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时,他又深深的嫉妒李沁,也憎恨自己竟还有点羡慕他。
就连那句不死不休,也能让人无法释然。
深吸一口水汽,道:“我来是和你谈合作的,邢家比起戚家,分量上觉不比戚家差,重要的是,我和你有私情,在大方向上不冲突的情况下,小事上,我都能依着你。”
才经历了李沁的决绝,戚媛的情感情绪都滞留在之前的那些镜头里,听到邢北说这些,一时扭转不过思路,只呆呆的望着他单薄的唇微微启动。
邢北自认为对情绪控制的收放自如,这些年更是练就的在外人面前轻易不泄露喜怒之色,可每次面对戚媛,总能轻易挑起他的底线,茶杯重重的丢在几上,沉默着看着她,眼底怒气暗涌。
宋诀听出些门道,插话道:“此事重大,我家主子自是要深思熟虑,还请邢府尹包含。”
邢北淡淡掠过宋诀,没说什么。
堇将茶杯递到戚媛手边,茶杯温热,却像烫了她一下,她惊吓般的缩了一下手,然后慢慢定下心神,握住茶杯,可嘴边还是无意识的呐呐着,“冷。”
堇将身子靠过去,伸手将她的手连同杯子一起捧住,细细摩挲,待戚媛看过来时,温暖安静的微微牵起嘴角。
就算只有六七分像,可还是吸引了她的注目,她边回想刚才发生的事,边在堇的眉眼里找回忆,回忆第一次见李沁的印象,一个长的过于好看的男子,挂着轻挑的笑,轻薄的眼,却有一手好医术,回想他什么样的病人都接,只要诊金足够,想来想去,她突然想起,她的诊金,他没收。
“主子还惦记他么?可主子看的是堇。”诺在一边闷闷的出声。
闻言,戚媛垂下眼,淡淡扯起嘴角,似自言自语道:“也好,以后有人惦记我的命,比我还紧张,这又有什么不好呢,还能恨,总比忘了好……。”
*
治久城的春天来的很快,随风潜入夜,每天早上起来都会感到吹在脸上的风越来越温和,越来越暖。
从外间端水进来的诺差点和急着外出张罗早饭的堇撞个对头,但两人也只是愉悦的对视一眼,就各干各的去了。
如今戚媛身边再无侍女服侍,不知是出于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还是闵敏的话起了作用,闵敏与她说,‘女人心思细腻,却见识浅薄,对比男子来说,除了利益诱惑,还容易受到感情的引诱,女生外向,有了恋人连爹娘都顾不上,主子算什么?’在戚媛瞪眼过来时,又耐着性子解释,‘若是你能手把手培养几年,像服侍了老夫人一辈子的璎珞与簪珠那样的,自然是千好万好,可你才接手宋家,不能有丝毫行差踏错,现在培养左右手,显然时间不允许,你不如就地取材,择优入取,但我还是建议你,取男不取女,就是那句,女人心眼针鼻大小。’
虽然戚媛很想抽闵敏两巴掌,可他有一句话说的对,女子多情,在这个春发的季节,还是大多用下半身思考的侍从更具安全性。
至于苑儿,她想了很多原因,却不及苑儿质问的那句,‘你到底是谁?九娘子与你完全不同。’,既然苑儿已经不认她是戚九娘,那些所谓的背叛似乎都不成立了,可这半年来却是她在与她相处,戚媛心里到底是有些难过,只能说,疑心一旦生起,便是越想越怀疑,最后被怜眸钻了空子,诱导苑儿做出很多损人不利己的事。
女人啊,心思多,感性又深情,特别是古代女子,见识不足,更容易被牵着鼻子走。“主子,配这副珍珠坠子可好?”铜镜里,堇的细手比划在她耳垂下,一只盈盈圆润的雪色珍珠坠子晃出几道流光来。
珍珠坠子啊,她有短暂的晃神,笑笑道:“我不喜欢珍珠饰品。”
堇未表示出诧异,从善如流的换了一对白玉珠子的坠子,也算是异曲同工之美吧。
穿戴好后,沉稳的迈着步子走出房门。
大殿里早就预备妥当,在众人恭敬的瞩目里,她一身黑色素衣襦裙捧着香,跪敬灵位后,转身,宋有喊道:“送老夫人、阿郎启程回家。”
“启程……”小厮们一路传唱,寺院山门洞开,抬起宋老夫人与宋二郎的棺椁下山。
戚媛送族里选定的三个子侄,再三朝着灵柩的后方拜别,目送车轮轱辘,在山道扬起的尘土里车队渐渐淡去踪影,她心里莫名的空落落的。
一切像是尘埃落地,却恰恰是刚开始。
“主子,咱们也回府罢。”宋有也改了称呼,不止宋有,现在宋府上下都称呼戚媛主子,那是家主的意思。
戚媛的车与送殡车背道而驰,驶进城门时,诺道:“主子要不要去人市买几个侍候的人,侍女只留了几个做针线的,其余全换做侍从,人手不足。”
0000
第124章 素日琐事
东市每日都这般喧嚣热闹,戚媛不像初见东市掀了帘子四下张望,如今只懒懒的靠着车壁闭目养神,待到人市,诺轻唤了她一声,才不紧不慢的下马车。
这时候的大周朝,只要有点家底的都能买的上几个奴仆侍候,所以人市从不冷清,那些挑挑拣拣买人的东家目的各不相同,是以人市里的奴隶,无论年轻力壮,还是面相敦厚老实,再或者有一技之长的或如诺和堇那样俊秀纤细的,都剩不下。
戚媛是大清早的从城外回来,此时已近晌午,眼看着货色都一般,与堇和诺小声言语了几句,就打算离开。
这时,就听有人和一人牙子嚷嚷,“凭什么不卖?我有钱,给钱不卖你还拉到人市来干嘛?你存心找事是吧?”
