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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三部曲1:世界在爱情中成长-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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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饥饿的时候,给她们一个馒头,就可以陪你睡觉。” 
朋友说。 
此刻,梓茕没有进入她们服务范围,她们居然没有一个人正眼看他。 
大家都在忙碌着自己应该忙碌的事情,谁管谁? 
不知从哪一门缝,传来了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被什么掩盖着,闷闷的,亮亮的,似乎来自另一个遥远的世界。梓茕似身扎芒刺,东张西望。 
…… 
“我曾到过那些的地方……” 
小岑说。 
“享受。享受别人,又享受自己。” 
她说。 
“这个世界,就这样构成。” 
她说。 
“人人为我,我为人人。” 
她说。 
…… 
天!天经地义的生存法则,就这么在她心中树立起来? 
…… 
“什么都玩过了。” 
她说。 
“现在,人们时兴另一种玩法。” 
她说。 
“这种玩法很有趣。无论怎么,也玩不够。” 
“玩啥?” 
他问。 
“玩人。” 
“什么?你再说一遍。” 
她淡淡地笑了。 
“玩——人!” 
她并非故意开玩笑。秀脸笑得很甜。他的头懵了,脑海里一片空白。他第一次听到人说这种话,而且还是她这样的女人。天!我那无尽绵绵的生命之草! 
“人,也是可以随便玩的么?谁告诉你的?” 
她,牛小岑,笑而不答。 
人类真残忍! 
从茹毛饮血,刀耕火种,我们经历了多少文明的洗礼! 
莫非文明赋予我们的一切,都白干了么? 
大街上,人流晃晃。梓茕的眼前,突然一片漆黑……   
神游(1)   
涅槃 
这次云游写作,对梓茕来说,是一次痛苦涅槃。在茫茫戈壁风沙大漠中,他独自行走。不知多少昼夜,他来到平和的释迦牟尼塑像前,停留了三天三夜。莲花觉悟,晃晃悠悠,似睡非睡,似醒非醒。走着走着,眼前出现了一道灿烂的光晕……像劈开阿尔卑斯、喜马拉雅……啊等等山脉的那道神剑,流出尼罗河、密西西比河、长江、黄河,啊,等等,长河的神韵…… 
终于,他从飘渺的生命大幕长幕与迷幕背后,渐渐睁开了自己的眼睛。梓茕想,我必须替逸夫把小说写完,但也不必遮遮掩掩。得相信我自己对这个世界的感知,完成我想要创作的作品。 
燕语呢喃,稻麦飘香。村口的老人聚在一起。他们说,老黄桷树在这个冬天已经死去。历经长长的冬眠,它居然又活了过来。而且,又长出水灵灵的绿叶青枝。 
梓茕的家乡,南方某一山青水秀玲珑剔透的小镇。那里静卧着一条碧绿的大江。 
为了弄清那个庞大家族繁杂的历史,以及自己在这个家族中的准确位置,梓茕决定穿过一座座山,蹚过一道道水,去实地采访。啊!采访他那令人回肠荡气的山山水水…… 
人体艺术 
新世纪摄影家协会的第一次学术活动,是在耸入云霄的新时代广场18楼展览大厅,办展览的正是小辫子作家画家逸夫先生流浪海外拍摄的大型人体艺术照。那些摆着各种姿势的裸女,或卧或坐,或如水一样的长发,或如鹤一样挺立的双腿,或如笋一样坚挺的乳峰,根,根,根,根的造型,根的象征,就像他俩在临江茶楼仔细观察过的那株老黄桷树,弯弯扭扭的树根,赤裸裸地抓进江边的岩石和沃土,使他的心感到生生地疼。逸夫用摄影机摄下人的裸部和私部,经过艺术处理,高高挂着,献给络绎不绝的人们。 
艺术都做到了这一步,下一步,又该怎么办呢? 
梓茕问逸夫。 
“不要想那么多,这一步不也是前人的下一步吗?”逸夫说,“只要展览本身,能给人视觉冲击,并有所思有所感有所悟就行。材料,那怕是肉体,作为材料,它只能是表达我们艺术理念的载体……” 
“可能,是的。”他想,“即为载体,用什么不好呢?偏偏要那么费劲地去处理女人身上的一切……谁给我们的权利?” 
