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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芹!”郁子宁急忙扶住她的头,伸手试探她的颈动脉,发现那里已经停止跳动了。
巧蕙见郁子宁神情沉痛地合上了她的眼睛,便知道她已经去了,愤怒不已,“到底是谁害的她?到底……为什么要害她?”
说着声音哽咽了,眼泪夺眶而出。
郁子宁紧紧地抱着那具已经没有了生命力的身躯,良久才面无表情地松开。
“巧蕙,把她送到房里去,准备清水和干净的衣服,我要送她最后一程!”
“奴婢明白了!”巧蕙抹去眼泪,去喊了两名宫人来,将巧蕙抬到一间空房,安置在床上。
郁子宁用剪刀小心地剪开香芹已经被血浸透的衣裙,用清水仔仔细细地擦去血迹,便露出那几乎贯穿前胸后背的伤口来。
看着那触目惊心的血洞,她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
这几乎是即刻毙命的伤,香芹却支撑着回到微澜宫,拼尽最后一丝生命力为她传达信息。
她不知道香芹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可是她明白,香芹是因为她而死的……
一路走好
郁子宁给香芹清洗过身子,将伤口用绷布层层包扎起来,取了那套粉色梅花宫装来给她换上。
之所以选这套衣服,是因为香芹看她穿的时候,眼带羡慕地直夸漂亮。人死不能复生,她能给香芹的,也只有一套衣服罢了!
巧蕙见她取了梳子和粉盒来,知道她要给香芹装扮一下,赶忙说道:“娘娘,还是让奴婢来吧!”
“我来就好!”郁子宁语气淡淡的,慢慢地梳理着香芹的头发,给她绾了一个漂亮的宫髻,又细细地给她上了妆。
此时的香芹静静地躺在那里,如同睡着了一样,分毫看不出是个已死之人!
郁子宁坐在床边静静地坐了半晌,才起身来,带着宫人将香芹的尸首送到火场火化了,又亲自将骨灰撒进落夕池。
“香芹,你一路走好,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白死的!”她望着浑浊的落夕池,语调平静地说道。
“娘娘,天色不早了,咱们还是回去吧!”巧蕙伸手来搀她。
郁子宁点了点头,回到微澜宫来。
她记得香芹说过信,不过她并没有在香芹身上找到半张纸,便带着巧蕙到她房里来,仔细搜寻下,果然在床铺下发现了一封信,信封上空白着。
从里面抽出一张折叠的信纸,打开来,满纸都是歪歪扭扭的字迹,还到处沾着墨点,显然那丫头并不怎么会写字。
巧蕙见她看完之后眼圈红了,忍不住问道:“娘娘,香芹在信上写了什么,跟杀她的人有关吗?”
郁子宁摇了摇头,将那封信递给她。巧蕙看完忍不住惊讶,“这么说,是因为香芹跟淑妃娘娘告密,才使得娘娘遭到追杀,而娘娘那位朋友也因此过世了?”
“是啊,那丫头一直在为这件事情内疚,怕我恨她,不敢说来,所以才写了这样一封信。难怪她最后要跟我说对不起了……”郁子宁眼中已然有了泪光。
巧蕙不觉恍然,“难怪了,难怪娘娘祭拜那位的时候,香芹表情那么奇怪,还问奴婢娘娘跟那位朋友关系是不是很要好了……”
无可原谅
一道人影急掠至百里云跟前,“王爷,很抱歉,属下没能找到人。不过听说微澜宫刚刚死了一个宫女……”
“微澜宫吗?”百里云眼神幽深地往后宫方向望了一眼。
他不知道香芹其实半点武功也不会,她只是在御花园做事多年,凭着对那里的熟悉躲过了追击,回到了微澜宫。
他潜意识地以为那宫女武功高强,定然是郁子宁派出去的。虽然不知道那宫女听了多少,又对郁子宁说了多少,可是一想到她说过不再是朋友,他便心绪烦乱。
“那个蠢女人,招惹谁不好?偏偏要去招惹她!”他恨恨地握紧了拳头。
今天是大朝,奏折格外多,百里川全部批阅完的时候,已经过了二更了。来到微澜宫的时候,却见郁子宁不在寝房之中。
正纳闷她这么晚干什么去了,就见郁子宁回来了,难色很是不好看。
“子宁,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他赶忙迎了过来,伸手试探她的额头。
“我没不舒服!”郁子宁按住他的手。
“那你脸色怎么不好?出什么事情了吗?”
