心揉揉阮筠婷的头发,感觉是极为复杂的,这就仿佛他面对的是小时候的凌月,他总想多关心她一些,疼惜她一些。虽然明白她们不是同一个人。
“君大人。”门外传来红豆的声音。
格扇被推开,君兰舟仍旧是蓬头散发白衣染尘狼狈的很,可他周身气质仿佛完全变了,在不是颓然无力的,而是充满了精神。
阮筠婷自听到来人是君兰舟,就连忙虚着眼皱着眉头,病柔堪怜的歪躺着,将病弱美人扮演到极致。
水秋心看的好笑,若是每个女人都会这招,这世上那里还有男子忍心让女人难过?
“师父。婷儿如何了?”君兰舟担忧的坐在床畔,看阮筠婷这样,就知道婵娟后来说的那些话是真的了。
水秋心竭力配合阮筠婷。要将戏做足了,冷冷的道:“还没死了,不过也快了。你赶紧出去,不是不愿意见她活着吗?过几日就有骨灰坛子可以给你抱了。”
“师父”君兰舟知道水秋心生他的气,忙跪下道歉:“是徒儿一时糊涂。这七八日,我每日忙着赶路,累急了就在路边打个瞌睡,带回来的三匹马换着骑,到如今只剩下个雁影。我实在是太累了,才会脑子不清楚。刚才也真的是被吓坏了,还请师父原谅我这一次。”
君兰舟一讲述路上发生的事,水秋心和阮筠婷就都心软了。这一切都在他们的预想之中。现在看到消瘦了许多一身狼狈的他,再回想刚才在悠然堂他的悲痛欲绝,阮筠婷只觉得心都要被揉碎了。
“兰舟。”
不等水秋心说话,阮筠婷便伸出一只手,主动拉住君兰舟的衣襟。
君兰舟看着虚弱的人。越发笃信她是真的病了,改为侧身坐在床前如意垛上:“婷儿。你可好些了?”
“我没事的,倒是你,你现在该去沐浴更衣,好好吃顿饭,睡个觉。不要我好起来,你再被累垮了。”
君兰舟将她的手凑到满是胡茬的嘴边轻吻一下,“婷儿放心,我不会累垮的,我只要稍加调整就没事了,你不要再为我担心,方才,我并没有那层意思,我说过的话,算数。”
“你说什么?”阮筠婷便要撑着坐起身来。君兰舟忙去搀扶。并体贴的在她背后放了软枕。
水秋心便于婵娟和红豆都出去,将格扇关好。
君兰舟侧坐在床沿,将她搂在怀里,一下下轻吻她的额头,“我不会再逃避了。婷儿,我对你的心从来没有变过,即便有,我的感情也是日益加深的。”喉结上下滚动,君兰舟闭上眼,下巴搁在她头顶:“我刚刚,真是吓坏了,也绝望了。我从不知这世界上若没有你,我就真的连活下去的支撑和目的都没有。我一直以为自己是自私的,不就是活着吗?小时候没吃没穿,期待的就是今天有饱饭吃有暖衣裳穿的日子,现在我什么都有,还有什么不值得我好好活下去的?但是刚才,我真的恨不得跟你去了。”
“我知道。兰舟,若不知道你对我的感情和你所担忧纠结的事,我何苦要这样做?”
阮筠婷抬起头,望着他狼狈却英俊的脸,情不自禁的凑上去轻吻他的脸颊:“我不要别的,只要你别再拒绝我,咱们两人能活一日,就在一起开开心心的过一日,这就已经足够。我们都是连死都不怕的人,难道还怕生存吗?”
君兰舟笑着,低头啄她的额头:“好。从今往后,我再不会做糊涂的事。”
“嗯。”阮筠婷甜蜜的笑着,柔顺的靠在他怀里。够了,只要这样相依相守,对她来说便已经足够了。
养心小筑匾额上的白绫和预备下一切准备丧仪的物品都被收拾起来,以至于傍晚,二奶奶王元霜带着贴身丫鬟赶来时,还愣了一下。
“二嫂子。”
“好妹妹,你可好生养病,不要多礼。”王元霜看着她这模样,担忧的道:“才刚我听下人说,你这里,挂起了……”
“二奶奶不知道,”红豆笑着为王元霜上茶:“多亏了水神医妙手回春。开始姑娘人都不行了,咱们以为真的避不过,就吩咐了人预备后事,谁知东西刚刚摆好,姑娘就清醒过来了。”
“阿弥陀佛,佛祖显灵,祖上保佑啊。”王元霜双手合十对着虚空拜了几拜:“好在你没事,既然这样,我也就不多留了。我得赶紧回去给老祖宗报个平安。你好生将养着,有什么事就捎信儿来告诉我。可知道了?”
“是,还老嫂子特地走一趟。”
“哪儿的话,一家人无需如此客套。”
王元霜站起身,推开格扇到了庑廊下,看着被北风吹卷的细密小雪,忙吩咐身后的人给她披上披风,“时间过的可真快,今年的冬季也来的格外早呢。”
君兰舟回来,阮筠婷心情大好身子自然好的快,加上水秋心的调理,不出五日,阮筠婷就如同从前那般了,君兰舟第一次如此坦诚的接受自己的感情,对她温柔照顾不说,还时常会讲一些外头的风土人情,或是说些逗趣的事情来逗她笑,等到阮筠婷全好了。君兰舟笑道:
“这些日一直住在你这里,我怕外头会有闲言碎语,对你的名声不好,现在你身子痊愈,我也不方便留下。明儿就回会同馆去,这样一来保全了你的名声,二来,我也需要上折子跟义父好生说明情况。”
阮筠婷闻言挑眉:“我重要些,还是那些不相干的人随便搬弄的口舌重要一些?”
君兰舟失笑,弯下身子抬手掐了掐阮筠婷的小脸:“当然你是重要了。”
“那别人怎么说,就不要理会。人要给自己活着,难道不相干的人指手画脚,咱们还都要挨个儿的听从吗?若是考虑外人感受,想让咱们一命呜呼的也大有人在,难不成还真一刀摸死遂了他们的心愿?”
她的话虽然直白,又带着一些仁性,可她说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极和君兰舟的心已。他生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