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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光彩。
她泉水般纯净而侬丽的大眼睛宛若盈盈秋水,整个人如空山灵雨般秀美,她盈盈而立,人不胜衣,如同碧潭寒水之中盛开了的一朵精致玉兰花。
蔺琦墨猝然没了呼吸,心间宛有万鼓擂动,不能自制。他浑身僵住,只能怔怔地望着眼前人儿,心想,完了完了,这下自己彻底沦陷了,可这甜蜜的陷阱他却甘愿飞扑而上啊。
罄冉似是被他望的娇羞起来,低头绞着垂在胸前的一缕青丝,双颊微红。此刻她举手投足间完全是女儿形态,浑不似扮作男儿时的样子。
“很糟糕吗?我实在不会梳什么发式……”
蔺琦墨耳边响起清朗的男声,他骤然回神,苦笑摇头:“为周全其间,你这声音可也得改改了。”
他说着走向罄冉,右手一动,抬臂时光影一闪,他修长的指尖分明夹着一根银针。抬头冲罄冉一笑,趁她微愣间,蔺琦墨抓起她的右手,在她少商、劳宫、鱼际几处穴道准确落针。
罄冉惊愕地看着他,错然道:“你知道这‘女儿藏’?”
蔺琦墨挑眉,握着她的手,但觉心驰神荡,抬头道:“这‘女儿藏’传自前朝江湖,乃是易容所求的圣药。只因这药配制极难,所以一向有价无市,后来左周末年天下大乱,这药也在战乱中绝世,倒不想你竟有本事弄到。”
他挑眉一笑,又道:“若不是知道世上又此药,就凭你这实实在在的‘喉结’,我还真不能那么快识破你。不过这‘女儿藏’虽是好极,但却有个致命的弱点,那便是药性极易化解,只需银针依序扎几处穴道便可。”
罄冉从不知他竟是精通医术的,一时微愣,这才想起儿时在鹊歌城外碰到他的情景,当时他怀中便揣着一大堆毒药,只是她当时并未当一回事。
“你既为帅,又怎会精通医术?”
见她诧异,蔺琦墨淡笑!“当此乱世,世事无常,纵然不能高居庙堂,有了一身医术,也可行走江湖,治病救人。入则为良将,出则为良医,再者军中难免死伤,有一身医术倒也大有益处。”
想起什么,罄冉淡笑道:“那日陆老将军有句话倒是说对了。”
她见蔺琦墨挑眉,轻声又道:“陆老将军说你悲天悯人,当时我还道你少年为帅,杀孽无数,怎当得上这四个字,现下看来,我还是不够了解你。”
蔺琦墨却是一笑,凑近罄冉:“以后有的是时间让冉冉好好了解四郎。”
微暗的光影下,他的眸光清澄而闪亮,罄冉低头一笑,嗔怪地转开话题。
“你这几针下去,万一我没有了‘女儿藏’岂不要糟!”
蔺琦墨却是一笑,抚摸着她的手,道:“没有了更好,这药会伤身体,你别再用了。现在大冬天的,穿上高领衣服便是,明儿我寻些涩涩草来,你咀嚼了自能变声。”
他话语中带着浓浓的关切,罄冉感动,望向他的目光不免带上了几分柔情,唇际漾起娇美笑容。那笑令她姣好的面容一亮,宛若春梅绽雪,月射寒江,蔺琦墨顿时呼吸一窒,许久后才恢复正常呼吸,喃喃道。
“旌国的人真真都瞎了眼。”
罄冉不解,片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失笑道:“世人不识我乃女子,那是众人皆端正,哪像你在花丛中长大。”
她此刻的声音已经渐渐恢复了女儿声,虽是还不算清脆带着几分沙哑,可那声音却分明带着几分娇嗔,蔺琦墨但觉心口一紧,眼神便有些发直,痴痴说道:“此生识此花,世上再无花。”
罄冉听他这话说得极痴,心中一触,低下头去。
蔺琦墨望着她娇柔的面庞,不由想着,若是能寻到一处山水极妙之所,定要与她遁世隐居,再不让他人得见她的美,从此两人做对神仙眷侣,再不理世事纷争,哪该有多好。
冬天的夜来得特别早,片刻后最后一抹光亮也隐在了山中,大队绕过一处弯道,突然吹起一阵大风。众人纷纷抬手挡风,无人注意到一道身影宛若飞箭自前方马车掠出,转瞬间已是入了公主的车撵。
罄冉进了燕奚敏的车撵,但觉有些气力不济,她微微蹙眉。这怎么回事?两辆马车本就相连,依她的功夫不至于这样啊?她微微提气,体内真气流转,她松了口气,心想大概是女装累人放不开动作的缘由吧。
“燃灯,加速赶路。”
外面传来苏亮的喝声,罄冉在软垫上落座,不疾不徐地点燃了桌上的灯,从架子上随手拿起一本书,低头看了起来。
此刻前面的马车也燃起了灯,车窗上人影闪现,众人只见两辆马车中,易将军正俯案写着什么,而公主则静静地看着书。无人怀疑,此刻两辆马车中别有洞天。
大队继续前行,罄冉静静地等待着,可是这般行走了两个时辰,外面竟没有任何动静,按行程马上便要出小然山了。出了小然山再小半个时辰便能到棉江城,按理说若要伏击首选便是这人烟罕至的小然山,难道这真是有心人设的局?那么那示警之人的目的又何在?
