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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疯丫头,我哪里敢欺负她?!”苏亮笑言,面上却浮现一层温柔之色。
上次在青国苏亮因为燕奚敏的事受到慕帝重责,将他流放到了北地,他现下是戴罪立功。罄冉自是知道,这一年来苏亮打仗异常勇猛,简直是不要命,只求立功,能早日回京迎娶燕奚敏。
望着他面上浮现的温柔之色,罄冉禁不住又是一阵心伤。却不知四郎现在是否也在努力,努力快些回到她和孩子身边……
两人说着走出军营,罄冉望向远处苍山,不由轻叹:“这一仗下来,黑山不知又要新添多少孤魂了……”
苏亮亦蹙了眉,望着罄冉黯然的面庞,不由宽慰道:“若不打这一仗只怕我旌国死的百姓会更多。图吉的屠城史早已罄竹难书,单说去年黑州便惨死近万百姓,民间钱银已被图吉人抢掠殆尽,十户九空,黑州、潭州的百姓盼着我军打胜仗,已如久旱盼甘雨,大帅大战在即,还请放下执念,一心为战。兄弟们也都等着大帅带我们打了漂亮的反击战,早日收复黑州呢!”
迎上苏亮熠熠闪亮的双眸,罄冉蹙着的眉转而飞扬起来,将整张面容显得清冷高洁,眉宇间尽是刚毅与睿智,自信与傲然。
“好,此战只许胜,也定然能全胜!”
……
丽阳当空,山谷间回荡着两军将士们撕心裂肺的喊杀声,惨叫声。空气中全是血腥味,浓的令人作呕。
罄冉端坐战马之上,身后,硕大的帅旗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她神情静默地看着山峰间这一场血战,看着鲜血将黄土染红,震天的杀声将山谷震动。
见图吉军有向东面突围的苗头,罄冉微微侧头:“陆赢,你带一队人去将东面缺口补上,不能令敌军突围!”
“是!”
陆赢在马上欠身,朗声道:“夫人放心,兄弟们,跟我冲!”
号角吹响,阵前旌兵一队跟着陆赢向谷中冲去,瞬间便杀到了战场。双方大军黑压压厮杀在一起,旌旗蔽日,刀剑闪辉,风吹过山谷,凛冽的寒气中夹杂着浓浓的血腥之气。
这般厮杀持续了许久,图吉队伍死伤惨重,至日落时分,已然只剩三分之一在拼死抵抗,然而塔素罗却一直未曾出现。
随着太阳西斜,罄冉的心也渐渐不安了起来!
可却在此时山谷终于震动了起来,竟有千军万马自北面狂涌而来,罄冉目光一亮,唇际浮现了笑容。
“大帅,塔素罗上当了!”
“冲啊!大汗救我们来了,兄弟们杀啊!”
身边将士的欢呼声,和山谷间图吉右翼的喊叫声几乎同时传来。罄冉目光一凛,抽出手中寒剑,高高举起,大喝一声:“兄弟们,兔子出洞了!杀啊!”
“杀啊!”
“杀!”
第三卷 第69章 大结局全
漆黑而阴暗的牢房,不时发出几滴水珠落地之音,为寂静的牢房增添了一丝生气,空旷的空间充斥着霉变的味道,死气沉沉,罄冉只觉这种地方休说生存一年,便是几日都是一种难言的折磨。
而那个她爱之深,痛之切的人,她的丈夫竟在此被困了两年多。
在罄冉的记忆中,蔺琦墨是天,他虽总不正经的嬉闹,然而都不失是这天下顶天立地的大丈夫。
自从与他相识,一次次帮助她,一点点开导她。在战国是他将重伤的她带出战宫,给她医治,送她出使馆。在旌国是他为她挡去流箭,初次让她内疚心疼,在青国当女姿乍现庙堂时,更是他冲上大殿挡住了众人探究的目光……
他是无所不能的,是战无不胜的,他一年灭燕,翻手间已让麟国易主,他更一人可挡图吉万军,震惊天下。在罄冉心中,他一直是伟丈夫,是不可抵挡的。
这两年多来一直没有蔺琦墨的消息,罄冉猜测过他可能受了重伤。可从未想过他是被困住了,是无能为力。
然而此刻,在得知他被看押在这种地方两年多的此刻,她才深深的意识到,蔺琦墨怕不是受伤那般简单,不然这小小的牢房是万万困不住他的。
她感激,感激他还活着。却害怕,害怕抬头看他,因为她不知道会看到什么样的景象。
直到她感受到了一道目光,那目光揉入了万千情感,仿若实质的落在她的身上,罄冉才禁不住浑身发抖,泪水汹涌着滚出眼眶,缓缓的,缓缓的抬起头来……
