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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明月及时的拨开司徒睿起身迅速扶住国师,并且死死的抓着她的手腕,不让她挣脱自己。有宽大衣袖掩盖,没有人看得见这一刻的师徒情深下隐藏的是怎样看不见的杀机重重。
“师尊——”
秋明月面色焦急,“您是否旧伤复发了?来人,宣太医——”
她对着外面大吼,完全忽略刚才自己还说过自己一身医术的事实。朝臣已经乱了,根本就想不到这一桩事。
燕居死死的盯着面含关切眼神漠然的秋明月,心里一股郁结之气盘庚不散。她深吸一口气,只用她们两人才听得见的声音说道:“你非得跟我作对,你才开心吗?”
秋明月仍旧面色担忧,语气却淡漠而微笑。
“师父这是说的什么话?徒儿这不都是听凭师父的教导,要做一个好皇帝么?可是师父偏偏要频频干涉,让徒儿施展不开。别说复国大业了,便是如今发展西戎都难啊。”
她凑近去,看似在给她输真气疗伤,实际上却是在燕居的耳旁说:“师父,您操劳了大半辈子,也累了。剩下的,交给徒儿来做吧。相信您唯一精心培养的徒儿,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她退开一步,忽然惊呼一声。
“师尊——”
然后所有人就看见,国师晕倒了,倒在女王陛下的身上。女王连忙伸手去扶,然而国师这样一压下来,就会压在她的肚子上,那么——
“陛下,不可——”
端木弘和司徒嘉先后奔了上来,然而还是司徒睿以最快的速度将秋明月拉了过来。没有了支撑的国师,砰的倒在了地上。
那一声轰然倒塌的声音,不重,却让纷杂的金殿瞬间寂静下来。人人都盯着倒在地上被黑色帷帽掩盖下看不尽面容的国师,从未想过,强大如国师,也会有倒下的一天。然而这却真实的发生了,她倒下的地方,甚至有鲜血在阶上蔓延。
“师父—”
秋明月再次惊呼一声,“来人,快送国师回寝殿。”
此时众人才回神,然后立即手忙脚乱的将国师抬回她自己的宫殿。今儿个这一番变动,可让众人心中惊骇不轻。
秋明月很果断的下令退朝,不过退朝之前颁发了三道旨意。
第一,卫王端木弘承女王所愿,代为赶赴大昭吊唁肖太后。
第二,司徒世子暂代兵部尚书之职。
第三,封国师为帝师。由于帝师伤重无法上朝,女王特意恩准其休假,另派元首阁老暂保管统御边境三十万大军之令。
最后一道圣旨一下达,满朝哗然。从国师到帝师,看似地位升了一级,然而实权却被剥夺了。虽然说是暂时,但是所有人心里都明白。国师的兵权,只怕再也收不回来了。然而此刻没有人敢反驳,没有人敢质疑。因为此刻,皇宫守卫军就等在外面。一旦有不服女王者,立即会被拉出去斩首。
女王今日好算计啊,借用大昭太后薨逝一事,一步一步的和国师温柔舌战,到最后终于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而国师——
出了大殿,有人感叹有人欣慰还有人忧心忡忡更有人担惊受怕。
这些,已经不再秋明月的关心范围内。
她把燕居气得旧伤复发,又将她手上的兵权分化了,就已经达成了最重要的一步。其他的嘛,慢慢来。软刀子割肉最疼了。
她微微笑着,抬头看着天空,觉得今天的天气,真好啊。
不过随后心里就有了疑惑,肖素鸢应该早就该死了才是。为什么今天才传出消息?是秘不发丧还是有人用药吊住了她半条命?
回到静曦宫,她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阿睿——”
她下意识的想要让司徒睿去调查,然而话一出口忽然想起自己刚才才把他掉任兵部,方才下朝,他就已经去了兵部。如今她身边,除了红萼和孙嬷嬷,以及这满殿的宫女,什么都没有。
“小姐。”
红萼走上来,带点怜惜的看着她。纵然秋明月已经登基为帝,她却仍旧还是喜欢叫她小姐。
“红萼。”她走到窗边,看着外面开得艳丽的繁花,眼神却有些茫然。
“你说我做得对吗?”
红萼低着头,“小姐是为了世子好。”
“是啊——”秋明月怅然的叹息,“可是那只是我自以为的为他好,却从来没问过他愿不愿意。”
红萼抬头,“小姐。”
秋明月苦笑,“他刚才转身的时候,我看着他的背影,想起了我自己。我总是埋怨国师逼迫算计我,让我不得不做那些我从来都不想去做的事。然而今日,就因为我的不愿,所以要强迫另外一个爱我的人去为我牺牲,将这些或许也是他本不愿承担的一切全都替我承担。”
“你说,我是不是很自私?”
