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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软怕硬的人总会有这么一种心理,他们喜欢将在强者那里受得气发到弱者身上,这样以便寻找平衡。
赫连澜垂眸,心中嗤笑:赫连峥,若对方是赫连宵,你还敢这么说?
再抬头,赫连澜依旧一脸尊敬:“父皇,儿臣的意思是这大婚毕竟关乎两位小姐,是以,儿臣是觉得我们是不是应该询问一下两位小姐的意思。”
这倒是个聪明的解决办法,毕竟,出了这种阴差阳错,若是堂堂大赫皇上连两个少女的意见都不让发表,传出去,未免会被百姓说成是固步自封。
还不待赫连峥回答,大殿的门响了几下,徐公公半弯着腰推开门,小跑进来,禀报道:“启禀皇上,左相大人求见。”
“他倒是来的及时。”赫连峥挑眉:“宣。”
“是。”徐公公尖细着嗓音说道:“宣左相大人。”
即墨端掏出锦帕掖了掖额角,快步进殿,他低着头,朗声请安道:“皇上万岁!”
赫连峥摆摆手,说道:“行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有多尊敬朕呢,起吧。”
即墨端赶紧回道:“皇上误会了,微臣却是对皇上无比仰慕。”
“这么拍马屁的话朕耳朵都听得起了茧子,说吧,来见朕到底所为何事?”赫连峥明知故问。
即墨端这才抬头,看了看大殿两边一坐一站的两人,又恭敬地问候:“见过澜王,煞王。”
赫连宵眼眉没抬一下,赫连澜却笑意满面地回道:“大人客气。”
“皇上,微臣刚刚听说小女的花轿抬错,以致大女儿进了煞王府,二女儿进了澜王府,微臣作为她们的父亲,理应有罪,还请皇上责罚。”
即墨端这么一说,就是要将两位女儿的错揽在自己身上,这也让皇上没有借口再找两个女儿的麻烦。
赫连峥好笑地说道:“爱卿,朕没有说她们有错,那些犯了错的已经被朕下令斩了,两位小姐说起来也是这件事的受害者,你来的正好,朕的两个皇儿对他们各自未来的王妃有些争议,不知爱卿能不能给宵儿跟澜儿一些建议?”
得罪赫连宵不行,让赫连澜一再失望也不可,赫连峥眯着狐狸眼,将这个烫手山芋丢给这个他一直看重的左相。
无压力一身轻,赫连峥靠在身后的明黄椅背上,惬意地看着下面剧情的发展。
“这…”即墨端眼皮直跳,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赫连澜下一刻说道:“左相大人,与本王有婚约的是大小姐,虽然这次花轿抬错,可到底也还未大婚,以本王的意思,大小姐应该是澜王妃。”
即墨端闻言,看向一直没有做声的即墨莲,却见自己这个大女儿甚至连一个眼神都吝啬给他,即墨端心一疼,他本以为请旨赐婚就是对即墨莲的愧疚的补偿,可从之前的几次不欢而散中,即墨端知道这个大女儿自有一番自己的心思,他不能一错再错,这次,即墨端打算遵循即墨莲的意思。
当即墨端盯着即墨莲看时,站在赫连澜一旁的即墨月不干了,她眼睛一眨,泪水扑哧扑哧往下掉,即墨月用一张委屈的小脸,佯装坚强地说道:“爹爹,女儿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但女儿发誓自己是清白的。”
既然即墨莲能激起爹爹的愧疚,她也能。
果不其然,即墨端叹了一口气,朝上位的赫连峥说道:“皇上,小女的个性微臣清楚,她断然不是个会在大婚前跟人有牵扯的女子。”
“哦?那以爱卿的意思呢?”
即墨端一双还算沉静的眼看看这边,又扫扫那边,心中一阵纠结。
最后,他咬了咬牙,重新跪下,说道:“皇上,以微臣之意,还是让他们四个年轻人自己选择吧。”
赫连峥闻言,放在腿上的手倏地握紧,继而又缓缓松开,他笑道:“看来爱卿的意思跟朕是一样的,也罢,我们都老了,跟不上你们年轻人的心思,但是朕这话先放在这边,一旦你们选择,将不能再后悔。”
耐着性子听完那两个老东西的你来我往,赫连宵薄唇扬起,起身,暗红锦袍在即墨莲眼前一飘而过,留下赫连宵特有的冰霜之香。
在与即墨莲擦身而过时,赫连宵凉凉的优雅嗓音飘进大殿所有人的耳中。
“还不走?难道你想去做一群女人的老鸨?”
