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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迷迷糊糊闭上了眼睛,突然感觉到有人在轻轻的推着自己,低低的唤着“娘,娘……”
春霞先是一怔,继而一阵狂喜,这声音,分明就是她儿子年穆远的!
“远儿,远儿!是你吗?你,你没事吧?”春霞睁开眼睛,痴痴的望着眼前的小小身影,怔怔说道:“娘一定是在做梦……”
“娘!”年穆远又好笑又好气,忍不住重重推了她一把,说道:“您不是在做梦,是我啊!娘,您快点醒醒!”
“不是做梦?”春霞呆了呆,一个激灵清醒过来,瞪大眼睛瞅着眼前的孩子,喜得眉开眼笑道:“哈哈,真的是你,真的是我的儿子!你没事了?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先给您解开绳子!”年穆远一边说一边爬到床榻上用匕首割绑在春霞身上的绳索,一边哼道:“我跟娘您一样,是偷偷的装晕的!那些笨蛋根本不知道!还好娘您聪明,让他们给我松了绑!那些笨蛋哪儿看得住我呀!我趁着他们睡熟就偷偷跑出来了!娘,咱们快走吧!”
说话间春霞身上的绳索已经被年穆远手忙脚乱的解开。可春霞被捆绑的时间太长了,尽管她不时便努力的偏一偏身体不至于整个变得麻木僵硬,这一时半会儿仍旧站不起来。
“远儿,你快走吧!娘一时半会恐怕走不了!”春霞心中大急,吩咐道:“你找个地方好好的躲起来,天亮之后想法子回长安去,告诉你爹,你爹会来救我的!快去吧!”
年穆远不肯,扶着春霞坐起来,挨过去替她揉着腿脚,撇撇嘴说道:“不用爹来我也能救娘!娘您放心,看守咱们的人被我打晕了,其他的人都累得紧,不会有戒备的!等会儿咱们一起走,我才不会丢下娘不管呢!”
“远儿……你别任性胡闹!”春霞既心酸又感动,眼眶微微发红。到底是自己的儿子,关键时刻心里还是有她这个娘啊!
年穆远却不再吱声,只是一双小手努力的为她揉搓着小腿肚子,片刻抬头笑嘻嘻的说道:“虽然娘您平日里对我可凶啦,动不动就说拿鞭子抽我,可您是我的娘啊,我可不能眼睁睁瞧着您被人欺负!娘,要不回去以后,您把那鞭子扔了吧?”
第468章 余副使被捉回长安
春霞又好笑又好气,忍不住“嗤”的一下笑出了声,嗔他轻叹道:“你啊,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你这油嘴滑舌的性子究竟像谁呢,你爹可从不这样的!我更没有!”
年穆远小声嘀咕:“爹在您面前,还不一样油嘴滑舌……”
春霞听得半清不清,扬声问道:“你说什么?磐”
年穆远吓了一跳,忙赔笑道:“没、没有什么!娘,以后您不用鞭子了好不好?”年穆远又把刚才的话说了一遍。
“你倒是学会撒娇讨价了!”春霞好笑起来,瞪他道:“你娘是那么没有原则的人吗?你要是不听话,别说这么小小的人了,就算你将来娶了媳妇儿、当了爹,该揍的时候还不照揍!”
年穆远顿时缩了缩脖子,小脸上微微一白,嘀咕道:“那我不娶媳妇好了……”
春霞白了他一眼没吱声,心道不娶媳妇?你如今可是有未婚妻的人,还不娶媳妇呢!你不娶媳妇,吴家也饶不了你!
四肢血脉渐渐活络,春霞勉强挣扎着下了地,母子两个悄悄推开门走了出去。趁着夜色掩护,并没有惊动什么人。
两人来到后院,顺手牵走了一匹马,年穆远本来想单独骑一匹被春霞否认了。悄然出了门,来到村口,翻身上马,辨明了方向疾驰而去…啮…
再说春霞和年穆远前去驿馆为余副使看病,去了小半日还不见回转,简管家和柳青禾心里突然生出些许不安,柳青禾便赶往驿馆声称有急事要见夫人、请夫人拿主意。
守卫们早已得到余副使的吩咐,见了柳青禾并没有放她进去,只让她在门口等候着,说是替她进去禀报。
这禀报的人一去小半个时辰才慢吞吞的回来,带给她一句话说是夫人还在指点着如何煎药,走不开,有什么事情等夫人回去再说!