红萼咬着唇,“小姐,司徒世子会理解你的。”
“是,他会理解。”秋明月眼神落在一片粉红的花瓣上,道:“因为他爱我,所以心甘情愿听我的吩咐。而我,却利用了他对我的爱为所欲为。就像从前——”
她忽然住了口,眼神又变得遥远而回忆,在回忆里又浸出点点荒凉和疼痛来。一寸寸,痛入骨血。
“国师权势太大,小姐如今又身怀有孕,才不得不——”红萼想要安慰她,却觉得好像说什么都不对。
秋明月摇摇头,忽然道:“红萼,你是不是很希望我回大昭去?”
红萼怔了怔,而后眼里蒙上了一层雾。
“奴婢是小姐的丫鬟,小姐在哪儿奴婢就在哪儿。小姐自从来了西戎就没真心笑过,奴婢知道小姐心里苦心里累,还要时刻担心腹中胎儿的安慰。”
她吸了吸鼻子,道:“小姐,奴婢只是心疼你。你如果觉得在这里不开心…那么…就回去吧…世子那么爱你…”
“是啊,他那么爱我。”
秋明月靠在窗栏上,伸手接住一片枚红色的花瓣,用手指摩挲着那些脉络,一点点的,似乎要刻入心底深处。
“可是我却离他而去。”她手指一动,花瓣飘飞,落入泥土,然后被更多的落叶掩埋,再不复往日艳丽光景。
“我现在在西戎,距离他万里之遥,可是他还是在想方设法的帮我。”她又有些恍惚起来,“我和他之间,因算计和阴谋相遇相识,相恋想守。曾经我以为我们会那样走下去一辈子…”
她嘴角噙起飘渺的笑意,“他对我那样好…我活了两辈子,都没有人对我那样好过…就算是他,也不曾…”
红萼有些不明白她的话,“两辈子?”
秋明月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只是淡淡道:“嗯,可不是吗?你忘了我曾经坠河差点一命呜呼了吗?”她又轻松的笑笑,“我如今这条命,可不就是捡来的?加起来勉强也算两辈子了。”
红萼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她只是觉得,虽然小姐现在在笑,看在她眼里,却每一分笑意都含着泪和疲倦。明明那样容光如雪,艳丽无暇,却怎么看怎么觉得苍老而荒凉。
那只是一个还不到十六岁的少女啊,内心怎的会如此的荒芜?仿佛早已历经沧桑,让人一眼就疼。
“小姐…”
红萼忍不住落泪,“你要是想哭就哭出来吧,就是不要这样笑。奴婢看着…心里难受。”
秋明月还是在笑,不光笑,她还走过去,安慰似的拍了拍红萼的肩。
“我一向不喜欢哭哭啼啼的女子,你也知道我如今有身孕了,见不得这些,把眼泪擦干。”她很细心的给红萼擦干眼泪,一字字认真道:“因为我们要用敌人的血,来祭奠我们的泪。”
红萼浑身一震。
“小姐?”
秋明月已经走了出去,“传朕口谕,宣卫王进宫。”
永历元年,七月初九,西戎卫王代女王出使大昭,吊唁肖太后。一个月后,卫王的车驾到达大昭境内。而大昭太后的棺敛,却早已收敛进皇陵。
孝仁帝再一次病倒,将所有国事交给了太子凤倾璃。
作为外来使者,凤倾璃自然要亲自接待端木弘。
端木弘初到京城,还未进宫,就直接去了荣亲王府。当然,是凤倾璃早就接到消息,所以派人去接他进了王府。
第一次踏进这个他小妹住过一年的地方,端木弘显得兴致很高昂,四处欣赏王府的风景。荣亲王府如今没什么人了,几个小姐都差不多出嫁了。凤倾霖是世子了,整日都跟着荣亲王身边学习朝政等等。太妃基本上不出门,整日就呆在安松院里吃斋念佛,也不管事了。
荣亲王府的中馈,都交给了楚玉盈。
说起来他运气倒是好,楚家都被削官了,她却独善其身,仍旧好好的呆在王府做她的大少奶奶。虽然这个大少奶奶早就是有名无实。
因为到现在,凤倾翔还没有找到。
从前精致优美如画的荣亲王府,转眼间人丁凋零如枯黄落叶,清冷萧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