罄冉正思虑,却听外面苏亮大喝一声:“过了前面密林便出小然山了,大家加快速度。”
密林?罄冉眉宇微动,双手微握。马车进入密林,车窗上树影晃动,马车行进中,忽而阴风骤起,外面火把尽皆熄灭,四周突然一暗,寒风怒号着拍的车门咯咯而响,凛冽寒风肆意狂发,四周全是风吹枝断之音。
糟糕!是奇门遁甲之术!罄冉一惊’双眉紧蹙。
“大家小心,不要慌乱,相互防守!”
外面传来蔺琦墨的大喝声,微有焦虑,看来他也发现了敌人的厉害。
忽而一股凛冽的危机逼来,罄冉敏锐察觉,握着剑柄的手一紧,骤然仰身向后躺倒。
“咔嚓”一声脆响,车窗四裂,一道黑影宛若飞鹰急射而来,伸手便锁向躺倒的罄冉。
罄冉眸光一寒,唇角紧抿,右手一抽,寒光一闪,青剑脱鞘,她手腕翻转,一剑刺向那道黑影。然而剑势一出,便大惊失色,怎会提不起真气?!
那剑招击出,没有丝毫力道,宛若女子挽花!怎么会这样!
来人讥笑一声,微微侧身躲过她的一剑,右手弹出一指,点向罄冉后颈。罄冉大惊,虽是真气不再,可招式和反应却还是有的,她来不及思索问题出在哪里,忙挥剑刺向那人暴露在眼前的胸膛。
那人惊异一声,不得不收回弹出的右手,转而勾住车架,一脚踢出直击罄冉右腕。
罄冉忙收剑,然而虽然躲过了他那一脚,但手腕被他腿风扫到,没有真气护体,但觉一阵虚力,青剑脱手。那人冷哼一声,右臂探出,骤然困住罄冉腰肢,带着她向车外飞掠而出。
罄冉大惊,此刻她是万不能挣脱此人的,她顾不得其它,忙大声喊道:“来人,护驾!”
此刻马车之外,早已是兵戈声交响,没有内力,她的声音在一片喧嚣声中未及传出便已弥散。罄冉额际冷汗冒出,一股无力感袭上心头。
然而她的声音虽是低,正竭力摆脱数人纠缠的向马车突来的蔺琦墨却听到了,他大喝一声,手中青剑舞动如龙,顿时将挡在身前的一人刺倒,向马车飞掠。可围着他的数人功夫皆不弱,且招招狠毒,竟是欲取他性命的,马上他便又被围在了中间,分身不得。
蔺琦墨心如火焚,按理说依罄冉的功夫便是狄飒亲至,最不济也能战个平手,可是方才那声呼喊分明便是罄冉,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四周狂风大作,虽是相隔甚近,可他竟看不到周围情景,这阵法实在厉害,看来他们还是低估了狄飒,抑或是这段时间他沉迷爱情,太过放松使得心智变低了。
蔺琦墨竭力舞动手中长剑欲往罄冉所呆马车冲,可围着他的六人却配合极为默契,且招招杀机,他非但没能突出去,背上已挂彩三处。耳边再不闻罄冉的呼声,蔺琦墨嘶喝一声,发狠地攻向交缠的黑影,俨然已是只求攻,不求守的不要命招数。
包围圈在他冲击下溃散,他飞掠至马车上,可哪里还有罄冉身影。他焦急地四望,然而视线之内再无那熟悉的身影。
杀机又至,蔺琦墨猩红着双眸嘶喝一声,手中挽起层层寒光。忽而狂风微小,那围着他的数道黑影同时虚晃一招,抽身而去,快若魅影。
片刻,四周安静了下来,火把被点燃,但见大队早已乱作一团,伤亡甚众。蔺琦墨忙四下找寻罄冉,可是竟再没她的身影,他顿时心跳如雷。
怎么会这样!?
“冉冉呢?”白靖炎焦急的问询传来。
蔺琦墨望他一眼,蹙眉摇头,冷声道:“怕是被带走了,我听到她的呼声。”。
白靖炎大惊,面色一变,想到便是蔺琦墨出的主意要罄冉装扮公主,他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