漆黑无比的牢道尽头,罄冉终于看到了那个思念成疾早已令她不堪重负的身影。
他依旧穿着一件白衫,身影单薄,似乎风一吹便会侧下口消瘦的身体将那袍子显得异常宽大,衣袖飘飘扬扬,为那身影凭添了几分飘渺。
他就静静站在那里,虽身姿落魄,却是完好无损的。罄冉心中涌上感激,泪水无言淌落,似有人自身边经过悄然走出了地牢,可罄冉已看不分明。
目光贪恋着那个身影,仿似一眨眼他便会消失在面前。直到眼睛被泪水涨的发涩,眼皮叫嚣着抗议她的虐待,罄冉才缓缓转动眼珠,目光凝滞在他那刺目的一头白发上。
雪白的发散落在面上,游走在他的胸前,嚣张地昭示着两年来他所受的一切。罄冉的心再次被挤压揉捏,不忍的转开了目光。
望着他依旧眉目分明的面庞,对上他盈亮的目光,罄冉顿时愣住。他的目光竟温润如明朗夜空中的星辰,轻缓地如悠云,温和的如春风,那眸中的耀眼清濯刹那间便令罄冉停止了落泪。
这样的面容,这般包容一切的目光,会让人恍然以为他正坐在花开满园的庭院中陪着妻儿赏景。罄冉这才发现,他的面上一直都带着笑意,温柔的幸福的似能融化整个寒冬。纵使面上胡须杂乱,然而仍不掩那惊艳绝俗的笑意。
如此神情,再去看那白发轻浮,那衣袄飘荡,竟是光华灼灼,惊才绝艳。
那么安然,那么温和,这不是一个困在地牢两年有余的人该有的神情!罄冉呆愕的看着,险以为时空出现了偏差,险以为这周围黑暗的景致都是自己的臆想。
她想,也许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般,他如今不是好好的吗,不是完好无缺的站在这里望着他吗,也许他未曾受太多的苦。这般想着,心也就真没那么疼了,虚软的身体也渐渐有了力气。
却在此时,蔺琦墨缓缓抬起了手,他轻启薄唇,几近透明的唇瓣缓缓吐出几个字来。
他说:“冉儿……又是一年……石榴花……开……”
他的话说得极慢,声音断断续续,似是喉咙受了重伤,又可能是太久不曾开口,话语说的不利索了。罄冉不知是哪种,然而这样的话已让她泪水再次汹涌而出。
她恍然明白了,他那笑,他那目光,分明就是为了安慰她这才刻意表现出来的!瞧瞧,他还是一如以往那般可恶!
又是一年石榴花开吗?
石榴树下,他为她散发,她为他展颜;石榴树下,极尽缠绵,交付一生。
原来他都还记得,原来从未相忘。
“冉儿,你是我的了,是我的了……从此我们永不分离。”
石榴树下,结为夫妻,当日的话尚在耳边。然而冉儿,对不起,我竟错过了两个石榴花开……
一句话已道尽了离殇,两人谁都不再说话,一人趴着,一人站着,四周安静的可以听到空气的流动,相对一瞬,似已穿过过往千余个日夜,将红尘光阴定格在此间。而彼此眼底那抹清影,却从来都没有变过。
不知这般呆呆对望多久,突然蔺琦墨的身体禁不住轻轻摇晃了下。罄冉这才猛地回神,暗骂自已!心里更是不由一触,猛然飞身而起。
他一直站在那里,他难道不想好好看看她吗?可他为何不过来,难道他的腿……
恐怖的思绪尚不及在大脑扩散,罄冉已到了蔺琦墨近前,却又在三步开外骤然僵住了身体。
蔺琦墨似明白她的想法,缓缓抬手,笑道:“我放手两年,冉儿……可愿再给我牵手的机会?”
他说罢向前一步,步履缓慢,有些虚浮,可却稳稳地站在了她身前,颤抖的手缓缓抬起欲去触罄冉的面颊。
罄冉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大力扑入蔺琦墨的怀抱,狠狠的咬上了他的脖颈。蔺琦墨单薄的身体摇晃两下,抬手扶了下墙壁,这才站定,含笑闭目,淌落一行泪来。
这两年多来,她怕是受苦了。
“混蛋!你混蛋!我就知道你还活着,有我和孩子在,我就知道你不会舍得死,便是死了也会死不瞑目!”
罄冉口不择言的哭喊着,一锤头一锤头的打着蔺琦墨消瘦的肩背,而蔺琦墨便那么任由她打着,只将扣在她腰上的手越收越紧,越收越紧,紧到他手上不及取下的铁铐勒的罄冉生生的痛。
许久后,罄冉才缓缓收回拍打他肩背的手,改而缩在他怀中嘤嘤地哭。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