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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她就要走了。
她就快要滚出这个皇宫了,不是吗?
在这皇宫里她不能毁了她,也不敢毁了她,就等她自己知难而退滚得远远的,从此之后再也不要返回楚国,从此之后离楚夜阑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
思及至此,花嫣然苍白的嘴角浮起了一抹近乎变态的满足笑容!
仰头深呼吸了一下,她眸色变得冷冽,垂眸从旁边抓过一套最普通不过的宫装,甚至有些破烂,丢在她身上!
“……”小熙儿趔趄了一下,抱着那团带着霉味儿的宫装站稳。
澄澈动人的水眸里,沉默着满是沉静如水的味道。
“换上,”花嫣然冷冷扫她一眼幽幽说道,“换好了便出去,我在外面等你。”
说完,她自己便冷冷拂袖,走了出去。
……
小熙儿换了青色的宫装出去。
那是盥洗处的衣服。破旧,褪色,还略微显大。
她身板小,出来的时候要伸长胳膊才能露出手,走到那辆欲出宫的马车前,手撑在踏板上帮着一起推车。
“待会出宫检查之时不要抬头也不要说话……”乳白色的面纱在空中飘动,一双清冷的美眸剜她一眼道,“再靠后一点,万一被发现的后果,你懂?”
马车里不知是什么人,很重,推得很艰难。
小熙儿小手被粗糙的踏板弄得很疼,额头上渗出细密的薄汗,雨后青山般的小脸抬起,平静看了花嫣然一眼不答话,纤长的睫毛垂下仔细做自己的事,不让人发现。
还好。
算乖。
待到车门检查,那一小抹身影果然站在随行的人中一声不吭,头也不抬。
马车轱辘碾过宫门前的华容道,一点一点离开皇宫。
小熙儿最后脚步顿了顿,心下酸涩,脑海里楚夜阑的身影晃得厉害,嫣红的小嘴被皓齿紧紧咬住,她犹豫着停下想要回头看看,却被后面的一个高大的男人猛然推了一把!
她闷吟一声撞在了马车梁上!!
马车“咯吱”着歪了一下,顿时吓得前面的马儿浅声嘶鸣了一下,赶车人勒紧鞭子出声安抚,紧接着蹙眉狠狠瞪了后面的人一眼,无限紧张地盯着马车帘子里面的人,像是生怕惹了那人生气。
小熙儿捂着额头站稳,小手颤抖着扶着马车,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离开了。
还是离开了。
楚夜阑。
你如果踏着满殿的春光下朝回来,看不到我,请不要着急,不要生气,也……不要担心。
我只是不能告诉你,暂时不能告诉你,而已。
你乖乖的等着我。等着我回来。
我一定会回来。
一定。
马车轱辘又吱吱呀呀地往前行走了好一段,直到车速慢慢放缓,车外花嫣然的脚步也逐渐放缓,耀眼的阳光打过来照耀在马车车帘上映出一道慵懒魅惑的身影上,若隐若现。
终于出来了。
那人嘴角勾起一抹魅惑至极的浅笑,支着头舒适至极,薄唇一扬开口道:“辛苦了……皇后娘娘。”
马车“吱呀”一声停下来。
小熙儿也心惊胆战地停下,听着马车里的那个声音。
“就到这里吧……”那嗓音又扬起,清澈阴柔中透着一丝慵懒与威严,柔声道,“娘娘,好走不送。”
好走,不送?!!
这是什么意思??
小熙儿清澈的水眸颤了一下凝向花嫣然,只见花嫣然的神情明显放松了一下,额上的薄汗都彰显了她的紧张,这下再也不必担心。她的美眸落下看向小熙儿,嘴角也是幽幽一笑。
“是。”她轻柔回应。
“荆王殿下。”各有所图,又各有所需,他们这桩买卖,怎么算都值。
小熙儿霎时小脸变得苍白如纸。
荆王。
她刚刚说荆王。
难道真的是荆王亲自进到楚国的皇宫在楚夜阑的地盘上掳走了自己??她刚刚还好奇这马车里到底是什么人,原来真的竟然是……荆王。钟、离、夜!
呼吸变得薄弱颤动,小熙儿趁他们寒暄的时候小手慢慢松开马车,细碎的脚步极度小心翼翼地往后提,浑身渗着薄汗想要逃走,却不想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呼啸——
她猛然回头!
“砰!”得一声狠狠的一棒从天而降!!
