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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吸了口气,脚再酸,人再累,孟洛还是想着继续走。又不知道走了多久,孟洛觉得自己全身酸痛,身体好像都不是自己的了。达达达的马蹄声传来,孟洛呆呆地回头看去,难道那些黑衣人又跑回来。这个念关一闪过,身体一个激灵,动作灵敏地躲到草堆里去。没一会儿远远看到是一辆马车,驾车的不是那十个黑衣人的任何一个,孟洛一咬牙,拼了吧,她要是一个人走,也不知道要何年何月才走得有人烟的地方。
打定主意,孟洛跳了出去,冲着马车挥手喊,停一下车,停一下车。
行驶而来的马车,驾车的人回头冲车内的人说道:“老夫人,路边有个孩子叫我们停车。”
车内那年纪五十来岁的夫人睁开眼睛,闪过一丝凌厉,最后变得平和,“停下问问是怎么回事?”车夫应声拉住马绳,停在孟洛的旁边,孟洛大松一口气。车夫问道:“你这哪家的孩子,大过年的,怎么在这官道上?”
孟洛福了福身,道:“叔叔好。小女之事一言难尽,请叔叔问问车内的贵人,能否载小女一程,小女要进京城?”小女小女,说的好拗口啊!
车内的夫人听到孟洛脆脆的声音,挑起车帘,看到孟洛一身怪异的穿着,再看孟洛不卑不亢地迎向她的打量,暗叹此女年纪虽小,却气度非凡,绝非寻常人家的孩子。孟洛一看夫人,福了福身再次问安,“夫人安好,小女垦请夫人载小女一程,今日之恩,小女必定铭记于心。”
孟洛心里是七上八下,看这夫人的气度,那也不是一般人家的,最重要的是这马车,她可是记得姑姑跟她说过,京中各大家族所坐车驾俱有记号,那个马车上的记号,似乎是镇国公府的。不知这位夫人究竟镇国公府上的哪位?
“载你一程自是无妨,不过我们要先去一趟大明寺才会回程,你可能与我们同去再折回京城?”贵夫人问,孟洛一颗心总算放下了,连忙道谢,“多谢夫人。”
车夫得了贵夫人的话,下车将孟洛抱起放在上马车,孟洛进了马车,看到除了贵妇人,还有一个跟她年纪相当的妇人,冲上那妇人点点头,算是打招呼。妇人笑着道:“小姑娘不必拘束,来,看你在外面冻了许久了吧,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吧。”
孟洛接过道谢,这才喝了口茶。妇人突然一阵惊呼,捉住孟洛,摸了她的衣裳,“小姑娘哎,你这是掉水里了,怎么衣服都湿透了?”
原本自孟洛进来之后就一直闭目养神的贵夫人听了这句也睁开了眼睛,却见孟洛只是一笑,并不在意,“谢嬷嬷关心,只是出门在外,多有不便,衣裳湿了,穿久了自会干了。”不说那妇人,就是贵夫人也惊奇地望着孟洛,这才多大的人呐,表现老成,还说出这样深意的话来?这究竟是哪家的孩子啊?
“小姑娘,这可不能大意,若是着了凉,那可是要误人一生的事。来来来,到嬷嬷这儿来,这里有火炉,可要赶紧把你的衣服烤干了才是。”妇人不由孟洛分说地拉过来,孟洛是盛情难却,但看到这妇人如此热心的样子,对于原立本说的,人性中总还是有善的,有了更深的意识。谢谢嬷嬷。孟洛再道了一次谢,看向那一直眉头深锁的贵妇人,大过年的急忙忙赶往大明寺,想来是有什么大难处吧。
“老夫人,大明寺到了。”车夫停下马车提醒,孟洛的衣服在那嬷嬷的帮助下已经烘干了,听了这话站起来走出去,车夫一看她,二话不说地把她抱下来,贵夫人在嬷嬷的扶持下踏着脚凳走下,然后一步不停地往寺庙走去,孟洛也没说什么地跟进去。
贵夫人似是大明寺的常客,一路走来那时和尚地熟悉地跟她打招呼,孟洛心里虽然奇怪,不过还是什么都没问。直到贵夫人再一次走到一座小院前,突然就跪下了,孟洛一阵诧异,这,这夫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求无悔大师救我夫君一命。”贵夫人一边念着,一边嗑头,那嬷嬷和车夫都微愣,然后就跟着跪下了,孟洛嘴角抽了抽,求人救命要拿自己的命来换吗?随之又为这位夫人的夫君叹起好命来,真是的,能有个肯为他付出生命的人,他还真不是一般的好运哎!就是不知道这位无悔大师到底有多大的本事。孟洛心里正在腹诽中,一个小和尚打开门走了出来,念了一句阿弥陀佛。老夫人,你何必执迷不悟,无悔师叔一再说了,他救不了老国公的性命,能救老国公的实乃另有其人。
贵夫人抬头道:“那便请无悔大师告诉老身,究竟是何人能救我夫君。”
小和尚还次念了阿弥陀佛,师叔说了,缘份未到,天机不可池露。
孟洛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不是蒙人吗?看看贵夫人都嗑得出血的额头,实在忍不住了,上前扯了扯小和尚宽大的袖子,哎,和尚哥哥,是不是所有不知或都没办法解答的事情,你们都说天不机不可池露啊?