郁子宁点了点头,“香芹没了!”
“香芹?”百里川想了一下,记了起来,“哦,那个宫女啊。怎么会突然没了呢?”
郁子宁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百里川脸色便凝重起来,“这么说,又牵扯到云弟了吗?”
“皇上!”郁子宁抬眼望着他,“有些人一次又一次地伤害我和我身边的人,我已经不打算原谅他们了。我会制裁他们,如果牵扯到你在乎的人,让你伤心难过,我提前跟你说声对不起!”
百里川感觉她眼神里带着一种让人不安的绝然,心头不安,“子宁,你到底想干什么?我之前就想问了,你到底为什么要让我把童伯颜秘密抓到微澜宫来?”
郁子宁看了他一眼,“我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等我搜罗全了证据,我会一五一十告诉你的!”
她刚才软硬兼施地审讯了童伯颜,可是那个疯癫太医还是什么都不肯说。不过她迟早会让某些人自食恶果的!
要怎么对付?
朱红匆匆地进门来,“娘娘,奴婢在宫中四下查问过了,各个宫阁都没有宫女受伤,不过……微澜宫死了一个叫香芹的宫女!”
“什么?!”窦心琼顿觉眼前一黑!
“娘娘,您没事吧?”朱红见她面如死灰,关切地问道。
窦心琼回神,对她挥了一下手,“没事,本宫累了,你出去吧!”
“是!”朱红应着退了出去。
“果然是她,果然是那个女人的人!”窦心琼躺在床上,大睁着两眼,心里是浓浓的不安和惊慌,“一定是童伯颜说了什么,她恐怕全都知道了……”
“你果然是个蠢女人!”一个森冷的声音接着她喃喃自语的话茬。
窦心琼被着蓦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转眸看来,就见床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黑衣的人影,银色的面具在烛光下散着清冽的光芒。
“有刺……”
她刚要喊,那人身形一晃,手指已经扣住了她的咽喉,“怎么,你想拉同一条船上的人下水吗?”幽深的眼眸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
窦心琼惊讶地张大了的眼睛,刚才慌乱间没有细听,这会儿听来这声音很是熟悉,嘴唇翕动着,似乎要说话。
那人见状松了手,站在床前冷冷地看着她。
“你……你是宣王?”窦心琼一缓过气儿来便急急地求证,虽然听出声音来了,可是却不敢相信。
那人冷哼了一声,算是默认了。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窦心琼惊恐地望着他。
百里云不屑地哼了一声,“我如果想杀你,这会工夫你早已经死了不下百次了。”
“那……你想干什么?”
“帮你!”
“帮我?”窦心琼大感意外,随即眼睛亮了起来,“我还以为你会坐视不理……”
百里云冷冷地扫了她一眼,“你不要自作多情,我只是不想被你这个蠢女人连累罢了!”
窦心琼飞快地掩下眼底的怨恨,“我该怎么做?”
“我会处理掉那个疯癫太医,你负责对付郁子宁!”
窦心琼愣了一下,“要怎么对付?”
总之比你好多了!
百里云眼神森寒地盯着她,“还要我手把手地教你吗?方法你自己想。不过我警告你,不许伤她性命,只要阻止她调查下去就好,否则我会让你死得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窦心琼眼神闪了闪,唇边便泛起一抹冷笑来,“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想怜香惜玉吗?那个贱人到底哪里好?不止皇上,连你都被她迷得神魂颠倒的?”
“总之比你好多了!”百里云冷冷地哼了一声,身形一晃,眨眼间便消失在窗口了。
窦心琼咬着唇想了良久,才高声喊道:“来人啊!”
因为香芹的事情,郁子宁夜里久久没能入睡,到四更天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没有像往常一样跟百里川一起起床吃早饭,反正她现在也不用去慈瀚宫请安,索性偷懒一回。
正睡得沉,就被巧蕙急急地叫醒了,“娘娘,快醒醒,出事了!”
“怎么了?”郁子宁睡意正浓,语调含糊地问道。
“那个疯子不见了!”
“什么?不见了?”郁子宁忽地一下坐了起来,
“是啊,奴婢刚才去给那疯子送饭,见床上空空的……”
郁子宁赶忙起身,和巧蕙一起来到偏殿,果然童伯颜已经不在了,只剩下一堆被齐齐割断的绳索,切口齐整,看样是用利刃割断的。
她怕童伯颜耍什么花样,早就把能割断绳索的东西移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