谁不知道澜王是京都女子的梦中情人,除了太子府,就属澜王府后院的女人多,而澜王爷也从来不会亏待被送进王府的女人。
正陷入冥想中的即墨莲被赫连宵惊天一句话惊得差点大笑出声,她脸色陡然苍白,掏出锦帕,捂住唇鼻,下一刻,咳嗽不止。
“咳咳咳……”
赫连宵狭长的凤眸一动,嘴角扬成一个很小的弧度,还算这女人聪明,知道要用手帕来捂住笑成朵花的脸。
良久,直到确定那阵笑意过去了,即墨莲这才拿下锦帕,巴掌大的小脸因为咳嗽而不再苍白,唇色更是粉红的看起来娇艳欲滴,当真别有一番绝美之姿,即墨莲说道:“皇上,既然臣女已经进了煞王府,那便是煞王府的人,所谓一女不适二夫,是以,煞王爷是臣女的归宿,臣女告退。”
说完这一番自己都觉得浑身不适的话,即墨莲脚步略微凌乱地离开。
殿门外,刚刚载着即墨莲的车夫上前一步,低声问道:“爷,要回去了吗?”
赫连宵耳朵稍微动了动,知道即墨莲就在自己不远处,这才冷声说道:“本王骑马回去。”
话落,大步离开。
留下那车夫挠着脑袋有些懵,以王爷的意思,这马车还是要将即墨大小姐送回王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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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呕血的赫连澜
即墨莲站在大殿外面,午后的阳光正当刺眼的时候,即墨莲眯了眯眼,迎着昊阳看去,却见本该是金黄色泽的光芒转变成了一串串七彩色泽洒向整个大地。
在大殿中有些憋闷的心这一刻奇迹般的好转,若不好好享受这等大好光景岂不可惜?
刚准备踏下台阶,赫连澜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大小姐,你是不是还在责怪本王,这才赌气选了三皇弟?”赫连澜的话里更多的却是自得。
以他的身份条件,莫说即墨莲作为一个人人避之不及的病痨鬼,就是那些身份了得,长相更是不俗的大家千金也合该被自己吸引。而即墨莲难得有机会在自己面前挺直了腰杆,她当然会趁这个机会将以前受的委屈一并还回来。
背对着赫连澜,即墨莲刚刚变暖的双眸又一次幽深起来,她闲闲地问:“何以见得?”
赫连澜没有急着回答即墨莲的问题,而是几步站到即墨莲面前,用居高临下的气势解释他自认为的一切:“首先,本王是人人都知的文雅贤王,而三皇弟却是杀戮成性的煞王,是个女子都改知道如何选择,再来,之前几次我们的不欢而散让你对本王有些误会,女子嘛,总会有些小骄傲,跟别扭,这本王可以理解,最后,这是左相的意思,若本王猜的不错,大小姐跟左相的关系并不好,所以左相的决定大小姐通常会反驳,即便是赔上自己的幸福,甚至是生命。”
最后几个字赫连澜说的尤为重,他意在警告即墨莲,进了煞王府的下场是非死即伤。
对赫连澜这种自以为是的猜测,即墨莲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她止不住笑出了声,银铃般清脆的嗓音犹如天外来音,让人忍不住沉沦,赫连澜只觉得心口一阵急速跳动,他望着即墨莲的眼神越发的热切。
“呵呵呵…”即墨莲笑道:“赫连澜,直到此刻我才真正理解了那句话的意思。”
“哪句话?”
“夜郎自大。”即墨莲讥讽地说道。
“你——”
赫连澜刚刚高涨的情绪像是瞬间被熄灭,他脸色转青,额头更是青筋直冒,即墨莲嘴角勾起的嘲讽弧度跟赫连宵的一模一样,这也让赫连澜忆起刚刚在大殿中自己所遭遇的一切,若是有可能他恨不得掐死眼前这不知好歹的女人,不过,当即墨月的那张委屈的小脸在他脑中一闪而过时,赫连澜将怒火硬生生地压了下去,他暗暗吐出一口气,用尽量缓和的语气说道:“大小姐若是还有气,尽可以朝本王撒,本王是男子,撑得起小姐的拳脚,但作为一个心仪小姐的人,本王还是想跟你明言,这外界对煞王府可怕的传言尚不及煞王府真实面目的十之一二,本王实在不忍心看着小姐入得狼窟。”
即墨莲虽然不怎么看好煞王府,可赫连澜这么贬损煞王府,岂不是质疑她的眼光?这让即墨莲心生不悦,她紧蹙眉头,声音有些冷,有些暗。
“赫连澜,你不如赫连宵这不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