这话问得太直白了,小和尚一下子蒙了,再看人孟洛还是个小不点,斥道:“休要胡言,出家从不打诳语,天机不可池露只因机缘未到。”半点不客气的丢给小和尚一个白眼,话说她从来是是无神论者,虽然她没法解释自己到这大楚朝是怎么回事,但是她都当了三十年的无神论者,要让她一下子相信什么机缘天意的,她是没办法。当然,除非有谁能证明什么。“那要怎么样才叫机缘未到,和尚哥哥你说说,我听着受教。”
“这,这,这,我哪里知道。”小和尚恼羞成怒地挥开孟洛捉着她的袖子,孟洛赤裸裸表现出果然如此,你就骗人的眼神。小和尚受不了地嚷道:“我,我只是个小和尚,自然是不知道的,机缘未到,是我们师叔所说。”
“哦,那走,我们去找你师叔讨论讨论。”孟洛很自然就往屋子里去,小和尚反应过来拦住她道:“不行,你不能进去,师叔岂是你想见就见的。”
这话说的,照你说来,你师叔乃是得道高僧,高僧嘛,受万人敬仰,自然是心地善良,心怀天下百姓者,我心中存有疑惑,你师叔焉有不愿为我解惑之理,如此岂非自相矛盾,自打嘴巴?孟洛伶牙俐齿的问抛出一段话,那是更搞得小和尚整个人蒙了,他连个不字都不敢说,若不然岂非说他家师叔不是得道高僧,要不就不是心地善良,心怀天下。其实他更想不通,为什么只要他家师叔不为她解惑那就成了不是高僧,没有心怀天下百姓。呜……这是哪里的小丫头啊,才那么大点,怎么说话这么堵死人呢。
“嗯,好,好个丫头啊,小小年纪,伶牙俐齿。来来来,过来让我瞧瞧你。”门口跑出个留得白花花胡子的老和尚,冲着孟洛笑眯眯的招呼,小和尚一看老和尚,恭恭敬敬地道:“师叔。”
“无悔大师。”贵夫人和嬷嬷一脸激动。
孟洛却一脸平淡地撇撇嘴,哦,这就是传说中的老神棍,那个什么无悔大师啊。对无悔大师的招呼,丢过去一个,你叫我过去我就过去啊,我又不认识你的眼神。无悔大师却压根没在意,孟洛不过嘛,他走过去也是一样的。凑近看了半响,孟洛觉得这人看她的眼神异常的灼热,好像她是一座金山银山似的,不,不对,比金山银山还要有过之而不及。“你干嘛这么看我,我又不是什么宝贝。”
提防地扫了一眼无悔大师,孟洛退了好几步。无悔大师听完她这话,笑得两眼更看不见了,拍拍孟洛的脑袋,果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兴国安邦者。
一听这话,孟洛直觉不对,冲着无悔大师嚷道:“喂喂,你别造谣,什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这话会死人的你知道吗?”孟洛在检讨着自己是不是上错地儿了,这老和尚这话莫名奇妙就让她不爽,什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那不绝不是什么好事,她就算再没知识也有点常识,人家老说什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不是国舅就是什么相国的,那都不是什么好位子,可是,为嘛她有种莫名的心虚呢,她现在,好像是大楚朝独一无二的皇慧郡主来着。呸呸呸,不可能,肯定不可能的,她就一个小女人,哪有那么的本事坐上什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子啊!
无悔大师没管她怎么着,换个话题问,你是不是有一串十八颗东海的墨玉珍珠?
这回孟洛更是满脸警惕,这老和尚怎么知道她有一串墨玉,连十八颗这样精准的数目也知道,皇帝爷爷刚赐给她才两天哎,这里离京城好像还挺远的,大过年的总不会有人特意把这样的小消息送给这老和尚吧,难道这老和尚未卜先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