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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启所说的这些东西朝臣们不了解,胤祚自然是明白的,早已拿定主意要建铁路的胤祚没等诸臣再多问,笑着挥了下手道:“林爱情所言朕倒是听明白了,此等事物投入固然巨大,可一旦建成之后,其利亦巨,姑且不论南北物资流通之便利,便是调兵也能及时很多,一旦有个骚乱,军队也能南北调动,不致有捉襟见肘之窘迫,朕决议建造此铁路,便民之余也可确保我大清基业永固。”
胤祚话音刚落,户部尚书施世伦可就站不住了,立马出列道:“圣上,因着海外征战的缘故,今年海外贸易额急剧下跌,只有往年的七成不到,虽说摊丁入亩之后,国内岁入增加了近三成,可军费支出之后,今年财政岁入仅仅是持平而已,国库虽还有四亿多存钱,不过那是备着不时之需所用,即便微臣能挤出一些来,最多也就是一亿元,再多臣就不敢应承了,望圣上三思。”
“圣上,施大人所言甚是,臣以为火车这等事物听起来是不错,可毕竟未曾得到验证,若是盲目投入巨资,一旦有失,恐伤国本,望圣上明察。”张廷玉略一犹豫,也站了出来劝谏道。
张廷玉话刚说完,一起子大臣们纷纷出列进谏,就连一向不怎么管事的允缜都开了口,表示反对,众臣的反对如同一盆凉水浇头一般令胤祚有些子头疼不已——钱啊钱,没钱啥事都玩不转,可眼下大战刚过,商品市场还没完全启动,手中没钱咋玩?
第五百零六章 官场地震(上)
金钱不是万能的,可没钱却是万万不能的,论及赚钱的本事,古往今来的帝王们没一个能跟胤祚相提并论的,不过,论及花钱的本事,胤祚却也是独一份的——按说这么多年的财富积累下来,胤祚口袋里的钱早就该远远超过国库了,不算别的,便是这一回将自个儿名下的资产拍卖得来的两亿八千万就已经是个天文数字了罢,不过这些钱一文也没进了胤祚的口袋——两亿五千万拿去支撑大清科学院的成立及基础建设,剩下的三千万全都赏给了得胜归来的远征军,至于平日里攒下的巨额资产也早被胤祚折腾得差不多了。
钱是没啥钱了,不过真儿个要挤挤,拿出个亿把元的,对于胤祚来说却也不算太困难,不过这一回铁路的事儿胤祚却没打算动用自个儿的私房钱,道理很简单——头前才刚下诏官员不得经商,回过头来自个儿却又带头搞起了铁路公司,那不是打自个儿的耳光又是啥呢?捐钱?得,胤祚现如今手头已经没实业了,虽说每年按清制内库都能有个几百万的进项,可比起从前胤祚自个儿赚的,那可就是毛毛雨了,到了这等时分要想胤祚再掏自个儿的腰包来干国事,那可得好好想想了。
搞股份公司,玩集资?扯吧!这铁路可不比其他行业,一来是没这个先例,天晓得铁路这等营生能不能保证盈利,便是胤祚自个儿都没敢下定论,更不用说那些民间的财主们了,再说了,刚将一大批投入不多见效快的项目推出市场,这会儿折腾出一个投资巨大见效还不定怎地的项目,有多少吸引力就可想而知了,更重要的是似铁路这等战略投资若不是由国家来掌控,胤祚也放心不下,很明显,股份公司、私营公司那一套至少在目前是行不通的,当然等到铁路的优越性和盈利性显露出来之后,搞搞股份公司之类的倒也无甚大碍。
头疼啊,头疼!胤祚想来想去都没想到一个搞钱的好办法,再被那帮子大臣们一闹,更是晕头晕脑,愣是没了辙,眼珠子都快转出框来了,也没想出个对策来,不过有一条胤祚是明白的——铁路必须要搞,而且还得尽快搞,如此一来,等商品经济发展到一定规模之后,铁路正好派上用场。
“诸位爱卿,朕意已决,这铁路是必须要建的,诸位不必在建与不建上多费口舌了,就说说该如何建好了。”胤祚有些子不耐烦地挥了下手,制止了群臣们的瞎扯淡。
得,这回好了,说到钱的事儿,满屋子正口沫横飞的朝臣们全都静了下来,全成了闷口葫芦了,无论是户部尚书施世伦还是主管户部的允缜全都拉长了脸,一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的样子,至于其它军机大臣都是经济外行,更是插不上口,满屋子的寂静令胤祚更是气恼万分,可又无可奈何。
“圣上,微臣有个想法。”科学院院长林启站了出来道:“铁路的主要功能在于物资的流通,若是想一气建成网络恐有难度,臣以为不若先做一个试点,一来可以得些经验,二来也能有个示范作用。臣以为先期建设不妨从先建南京到上海之铁路,此段路约模500里,距离不算太长,投资也算不得多,再者,金陵本就是两江物资集散之地,大多数走海路的货物原本就是得通过上海的码头上船,故此,臣以为此段铁路应是大有可为。”
嗯哼,这话不假,一口气吃成个胖子自然是不成的,若是搞个试点出来却也能成事,一旦有了范本,后头搞集资也不愁没人掏钱了。胤祚心念动得极快,略一沉吟道:“唔,林爱卿所言甚是有理,只是这段路总计得投入多少资金、人力,需多长时间能成事?”
