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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子,江染雪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了。心里恨不得能咬了自己的舌头,收回方才的话才好。面上还得装出一副欣喜若狂的模样。“如此,染雪就谢谢王爷的大恩了。””
自此之后,东方羽便成了义学的常客。打着义务先生的旗号,正大光明的骚扰江染雪。对此,江染雪悔不当初。深恨自己为什么大意失荆州,居然引狼入室。可米已成炊,她也是无可奈何。只能哑巴吃黄连,认栽了!
对于东方羽的到来,寒魂则保持着一种异常的沉默。可由他那种谨慎的态度,和打量着东方羽时,那种审视而复杂的眼神,江染雪心知,寒魂对对他这位前任主子,也是持保留态度的。
好容易找到了同一战壕的战友,江染雪对此,当然是乐见其成的。可接下来的变故,却让她心中的那点子欣喜,顷刻间灰飞烟灭,消失得无影无踪。”
原来,东方云薇在不知何时,得知了东方羽和江染雪在义学里担任先生的事情后,也闲着没事跑来凑起了热闹。如果仅此而已,那也不算什么。可不知是江染雪敏感,还是东方云薇的目光太肆无忌惮。
每一次当她用一种十分诡异的目光打量着江染雪与东方羽两人时,江染雪总觉得,她的目光里有一种非常暧昧的东西在里面。
那种感觉,似笃定了江染雪与东方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一般。所以江染雪对东方羽的冷嘲热讽,看在东方云薇眼里,便成了一种打情骂俏。于是她看向江染雪的眼神,就更加的兴趣盎然。就只差没喊“嫂子”两个字了。
对此,江染雪非常的郁闷,十分的郁闷。可在屡次明示暗示无效之后,她也只好任其发展,自生自灭。只盼着这位云薇公主对她的兴趣减少之后,自己闪人了事。
而东方羽对这种情形,却是相当的乐见其成。不仅不解释,不辩驳。反而还经常做一些让东方云薇误会的事,说一些让她暧昧的话。江染雪因此在心中恨得牙痒痒的,却也拿他没有办法。
毕竟身份悬殊之下,他又没有做太过分的事情。她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对自己日常的言行举止,便变得十分小心谨慎了。生怕一个疏忽,给有心之人留下什么把柄和机会。
日子便是在这样一天一天中过去,纳兰硕柯那边,偶尔会传来一些消息。却大多数报喜不报忧。可江染雪从他的只言片语和坊间传闻中,不难推断出来。赈灾的事情,进行得并不十分顺利。
从运粮途中的大雪崩,山道被截断。运粮车队被堵在半山腰上不能前行,到后来官兵奋力打开通道,却又在沿途被灾民、流寇甚至山贼,一次一次的偷袭。幸而纳兰硕柯布局精密,神机妙算,这才得以让粮草无碍。
☆、假死(2)
就这样一路闯过重重危机,赈灾粮草和棉衣终于得以顺利的运往灾区。纳兰硕柯总算是有惊无险的完成了此次任务。
可由纳兰硕柯字里行间的言语来看,江染雪敏锐的发现,纳兰硕柯对上次的粮草被截,以及这一次的雪崩,和三番四次的骚扰产生了怀疑。
认为这其中是有人在捣鬼,所以他决定推辞回京的日程,一路上进行明察暗访。势将这其中的魑魅魍魉揪出个现形!”
接到这个消息之时,江染雪正送走了永兰。由永兰的描述中,江染雪不难发现。周建斌对永兰,有着一种常人难以理解的执着。
明明永兰对他而言,现在就如同鸡肋,可有可无。且他也明知,永兰留在他的身边,危险性肯定比她离开大上许多。
可因着他心中的一种外人难以明了的情结,原本被他弃如糟粕的东西,此刻却成了他珍而重之,恨不得牢牢的抓在手中不放的宝贝。
在感叹人性的复杂之时,江染雪又忍不住唾弃人性的贪婪和犯贱。为什么人总要在面临失去之后,才知道珍惜身边原本唾手可得的人或事?!这大概是数千年以来,人性的通病罢。”
得不到的,总成了心中心心念念最好的东西!
这个消息让江染雪知道,永兰离开的计划,恐怕比想象中的还要难上许多。这样的认知,让江染雪不由得有些沮丧和不安。而纳兰硕柯推迟了回京的行程,则让她心中的抑郁到达了一个极点。
而东方云薇和东方羽,便恰巧是在这个时候撞上了她的枪口。当东方羽第一百零一次在东方云薇面前说着一些暧昧的言语时,江染雪彻底的爆发了出来。
勾唇,她冷冷的看着东方羽,露出一抹讥讽但严肃的笑。“六王爷,请你自重!我虽只是市井小民,穷人家出身的女子,却也深知女儿家的闺誉和名节对一个女子来说有多重要!
