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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如何就如何,谁敢乱说一个字?”
那边,一手抱着一个孩子的凤倾璃也走了过来,温声道:“萱萱,你就算要给外祖父叩首请安,也不要在大门口啊,这里可还有这么多人呢。如今你身份不同了,你让旁人看见该怎么说外祖父?”
“别说这些傻话,如今都是做娘的人了,还这么哭哭啼啼的,像个什么样子?快起来,地上凉,别跪坏了膝盖。”
沈从山也红了眼眶,颤巍巍的扶她起来。
“孙女不孝,不能在外祖父膝下侍奉,还累得外祖父忧心操劳以致白发,孙女罪该万死…”
他倒是没有顾及到她的身份,只是单纯的不忍看最喜欢的外孙女这样跪在地上。街道上人不多,但是偶尔有一两个,见到这一幕都不由得侧目。但见那女子抬起头来,满面泪痕满眼愧疚,眼瞳内隐藏了无数不得已的疼痛和说不清道不明的哀伤。那哀伤如此沉重,让周围所有的人看着就跟着眼角酸涩起来。
“明月,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沈从山吓了一跳,门卫以及身后的沈家人也全都吓到了。要知道,如今沈青萱可是一国之君,这天下谁能受得了她一跪?反应过来后沈从山就连忙去拉她。
沈青萱忽然大步奔过去,沈从山伸手就去接,她却扑通一声跪在了他面前。
“外祖父。”
声音沙哑得厉害,几乎听不清楚。而那几个字包含的感情却浓烈得让伸手从她怀中接过女儿的凤倾璃都不由得一顿,沈府的人也都个个面有感伤,两位夫人甚至已经掏出手绢开始摸泪水。
“外祖父…”
她颤抖着蠕动唇瓣,半晌才挤出三个字。
心里忽然涌出巨大的疼痛和愧疚,如浪潮般逼入她的眼眶,酸涩了许久的眼泪终于从眼眶滑下。
沈青萱看着踱步而来的老人,看着他往日隽烁的面容此刻眉梢眼角皱纹深刻斑驳,看着他耳鬓发丝灰白,看着他伸过来的手消瘦而苍老,看着他蹒跚似婴儿的脚步…
他苍老的眼里闪动着泪花,喜悦,激动,不敢置信,以及浓浓的…思念。
“孩子…”
沈从山似乎确定眼前这个华衣高贵的绝美少妇是他离开多时的孙女,老眼里闪动着喜悦的泪花,连忙蹑手蹑脚的走出来。
“明月。”
再次见到外祖父,沈青萱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恍惚不知所以,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沈府的两位少爷沈千之和沈千寻,那个少妇,应该是沈千之的妻子吧。
沈青萱抬头望过去,就见沈从山由一堆人扶着颤颤巍巍的走出来,身边站着二老太爷以及两位沈老爷和他们的夫人,还有两个翩翩俊美的少年,其中一个身边站着窈窕娇美的少妇,衣着鲜贵,楚楚动人。
苍老的声音带着几分激动和喜悦,还有些感伤和不确定。
“明月…”
守卫早就注意到他们,连忙进去禀告,不一会儿就听见脚步声。
跨别一年,再次来到这个地方,看着门口肃穆威严的石狮子,高高的匾额,沉重的铁门…沈青萱有些恍惚。不过一年而已,好像过了几十年都未曾踏入这个府邸。
马车咕噜噜的前行着,不一会儿就来到沈府。沈府和秋府都在一条街,不过要拐两个弯而已。
沈青萱轻哼了一声,没说话,心里却有浓浓的暖意划过。
凤倾璃笑呵呵的揽过她的肩,凑近她耳边呢喃道:“让祖母和父王更喜欢你,不好么?”
“得了吧你。”沈青萱用一种看透他的目光看着他,“我还不知道你?你八成心里就是这么想的,非要我说出来而已。怎么,想卖我个人情?让祖母和父王都感激我?”
“这个法子好,还是你聪明。”
凤倾璃想了半晌,愉悦的笑了。
“楚玉盈那般势力虚荣女人如今都大彻大悟,你安知凤倾翔如今又是个什么心境呢?人在绝望之中如果还有一点期冀的话,大抵就是活下去了。毕竟,没什么比性命更重要。你让楚玉盈去见他,我相信她能说服凤倾翔放下执念。到时候你演一场戏,让他畏罪自尽什么的,然后偷天换日,将他改头换面,做个平凡的老百姓,再不理会这些皇权是是非非,既全了你对父王的孝道,也算救人一命,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
她伸出手指逗弄着怀中的女儿,嘴角抿出几分笑意,眉眼弯弯,柔若春柳。
“我刚刚看楚玉盈那个样子,只怕是这一年来也受了不少苦,楚家倒了,她丈夫又获罪,在这王府肯定处处受人白眼,生不如死。”她叹息着幽幽道:“人呐,有时候就是这样,不见黄河不死心。曾经他们步步算计,为的不就是这个荣亲王世子吗?结果发现到头来只是一场空,还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心死绝望,也莫过如是了。”
凤倾璃挑眉,“怎么说?”
