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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忙叨叨又一天,诺挡住光线,认真的剪掉拖累光亮的灯芯,屋子里瞬间亮了不少,戚媛眼皮底下伸来一只修长的手,轻柔掠过,落在她发上,象牙嵌玳瑁梳子顺滑的掩在墨发间,衬着灯火流泻出几道迷幻的色彩。
“主子在想人。”
铜镜里映出与李沁有六七分相似的面孔,她望着,淡淡点头。
“主子是因为他才把我从绿茵阁赎出来的么?”堇轻柔的梳理着她散落的发,慢声慢语的问。
戚媛伸手抓住他的手,转身,站起来,居高临下的凝视,道:“你是你,他是他,这世上没有一片相同的叶子,何况是人?”说着,撩起他故意挡住额头的刘海,向旁边捋了捋,端详了一阵,干脆把他推到铜镜前,她立在他身后。
倾身,手指勾起三缕发,细细编细辫,三条,绕过他其实干净好看的额头,再与后面垂下的发结在一起,掩在发里,用一根素白的丝带束缚发尾。
她看着镜中堇平凡的眉眼,因露出的额头和那三条俏皮又不是诱惑的细辫子,犹如箍了抹额般增色不少。
戚媛很满意自己的杰作,兴致大发,在妆奁匣子里挑了银白色三叶草的花钿贴在他眉心,配上他本就柔和的脸庞和朱红的唇,瞬间让人失神。
诺也凑过来,不由眨眼,惊叹道:“人靠衣装佛靠金装,看来还不全面,照我说,男子要靠美妆。”
堇本就有些愣神的不好意思,闻言捶了诺肩头一拳,倒也不忘配合,娇滴滴的抛了一句,“去你的。”
“哈哈……”戚媛淡去一天的疲累,笑了起来。
不枉她打发了所有侍女,只留他们两个在身前,果然是对活宝!
七日一晃就过,虽然累的动动手指头都要深吸气,可也认识了不少人,了解了其中的人际脉络以及与宋家的重要关系,正如闵敏说的,不用刻意做什么,她已然在慢慢上手,宋有也对一些似是而非的事来问她意见,宋家家主这个位置,不知不觉已经坐的有些模样了。
戚媛挺着四个月身孕的肚子,捧着宋老夫人的灵位,一脸哀戚肃穆的送老夫人最后一程,出殡这天,天阴沉沉的,仿佛连老天也遗憾这样聪敏灵秀的智者离去,春风乍起,不是很冷,却吹的人眼睛酸。
已经哭了多日的她,还是眼圈缀红,上马车后,道士的招魂铃一摇,叮铃铃,一片白花花的纸钱漫天飞舞,送殡队启程,期期艾艾哭声传来,宋氏家族的晚辈们个个神情悲伤,真如顶梁柱塌了般彷徨。
宋诀立在马车右侧,堇与诺前后立在左侧,外围还有众多侍女跟着。
虽说要低调,可再低也抵不过宋氏族群人丁昌盛,这又是至孝的事,谁也不能无故不出现,再加上这些人服侍的侍女小厮随从,队伍还是避免不了的浩荡一群。
此去并不是将宋老夫人遗体下葬,宋氏出自淮南道的寿州,要先去明恩寺抬了宋二郎的棺椁出来,上路回老家安葬。按理说这事正该戚媛去,但族里考虑戚媛为女子,又身怀有孕,是以送棺椁回老家的事就交给了几个子侄,就为了这事,好几家都暗潮汹涌的争名额,还是那句话,至孝之事,送葬回来后在族里的位置就不同了。
明着来说,她也要给予敬重的。
不管怎么说,山高水远的,现在还真走不开。
到了明恩寺,又是一番法事,定了五日后上路,这期间戚媛要在明恩寺斋戒守孝。
下晌难得的清净,用了几块茶点,便带着堇与宋诀溜达到后园散心。
钻过几株庞大的梧桐树,青石小径后,映入眼帘的竟是打了绿芽的迎春柳,招招展展的葱荣一片,见了几个月没有色彩的冬天,这点绿足以让人欣喜。
戚媛压低一根枝桠,恬淡的笑道:“此间烹茶煮酒论英雄正好。”
话音才落,一道明蓝身影绕出绿枝后,立在她身前,冷冷道:“醉卧美男怀,笑谈风月,不是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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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多多益善
李沁一身明蓝清风秋月般立在抽条的绿枝下,墨发微扬,一缕挡住了他煜煜生辉的桃花眼,朦胧的,只觉遥远而迷离。他的唇依旧饱满朱红,此时缀着冷意,那抿起的线条,带起一道邪魅的阴翳。