林启明显是有备而来,一听胤祚发话,立马从怀中取出一份黄绢蒙面的折子,恭敬地举过头顶道:“圣上,臣已拟出详细计划,请圣上过目。”
折子写得很详细,不但有建设铁路的各项计划,还有配套工厂的各项事宜,连蒸汽机车厂的建造费用算起来,也就是五千万左右的开支罢了,算不得多,时间安排上来说,一年半的时间也过得去,唯一令胤祚有些伤脑筋的是两件事儿——一者是建设铁路所需要的十万劳役不好整,二者是谁来负责此项建设,毕竟此等大工程里头的油水实在是太大了,一个不小心,别说啥五千万了,便是五个亿投下去,只怕还得成为豆腐渣工程,那等事儿胤祚在前世可是看多了。
以大清的人口而论,十万劳役并不算多,随便整整就有,再说修铁路虽说是技术活,不过那技术上的事儿都是由技术员在把关,建造者其实就是苦力罢了,伤亡怕是免不了的,若是因修个铁路闹得鸡犬不宁,那劳民伤财的大帽子只怕就得扣在胤祚的头上了,似那等隋朝开运河背骂名,唐朝得实利的事儿胤祚不到万不得已是不想去玩的。
麻烦,大麻烦!胤祚皱着眉头思索了一阵,刚要咬咬牙准了折子,突地瞅见诚亲王允祉那张笑脸,立时想起了一件事儿,笑了一下道:“三哥,与英、荷两国的交涉现如今办得如何了?”
允祉没想到胤祚突然问起此事,愣了一下,紧赶着回道:“启禀圣上,与荷兰人的谈判还在进行中,目前已达成了战俘就此释放,商人放行,至于巴达维亚的归属及通商合约还正谈着,暂时没有结果。另,由于我大清已经与英格兰断交,其使节团尚未抵达,所有谈判事宜无从展开。”
“嗯。”胤祚点了点头,看了老十四一眼道:“老十四,英国佬的战俘都安顿下来了罢?”
“圣上,所有英国战俘共计五万三千人,除部分愿意投效我大清又有真材实学的已发往海军学校任教外,其余的都关押在青岛。”允禵同样没搞明白胤祚为何问起战俘的事儿,不过还是恭敬地回答道。
“那就好,嘿,我大清的粮食不养闲人,英国佬既然不急着来赎人,这些战俘连同前次从东瀛押解回来的暴民,算起来也有五万六、七罢,就全部赶去修铁路好了。”胤祚邪邪地一笑道。
一帮子朝臣都不太明白修筑铁路的艰苦性,对于拿战俘去修路的事儿虽说有些子觉得与儒家宽恕之道不符,可毕竟已经有了头前那帮子倭寇的先例,却也没人想出头说些什么,只是闹不明白林启那份折子究竟是怎么回事,人人都眼巴巴地看着胤祚。
“诸位爱卿,林院长这份折子写得好,深合朕意,诸位不妨都传阅一下,心里头有个底,此事关系重大,若是能成,将是利国利民之举,若是稍有差池,则是祸国殃民之事,诸位不妨议一议掌总的人选好了。”胤祚话音一落,挥了下手,示意高年英将折子传下去让众臣过目。
在场的诸臣懂技术的没几个,可对政务却个个都是了如指掌,不过是大体上看了看折子便明白了其中的关窍之处——这个掌总可是天大的肥缺,能整出猫腻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随便经个手,那票子就哗哗地来了,更何况这里头牵涉极众,所经各处之地方官府都得听其调动,甚至连粮道都纳入了其中,一旦将来全国性铁路网开建,这个掌总之人的地位只怕高得吓人,不是显贵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