“……”那一抹小小的娇娆柔美的身影,遭遇重击,宛若一片飘零的花瓣一样软软地在原地缓慢绽放,然后苍白无力地旋转着倒了下来。
尘土飞扬。
车帘上,那个慵懒魅惑的身影猛然一顿,冷冽的气场散发开来。
他侧耳听了一下,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重重的一棒狠狠朝着她单薄的小身子打过去,一定疼得厉害,可她连喊疼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极度的眩晕侵占了所有意识。
半晌,修长的手指轻轻撩起车帘,深紫色的眸如琥珀般轻柔垂下,落在那一抹沾着淡淡血丝的,柔媚入骨的小人儿身上。
薄唇淡淡紧抿。
可曾怨朕,弄疼她了?
半晌,修长的手指轻轻撩起车帘,深紫色的眸如琥珀般轻柔垂下,落在那一抹沾着淡淡血丝的,柔媚入骨的小人儿身上。
薄唇淡淡紧抿。
尉迟夜凝着那隔了整整两年都没有蒙面却始终在心上牵扯萦绕的少女,指腹之间仿佛一瞬就有了她的香气和味道,他眯起魅惑的紫眸,长指柔柔收紧攥住,车帘翩然落下。
抓到你了。小东西。
薄唇淡淡轻启,他幽幽吐出两个微微忐忑却又心满意足的两个字:“……回程。”
*********
楚国。
后宫,大乱。
下朝之时果然是踩着一地细碎温暖的春光,宛若那小人儿在身下撒娇时那星星点点入骨酥麻的体温,又像她娇笑起来时候澄澈的眸子里那一汪碎掉的晶亮。
心底隐隐的惴惴不安,在那个一路跑来的小太监覆耳说几句话之后,彻底落实。
那是他鲜为人知的心腹之一。
楚夜阑骤然色变。
周边几个大臣还在商讨着荆国突然罢黜了每年向楚国的进贡与使臣来往之事,只觉突兀。荆国与楚国素来交好,两年前荆王甚至亲自前往楚国共度中秋宴,此时一举——闹得究竟是哪一出??
楚夜阑的大掌已经在袖口中狠狠攥紧,成拳。
“……辰时?”他薄唇泛白,深眸垂下,淡淡地问道。
小太监浑身被汗水打湿,颤抖跪下:“是。”
“她一个人?”
“是。”
“在跟着她?”
“是!……皇上亲口嘱咐,奴才不敢怠慢!”
楚夜阑紧绷的薄唇却并没有恢复多少血色,反而愈发苍白,宛若单薄的纸张,锋利到开口见血。
黑色的锦袍在偌大的华容道上散开了威严庞大的气场,震得众人都浑身冒汗缄默不语,连讨论的大臣都一时骇然猛然噗通噗通跪了一地,再无人敢说半句话。
那帝王,气势骇然。
他并不是心神恍惚,也不是对周边的事丝毫没有察觉。
更何况那一抹柔媚娇娆他一直都放在心尖儿上,风吹草动他都感受得到。哪怕是被她的主动撩拨得浑身发颤不能自控,哪怕是耗尽心力强行索欢一整晚,哪怕一个时辰前还将她禁锢在怀中感受她汗水淋漓的娇柔憨态……
他楚夜阑都不会忘记,她一星半点的改变与异样。
那是他的熙儿。
他唯一的熙儿。
璀璨细碎的阳光洒了满地,洒在他黑色的朝靴上。
冷冷凝滞了半晌,楚夜阑背过手,踏着来时的路抬起脚步,一路回殿。
偌大的晨曦殿,清冷死寂。
楚夜阑来之时,殿堂外室里宫人奴婢已经齐刷刷地跪了满地,倏然噤声,舒兰满额的薄汗颤抖着跪在地上,十指扣地泛出血丝来。
那黑色的朝靴一步一步,缓缓地迈了进来。
殿内香暖四溢。
与来时,并无异。
只是仿佛才半个时辰的时间,这奢华的殿堂仿佛就清冷了许多,静得能听见纹丝响动,看到薄雾沁着暖熙柔光,尘埃在里面缓缓上升。楚夜阑缓缓踱着,在舒兰旁边停了脚步。
舒兰浑身僵硬。
一张小脸惨白至极,她将额头碰到地面颤抖着转向楚夜阑的位置,不待她问便嘶哑着颤声说道:“找过了……”
“奴婢都……找过了……”
不光是晨曦殿。
连太子殿下的宣辰殿,甚至连十二公主跟盈妃娘娘曾经住过的崇华殿、她常去的藏经阁、御花园的碧湖池水旁……全都找了。舒兰只当是自己一时恍惚没有看到主子出去,可这满殿的宫人却都也没看到吗?她那么活生生的一个人,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