广袖长袍,衣带当风,俊美卓绝的犹如神袛,不论何人见了他都要守不住心神。
可他,似乎销瘦了很多,阴柔的下颌现出尖角,脸色发白。
明明那样冷,冷的让人不敢靠近,却偏偏让她心痛的忍不住伸手想要触碰。
“你……攴”
他没躲开,却失望的盯着她抬起又落下的手臂,唇抿的更深,眸色也越发的冰冷。
“你怎么在这?”宋诀上前挡在戚媛身前,身体绷紧的线条显然是对李沁充满敌意。
李沁嗤笑,“宋宅四周布满高手,我自愧无法进出,可这里是明恩寺,你们能来,我为什么不能?迨”
戚媛这才明白戚晋说他在府外转悠半个月不得入门是什么意思,原来不是有所顾忌,而是凭借武功,他根本就不敌护在宋府四周的高手。
“宋家二郎与老夫人都是长病久医,遗憾的是再高明的医术再贵重的药材也没能留住人,如今无人看病,自是不用请医问药,你进不去也是正常的。”戚媛叹了口气,看向李沁,“若是进香拜佛,您自便,若是特意等我,那就不妨谈谈。”
医生不是武林高手,进不去高手环绕的宋府很正常,戚媛淡淡的语调中不难见维护之意,可随即又客气直接的问他今日出现的目的。
李沁脸色一阵白一阵青,扫了眼警惕性十足的宋诀,冷道:“上香,顺道看看你,看你过的好不好?是不是还安然的坐在宋家家主这个位置上。”
“劳您挂念,我一切安好,若没什么事,容我先告辞。”戚媛平静的说完,转身就走。
她动作有些僵硬,转过身去的脸色一阵发白,抬步就要离开。
就听李沁在后面夹着怒火喝道:“你给我站住!”
戚媛停住脚,背着身子,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缓缓道:“还有事?”
李沁被宋诀挡着不能靠近,冰冷的脸上终于露出真切的表情,又急又苦,见她不看自己,已经心痛的到气急败坏,“你就这么不愿意见我?当初是谁答应与我去营州的,是谁信誓旦旦的说生死相随,是谁与我缠绵床榻一宿没歇?”
一开始的几句正揪住戚媛的心,脸色越发的血色尽褪,可这最后一句,一股气血上涌,白惨惨的脸蓦地透出一张大红布,她豁地转身,想也没想的喝止,“不许胡说!”
李沁深重的眼精光一闪,却仍旧针锋相对,“我哪里胡说,你让我亲你,还要爬到我上面,还说这是侍候我,让我也享受一次……。”
“啊啊啊!”戚媛尖叫,窜到已然呆愣的宋诀前面,上去就要捂李沁口无遮拦的红唇,李沁顺势抓住她的手,手臂一曲,将她整个人瞬间搂进怀里,随即牢牢抱住,那股子架势是打死也不松手。
怦的两具身体挨上,互相的喘息传来,李沁粗重,深吸中有着失而复得的颤抖,这一刻,他忽略她是否舒服,只要抱住,严丝合缝,恨不得箍进自己血肉,从此以后没人能分开,不许她逃跑,不许她无视,不许她冷漠的转身。
戚媛感受着他狂乱的心跳,急促、沉重,伴着犹如暴晒在岸忽然又重获水的滋润的疾渴呼吸,她怔然后是蔓延遍体的疼痛,渴望被爱,却又不能回应,她感受着比被孙泽抛弃两年还要痛的滋味,竟是钻心蚀骨。
垂着双臂,就算痛的快要窒息,还绷着一丝理智,不敢环上他的身子。
这种无力承受在李沁眼里变成了撒手不管,双眸如水似雾的狠狠闭上,手臂收的更紧,将头沉沉埋进她脖颈间,唇瓣重重的摩擦着她最敏感的所在,仿佛是惩罚,更像是报复,恨不得一口咬穿,看看她到底懂不懂什么是疼。
戚媛则抖着唇瓣,僵硬着身子,一动不动。
“主子你……。”宋诀担忧的望着被拥住的戚媛,他怕戚媛心念动摇,又要随李沁离开,那老夫人的心血和临终嘱托怎么办?
李沁蓦地睁眼,冷冷的对视着宋诀,如果目光能抽筋剔骨,那宋诀早已死无葬身之地。
宋诀心里也着恼,愤愤然的瞪回去。
这时堇突然上前一步低声道:“那边来人了。”
宋诀全部精神都在戚媛与李沁身上,竟然没察觉有人来,忙道:“主子,如今还在孝期……。”别的话不用说,不管碰上谁,让人看见了传出去,那名声就彻底完了,不单单是戚媛自身的名声,她现在代表的是整个宋家,是众多族人以及朝中各方势力瞩目的所在,万不能有丝毫差错。
戚媛一个激灵反应过来,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