人牙子则不咸不淡的暗暗嘲讽,“您出的数太高,小的实在是合不上。攴”
她看过去,就见一穿的邋遢的男子正拉扯着一个短衣襟小打扮的小老头吵嚷,只是这会儿憋的脸通红,脖筋蹦多高,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细看,他神色又是焦急又是窘迫,戚媛把目光移到他手里攥着的荷包上,看样子不太鼓溜。
原来是想买钱不够。
没心思看热闹,戚媛转身欲走逋。
“别说您钱给的不足,就算给足了也不能卖,不瞒您,这个奴隶我是自别人手里倒过来的,卖家说了,钱要给足一千金,还要一个姓戚的女人买,两样条件都允准了,才作数能卖。”
人牙子说完,那人嗷一嗓子,将凝神思考的戚媛吓了一跳,“这天下间姓戚的虽多,可谁愿意买一个哑巴?还一千金,你唬我!”
“就您,我用得着费心思唬么?”人牙子也被逼的没了耐心,俩人眼瞅着就要揪打到一处去。
戚媛向诺使了个眼色,诺回身就往那两人走去,不过没去拦架,直接奔着用麻袋罩着身子,披头散发被锁链扣在木桩旁的奴隶。
诺伸手,撩起那奴隶的发,额头一块血渍遮盖了眉眼和右脸颊,这触目惊心的颜色让诺的手指发凉,慢慢抬起那人的下巴,刚毅的轮廓,阴柔的五官,即便嘴唇已经干裂翘皮,却依旧能看出它饱满丰润,唇下一颗小米红痣,衬着白皙的左脸颊,很是美貌。
诺安静的眸子显出一丝诧异,温和的问他,“你叫什么?从哪来?”
那人似乎有些神志不清,缓缓睁开眼睛,似杏仁又似桃花的黑眸茫然的望过来,动了动唇角,没声音。
诺想起人牙子说他是个哑巴,无奈的松开手看向戚媛。
远远一瞥,戚媛有一瞬的恍惚,好像似曾相识,但瞧的不是很清楚,接收到诺请示的目光,她缓缓点头。
戚媛回车上,诺去与人牙子讨价还价,她在车厢里又听到提及的戚姓女子是卖家定下的条件如何如何,诺不知应了什么,过一会儿,就见诺撩了车帘子钻进来。
“主子认识?”诺才坐稳就问。
见堇也看过来,都是谨慎的试探目光,戚媛却也带着几分迷惑,“貌似认识,刚才没看清楚。”
马车再次启动,宋诀将买下的奴隶安置在后面装杂物的马车里,又安排了几个壮丁守着,一行人回了宋家。
对于戚媛来说,在这个重生的异世,宋家才是家,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草窝,进屋就往榻上一趴,吩咐诺和堇将带回来的奴隶洗洗干净,请医开药,先养两天再说,说完她就关门闭户的蒙头大睡,连闵敏的面都没见。
真的又倦又乏,沉睡的梦中渐渐拨云见月,她在一片草长莺飞的山坡石屋里发现了一张水晶石床,她的身体像游移的透明果冻,穿进石屋,来到那水晶棺材近前。
棺木四角燃有橘红的青铜灯,烛火明灭间,她看清了躺在里面的人,那是一个年轻的男子,五官邪魅,紧闭的双眼覆着两块青色暗影,明明是个死人,周身却散发着一股飞扬跋扈的气势。
他是谁?
“阿媛,阿媛,你来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