“可以让楚玉盈去见见他。”
沈青萱想了想,眸光清明而镇定。
“其实…”
“我就怕他桀骜不驯。”凤倾璃颇有些烦闷,“杀了他倒是一了百了,可我就担心父王受不了这个打击。不杀他吧,就这么关着也不是个办法。”
沈青萱微笑道:“这样也不错啊,磨平了菱角,他也就听话了。”
“这次他实在是太糊涂,伤透了父王的心。我回来后就去见过父王,父王让我不必为难,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可我知道,父王虽然对他失望至极,但到底是亲生骨肉,哪里能割舍的下?本来我就打算让他换个身份,给他安置一座院子,就这样平平凡凡到老也就罢了。又怕他贼心不死,以后又闹出风波来,干脆就把他关押一段日子再说。”
顿了顿,他又轻叹一声。
“你倒是了解我。”
凤倾璃左手抱着儿子,另外一只手伸过来揽住她的要,笑意和暖如风。
她换了个姿势,继续道:“哪怕是顾及父王,你也不会真要了他的命。这一点,我还是知道的。”
沈青萱低头逗弄着怀中的女儿,幽幽道:“这是大昭的内政,我不便干涉。不过他犯了那么大的罪,你只是将他关起来却并没有杀了他,就说明你有意放他一马。反正现在大昭是你的天下,虽然堵不住悠悠众口,但是你若有心要给他一条生路也不是不可能。”
凤倾璃侧头看她,“你当真要我放了他?”
沈青萱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道:“你打算怎么处置凤倾翔?”
马车上,凤倾璃抿着唇一语不发,眉眼有些沉。
让人送走有些失魂落魄的楚玉盈,沈青萱才和凤倾璃离开。
她笑得很温和,没有丝毫的敌意或者欺骗,眸子如水般宁静,稍稍平复了有些激动的楚玉盈。
沈青萱示意红萼和绿鸢将眼露惊喜的楚玉盈和她的丫鬟扶起来,又看了看荣太妃和荣亲王,微微一笑道:“我刚回来,都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顿了顿,她又安抚楚玉盈道:“大嫂,我现在要去秋府,有什么事咱们明天再说好不好?你现在先回去,什么都不要想,等我回来。”
“我不管谁管?”
凤倾璃头一个开口,“这事儿你别管…”
“萱萱。”
此话一出,所有人又都看向她,目光惊异而不敢置信。
“大嫂,你先起来,你这么跪着,让我怎么帮你?”
楚玉盈,在她印象中也是个贪慕虚荣又心胸狭隘之人。不成想,到头来还有此气节。
这世间人人有执念,身在富贵豪门之家,多执念于功名利禄荣华富贵。
沈青萱倒是没想到楚玉盈居然会给凤倾翔求情,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多少夫妻能同富贵,却不能共患难。从前凤倾翔对楚玉盈也算不得有多真心,却没想到如今他落难了,这个柔弱女子竟然还会为他求情。
“陛下,求求您,求求您…”
可是她不敢向凤倾璃求情,这一年来,她也算看清楚了那个人的冷酷无情,他绝对不会放过凤倾翔的。自从听说沈青萱要回来,她就想求助沈青萱。她知道,凤倾璃谁的话都可以不听,但是唯独沈青萱,那是他心中挚爱,是他痴心所恋的妻子,他一定会听沈青萱的劝告。
当初是因各自利益结合,然而天长日久,又如何没有感情?
夫妻同心,如今他有难,她怎能袖手旁观?
而且从前凤倾翔对她虽然算不上多好,但是也不差,至少给足了她一个做妻子的面子。
有时候白天也听到那些丫鬟在屋外碎语,对她也愈发看不尽眼底。那时她才恍然惊觉,原来她早就孤立无援了。这诺达个王府,她竟然连半个依靠都没有。于是她想起了凤倾翔,那是她的夫,她的天,她一辈子的依靠。不管他犯了多大的罪,无论以前他待她如何,好歹夫妻一场。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她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