你这样三番五次的出言不逊,究竟要置我于何地步?倘若江染雪平日里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还请你大人有大量,多多海涵。可我希望,这样的玩笑话,不会再有下一次了。否则,请不要怪我翻脸无情!”
闻言,东方云薇一时间惊讶万分。她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的晃动,似要看出其中蹊跷。而东方羽却跟没事人一般,勾唇邪肆一笑。
看着江染雪那面如墨冰的脸色,他竟十分不怕死的转头对东方云薇说道:“行了,你也别看了。你染雪姐姐在和我赌气呢。赶紧回去吧,再晚了,小心皇兄怪罪下来,你吃不了兜着走!”
“那……”东方云薇闻言,恍然大悟。指了指江染雪担忧的问道:“这怎么办?”
“放心吧,等她气消了我哄哄她就没事了。”走到东方云薇身边,将她三步并作两步的推到了大门口。东方羽暧昧的笑道。
见他不只不思悔改,反而更变本加厉。江染雪不由得气结!转身,指着东方羽的鼻子她就要发怒。
☆、假死(3) 。
却见东方羽迅速地关了门,走到她身前,淡淡的说了一句。“你若是不想云薇知道你和纳兰硕柯的关系,你就骂吧!”说罢,便丢下江染雪迤逦的走进了屋子。只留下江染雪呆滞的站在院子中,久久不能回神。
许久之后,江染雪终于从最初震惊中回过神来。转身走进屋子,她找到一副悠闲模样,正在看书的东方羽,挑眉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以为,以东方云薇的性子,为什么这么久以来都没有找你的麻烦?”放下手中的书册,东方羽扬眉一笑,一双凤眸中流光溢彩。“别跟我说你与纳兰硕柯的关系保密得很好,也别跟我说云薇她不介意!””
“……”江染雪当然知道,以东方云薇的急性子,如果知晓了两人的关系,虽不说不依不饶,却也绝不会如此风平浪静。她原本还一直在疑惑,明明东方云薇对纳兰硕柯的情意,世人皆知。
为何这些日子以来,却对她与纳兰硕柯的关系,不闻不问。原来,如此……“是你吗?”江染雪小心翼翼的开口求证着自己心中的答案。”
“不然你以为呢?”东方羽不答反问。一双魅瞳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莫非你觉得,这些日子跟你说那些暧昧之言,当真是我看上你了不成?”
闻言,江染雪更加不解。“为什么?”无缘无故,他为什么要帮她的忙!江染雪绝不相信,这个天下有白吃的午餐。所以下意识的,她怀疑东方羽对她有所企图。
“你就当,我在帮纳兰的忙好了。”勾唇邪魅一笑,东方羽似一眼便看穿了江染雪心中的那点子念头。
日子在不知不觉间飞逝,转眼就进入了腊月。虽然是灾年,可京城的老百姓毕竟背靠天子脚下,繁荣富足。是以倒也没有受到多大雪灾的影响,早早的便开始备起了年货,又忙着杀猪腌制腊肉。一派年意盎然,喜气洋洋的节日气氛。
自那日起,江染雪和东方羽之间的关系,明面上倒是缓和了许多。虽然对东方羽的话仍然半信半疑,但人家已经旗帜鲜明的表面对自己没有意思了,江染雪也就不好再表现得自作多情的模样了。
这些日子以来,书院又多了一个常客,那便是永兰。因为担心她怀孕期间情绪异常,长期一个人待久了会闷闷不乐,精神压抑。江染雪便劝她时常出来多走动走动,愉悦一下心情,以利于孩子的胎教。
如今永兰对江染雪,早已是非常信服了。于是在经过了最初的迟疑之后,她便成了义学的常客。或帮着吴伯给孩子们做饭,或跟着孩子们一起同江染雪学习读书认字;
抑或者静静的坐在院子里,一边看着寒魂同孩子们嬉戏,教他们拳脚功夫。一边替自己即将出世的孩子做着小衣服小鞋子。
江染雪并不清楚,周建斌到底有没有觉察到永兰的行踪。但这些日子以来,永兰小心翼翼的来,小心翼翼的去,倒也没有遇见任何阻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