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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声好气地道:“你先给我看看你的右手,我瞧瞧伤势如何,其它的我们等会儿再说,好不好?”
萌紫玥垂下眼帘,冷淡地道:“你这个真是不可理喻,不是刚给我上过药吗?为何还要看?”
“我给你上过药?”羽千夜眸光一凝,眉峰聚起,再次确认:“我真给你上过药吗?你没骗我?我为何不记得这事了?”
萌紫玥微抬眸,不动声色的端详打量着他,依旧是精致玲珑的五官,眉飞入鬓,眼若明珠灿烂,长长的睫毛可以立住蜻蜓,与白天那个冷若冰霜的羽千夜几乎一模一样。
但仔细辩别,还是有微微的区别——白天那个羽千夜冷酷孤傲,看她的双眼带着冰冷,而眼前这个,衣袍飘然,优雅清绝,满脸担忧的看着她,双眸温柔似水,带着微微惊痛与央求,令人心生同情。
她心里狐疑不已,觉得事情处处透着蹊跷。羽千夜究竟为何如此反复如常?他不是已彻头彻尾变了吗?现在又为何装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
羽千夜见她沉默不语,似陷入沉思,美目光芒一闪,趁她不备,飞快地抓过她的右手,托在手掌中细细打量。光看着,他就有些受不了,双眼中满含痛心和忧虑,喉咙微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萌紫玥默默的看着他,见他的神情丝毫不似作伪,又等待了片刻,见他眼中似有水汽,然后去解包扎的布条,便轻描淡写地道:“不用看了,差不多快好了,也不是多严重。”
羽千夜并不抬头,固执地道:“我看看,只看一眼就好。”
萌紫玥十分平静地道:“何苦呢?我已不想再和你反反复复下去了。”
羽千夜动作一顿,突然抬头,一脸正色地道:“玥玥,我知道你恨我……可我感觉我很不对劲!不是说假话,虽然我不记得发生过什么事,身体好似也没毛病,但我有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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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9 夜话刻字
萌紫玥静静地望着他,不言不语,仅用一双透彻人心的黑眸望着他。
明珠淡淡的光芒中,一头如云的黑发顺着她的肩头披散下来,笼罩住她柔美的身影,仍是光亮可人,衬着她吹弹可破的白皙肌肤,清丽如画的眉眼,当真风情万种,妩媚难言。
尽管她沉默不语,也没有因为他的话有丝毫动容,可羽千夜已经很感激了。至少她嘴里没有像方才那样吐出那样无情的话语,令他惊痛莫名,有一种将要被抛弃的感觉,也没有挣扎,安静地任他握着他的手。
“玥玥。”他望着萌紫玥微微一笑,如是说:“你听我把话说完,不要惊,也不要怕,倘若我说完后,你还是不想见我,也不愿意理我,那我……”
萌紫玥神色自若:“你要怎样?”
羽千夜垂下头,对着她肥肥的猪蹄,轻轻地道:“那我就一辈子缠着你,直到死为止。”
萌紫玥远山翠眉一挑,明眸微睐,上下睃巡了他一眼,冷哧一声:“我还以为会怎样,也就那点子出息。”
羽千夜丝毫不以为忤,仅是淡淡一笑:“我本就是个胸无大志的人,能求得心爱之人为妻,已是心满意足,自然是她到哪,我就到哪。”
萌紫玥微微撇过头,转开视线,假装没听懂,望着虚空处沉默起来。
羽千夜暗暗窥了她一眼,见她似没有注意到自己,便不着痕迹地挪动身子,离她更近了,近的可以闻到她身上幽幽的清香,以及淡淡的略带清苦味的药香。他得寸进尺,居然想凑上去亲亲她。
萌紫玥倏地回过头来,斜睨着他。
羽千夜呼吸一窒,两人的脸离的很近,近的气息相闻。
他长睫轻轻眨了几眨,佯装自己什么也没干,就那么眼巴巴地瞅着萌紫玥如花的面容,明亮的眼神既纯洁又无辜,低柔地道:“玥玥,我们已是夫妻了,夫有错,妻当劝戒,我知道我罪大恶极,惹你伤心了,但不管怎么样,我对你的一片真心是不会变的。”
他还敢提这个话?也好意思提?有人像他这样,刚甜甜蜜蜜地私定终身,转眼就翻脸不认人的么?萌紫玥想起他的所作所为,心底一片冰冷,说是三九严寒也不过如此。
她眸中寒光顿射,冷冷地道:“说的比唱的好听,什么夫妻?谁和你是夫妻?以你湮国宝睿王的身份,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拿些虚头巴脑的话来哄谁?打量着别人都是傻瓜吗?你扯着情深意重的幌子,说到底,不过是为了天水族的宝藏而已,当我不知道呢!”