柳青禾不觉皱眉,不仅仅因为这守卫带回来的话,还有他的态度。
以夫人在陕甘的身份地位,就算这守卫是钦差大人带来的人,也没有道理用这种轻慢不耐烦的语气说起夫人……
柳青禾便不肯走,坚持事情紧急,定要见一见夫人,双方差点没起冲突!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柳青禾心中已然有数:驿馆里头肯定发生了什么事!她当下不再纠缠,立刻匆匆回府向简管家细细说明。
两人一商量,均觉事情有异,便派了洪七等前往,暗暗潜入驿馆查探一番。
驿馆中除了余副使带来的守卫随从,更多的是驿馆中原有的仆从下人,总督府的人想要混进去并非难事。
很快,洪七就探出了消息:余副使早已离开了驿馆,夫人和大公子也同时失踪了!
消息传回总督府,所有的人惊得面如土色!夫人和大公子竟就这么在长安城中平白无故的被余副使绑架了,等侯爷回来,那还不得闹翻了天!
众人不敢隐瞒,派人出城四处追查的同时又有一拨人快马加鞭赶着去告诉年东南。
只是余副使早有安排,往来长安城的商旅又多,他们一行乔装改变混在里头,竟安然离开了长安城而没有被人发现。
等年东南得到消息匆匆赶回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年东南早命人封锁陕甘出入各处道路,命令各处城镇官员一一盘查过往陌生商旅,甚至将余副使的画像都叫人带了去。悬赏白银万两。
他这一系列的行为,与跟德文帝彻底撕破脸已经没有什么分别了。长公主见了心中暗叹,却也知道在这种时候,根本没有办法能够劝得住他。
德文帝,已经触及了他的底线。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对他的妻儿动手。
“长公主,这该巡视的地方您也都巡视过了,如果没有别的事儿,请您离开长安城、回京交差吧!”做完了一系列的布置,年东南向长公主客气道。
此事跟长公主没有关系,他不想让长公主牵扯其中令她为难,也令自己为难。
长公主苦笑:这种时候,她又怎么可能放心离开?
“年东南,这里头没准有什么误会,余副使那个人迂腐不堪,行事有些不经脑子,你别跟他一般计较!我呢,暂时就不走了,我身为钦差,这件事情我也有责任!等此事妥善解决,我自会押着余副使回京向皇上禀报问罪,还你们一个公道!”
年东南听完她这番话,没有像从前一样露出感激的神色,那副冷若冰霜的神情半分也不变,他冷淡的点点头:“既然如此,那就随长公主便,只是此事该如此处置,东南自有分寸,长公主不必插手!”
长公主着实被他噎了一下,苦笑着说不出话来。
余副使有心冒险却没有这个能力贯彻到底,他高估了自己的本事也低估了年东南在陕甘的势力。
即便是乔装改扮,也不可能半点儿行迹不露。年东南的命令快马加鞭、一层一层的传递下去,各地衙门的差役、捕快们全体出动,凭这些人的丰富经验,要锁定目标、找出嫌疑人并不是什么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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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还在急的没脚苍蝇似的寻找已经成功逃脱的春霞和年穆远两人的余副使一行,就被当地的捕快们给盯上了。
当地的县令大人接到密令精神一振,想着余副使到底是副钦差,以他的身份不便亲自动手,便命人暗暗的盯着稍,一边派人飞报年东南。
年东南得到回报,立刻率着洪一等人星夜疾驰赶往那处小镇,在第三天凌晨时分,将余副使一行人从被窝里拎了出来。
西北的气候早晚多凉,余副使被人从暖和的被窝中就这么拎了出来,穿着白色的中衣,头发凌乱,好不狼狈。
他原本还以为是遇上了打劫的,唬得腿肚子直哆嗦,牙齿咬得咯咯响。看到年东南之后,立刻来了精神,冲着他喝道:“永安侯,你这是什么意思!”
年东南穿着银色软甲,披着玄色披风,跨坐在纯黑的矫健大马上,居高临下冷冷的睨着他,连马也没有下,听见他这么问自己,只是冷笑了两声。
“年东南!我可是钦差!”余副使见状既尴尬又气恼,涨红着脸厉声大喝。
年东南这回连瞧也不瞧他一眼,冷声低喝:“把人带回长安!”说毕勒转马头,大声喝斥策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