我们的女人 
梓茕是在这座雾蒙蒙的城市,少有的一个晴朗的天日,摇摇晃晃地坐上公共汽车,向表哥,或者堂兄逸夫,交代给他的目标行进。他似乎走了几千年……大江奔腾,群峰屹立,山道弯弯,凌乱的新修的小镇,一株黄桷树,又一株黄桷树。我的天,梓茕想,我的脚步和心灵,怎么也逃不出老黄桷树的阴影。时值十点,淡淡的云雾从大江那边灰蒙蒙的天空渐渐飘来,远处的城市,在阳光照射下的袅袅云彩中时隐时现。云中的鸟儿,叽叽喳喳。满山遍野的青松,缠绕着清淡的即将逝去的朝雾静静飘升。梓茕来到戎干爹和嫱干妈住过的 
别墅,那是一栋红墙黑瓦的青砖小楼,精致淡雅、玲珑剔透。据说,战乱时,这座小楼是富甲一方的盐商专为他娶来的新欢小妾修建的爱情小屋。 
“那个盐商鲜于,现在到哪里去了?”梓茕问。 
“美国,或者台湾。”讲解说员,一位清清爽爽的女人,用不快不慢的女中音滔滔不绝地讲述着。 
“在这里,戎干爹指挥过震惊中外的战争,”她说,“这座小楼差点炸掉,那是在一次召开各战区军事会议的时候。” 
穿着塑料薄膜鞋套,窸窸窣窣,走进暗红色的房间,那么小,办公桌、木桌、木椅那样简陋,梓茕想,就在这简陋的小桌前,戎干爹做出的决议,能够指挥如此繁复浩大的战争吗?呼啸的炸弹究竟落到哪一个地方?卧室和他的办公室、会议室一样简陋,那是一个真正的军人的卧室。木板床、军用毯,并没有我们所想象的东西合璧、波斯地毯和高贵家具,这怎么是戎干爹的家! 
一座永不衰竭的军事精神和意志的家园。 
但他想,这个城市政权的灵魂,后来,是怎样从这座小楼开始腐朽变烂,以至于如秋风扫落叶一般零落在历史的烟尘? 
“据说,他和他妻子关系不好?” 
“不,不,”她说,“虽然他们平时不住在一起,那边,他妻子的独楼,十分洋化。不住在一起的时候,他们住在独自的卧室。有几次他们闹翻了天,妻子气咻咻地离开了他的房间,一去数日不回。” 
望着简陋的卧床,梓茕陷入了沉思。战争、和平、军人、男人、生命,这一切是怎样沉淀在这座历史山头上的呢?这一切……他的下级,他的亲信,他的喽罗,究竟有没有给他送来一位十六岁的姑娘,什么样的姑娘,……有什么必然联系呢? 
不过,我们都知道,这不是干爹惟一的寝宫。他的寝宫,曾在这座城市密布。而且这座城市,还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并非主要的寝宫。那么,世界上那么多的寝宫,人在当中行走,又要怎样跨过一道道生命的障碍呢?也许,所有障碍都是人为的。他不敢往下想,慢慢走出阴沉的屋子,抬起头来,望着松树下的远山、远水、远城和浩浩荡荡的天空。解说员告诉他,小楼的两翼,是两只雄鹰的翅膀,翅膀上开阔的山脊,道道山梁,像秀眉一样的山梁,曾是高高的炮台。两翼上面垒筑着坚固的防空阵地。黑黑的、长长的炮管,直指长天。敌机蝗虫一样,从遥远的天边怪叫着呼啸而来。两翼山岭,数十门大炮交织成流行线一样的火网,点缀着战争中恐怖的夜晚。这是一幅多么动人的景象!虽然,当年,它露出的是一派狰狞。 
她说,火力网是为了拱卫他,当时他是我们这个城市的最高行政长官。那时,我们这个城市,在狰狞的火网下挣扎。 
他赶走了强盗。当然,不是他一个人赶走的强盗。透过历史,我们也能够看到他们夫妻的精神意志和人格力量。尽管,他们夫妻之间的关系并非每时每刻都特别好。 
毕竟不是狼狈为奸! 
但是,谁知道呢?梓茕的目光穿过云蒸霞蔚的远处…… 
……古松、阳光、草坪。一把精美的竹椅上,戎干爹正襟危坐,手拄他那根文明棍,苍老的脸庞,细眼里露出朦胧的光芒。 
“对不起我的女人……” 
戎干爹说。他声音颤抖,说完,闭上眼睛。温暖的阳光从古松上面的高空射下几缕金线,洒在他长长的马褂上,看起来和善而慈祥。 
“那么,因你而失去的千百万无辜的生命呢?……几十年过去了,难道你就是这样为这个城市的人民负责的吗?”梓茕问。 
沉默。 
干爹紧紧闭上眼睛。突然,他脸上的肌肉狠狠抽搐了一下,“唰”地站起来,两眼投出一道凌厉的凶光,手柱文明棍,狠狠地敲击着碧绿的草坪。 
“这能怪我,这仅仅只能怪我吗?”干爹暴怒地跳起来,“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面对汹汹天下大势,手上只有几杆枪,管什么用啊!”说完,一阵猛烈的咳嗽,“哇”地一声,猛吐出一口鲜血。 
他的妻子,嫱干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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