羽千夜眼神一黯,欲言又止,有种百口莫辩的无力感。他该怎么向玥玥说起,许多事,他当时做的时候很茫茫然,就是那种身不由己的感觉,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仿佛那个人不是他自己。
然而他清醒的时候,那些与玥玥无关的事他都能记起来,并记得一清二楚。可大凡与玥玥有关的事,他怎么用力也回想不起来。只知道当时自己一定是惹她生气了,或是伤了她的心!
每次玥玥不理他的时候,他都追悔莫及,恨不得杀了自己!要知道,这世上他最不愿伤害的人就是玥玥。说什么天水族的宝藏,那与他有什么相干啊?天下的宝藏再多,能和他们之间的感情相提并论吗?
思及此,他轻轻抚摸着她皓白的手腕,低声道:“你信我,在我心里,你比天下任何的宝藏都重要!我若是说过什么伤害你的话,做过什么伤害你的事,请你相信我,那绝对不是出于我的本心!”
这些话,他说过不止一次两次,都是些老生长谈,萌紫玥觉得他死性不改,这会子说的好听,十又**明天又会变卦,一直反复不定,鬼知道他在搞什么幺蛾子。
她低低的,一字一句地道:“口、是、心、非。”
旋即,挣了挣被他握着的右手腕,不耐烦地道:“放开我,我累了,你走吧!”
羽千夜黯然沉默片刻,轻轻放开她的手,转身真走了。
没有听到意料中的关门声,萌紫玥抿了抿唇,看着床前充当屏风的蓝色帷幔被风吹的一起一荡,打算起床去关门。她晚上一直是一个人,张安兰她们怕她右手不方便,都自告奋勇来给她陪夜,却被她一一婉言谢绝了。她只是手伤着了,许多事还是可以独立完成的。
还未等她走到房门口,羽千夜又折回来了。他广袖宽袍,白色衣袂飘荡飞扬,带着一丝淡淡的香气,优雅出尘,微挑的美目如夜幕一般黑。
见她盈盈立于眼前,他眸中有璀璨的星子闪过,轻舒广袖,举起手中握着一个四四方方的古朴盒子,腆着讨好的笑容:“玥,我那个精于岐黄之术的师傅留下的药,外敷的,内服的都有,全在里面,我给你换上……”
在萌紫玥带着微凉的鄙视目光中,他慢慢收住话头,不知所措地道:“玥玥,为何这样看着我?你再生我的气,可不能不顾着自己的身子,这些药都是我师傅精心制作的,比郎中的药不知好多少倍……”
萌紫玥收回意味不明的目光,不置可否地道:“你到是对你师傅的药推祟有加,这药我已经用过了,你贵人多忘事,忘了也不一定。”
羽千夜立时明白过来,绝口不提是自己帮她上的药,聪明地道:“是那个惹你生气的家伙上的?”
萌紫玥冷哼一声,伸手将他往外面推:“正是,所以你可以走了。”
羽千夜的修长的身躯如山岳矗立,岿然不动,言语中多了一丝微不可见的欣慰:“还好,看来也不是无可救药,不管我变成什么样,还知道给你用最好的药。”
萌紫玥怔了一怔,水眸中有微光一闪即逝,手下的动作便停了下来。
羽千夜何许人也,本来就抱着赎罪的心情来的,此时不抓住机会,更待何时。他迅速的将房门合拢,用空着的一只手拉起萌紫玥的手腕,央求道:“玥玥,给我最后一次机会,让我看看你的伤,然后我把事情源源本本的告诉你。”
……
与此同时,位于栖凤镇上的一套两进的院子里,宗瀚和萨觋师正盘腿坐在几盏灯笼之下。
灯笼是八角灯笼,上面画着几道奇怪的符号,闪发着幽幽森森的萤蓝色的光,将周围的景色也照出了几分诡异和阴森。
萨觋师身上依旧是万年不变的连帽斗篷,腿上横放着那根怪异的饕餮手杖。
他今夜与往常不同,头上的连帽被掀开,露出了他皱纹横杂、沟壑从生的脸,一头灰白的头发很长,弯弯曲曲地随风飘荡在空中,犹如千万条细小的蛇爬在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