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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烨看他这样,叹口气:“你真的很能忍,很多时候我都以为你要哭了,可是你就一直让我意外。真的想哭就哭吧,别憋着心里难受。”
江漓却摇了摇头,低下头不知在想些什么,等情绪慢慢平复了,又抬起头,对他缓绥地露出了笑容,像是一朵在雨中的花,即使缀满了水珠也努力伸展开花瓣怒放。
嘶哑着的声音半是气声地说:“哭有什么用?又不能解决问题。”说完,又半跪着直起身去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轻轻地说:“谢谢。”
王烨也轻声地答:“不用谢。”依旧微微地笑着。
江漓看着他这样,不由又笑起来,哑哑地说:“你今天,好斯文,又有礼貌。”
王烨斜着眼睛睨他:“说得好像我平时很粗鲁又很没礼貌。”
他只是笑,又凑过去用鼻子轻轻地摩挲他的脸颊,像小猫在撒娇。“我爸,喜欢,斯文人。”
“呵,你是说我刚才就算拜见了岳父大人了?”
小猫一下退开了,难以置信地指着他,口型就只有:岳岳岳岳……父?
王烨摸摸鼻子,摇了下头,有些不自在地笑笑:“嘴快了,当我没说过。我不喜欢像别人那样把男人也叫老婆,感觉很怪。”
江漓慢慢坐下来,表情复杂地对着他。
王烨又笑:“难道你喜欢?”
江漓迟疑地摇摇头,称呼不是问题,关键是心里怎么想。他想了一下,决定跳过这个答案也许会让自己难过的问题。“你刚才,干么说我,会回去?”
“你不想回去?”
“回去,也是挨骂。”
“挨骂就不回去了?”
“是挨完骂,还是,回不去。”
“怎么会?我听你爸的态度好像还不错。他也很关心你啊。”
“……你不懂。”
王烨拉过他不知不觉蜷在了一起的左手,一根根手指拉开,用自己的两只手一上一下地包着:“那你告诉我。”
江漓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他以前说,我再踏进家门就把我的腿也打断。”
“那是气话。现在当然不一样了。”
他还是摇了一下头:“不管是不是气话,我都不想试。以前手指没好的时候不小心被碰到都会疼死。被打怕了。”
那是一种长年累月积累下来的恐惧,从幼小的童年开始生成的对严厉的父亲的畏惧为爱情牺牲了的不仅是身体,还有所有能爆发的勇气。
王烨点点头,表示理解地终止了这个话题,把他拉过来,圈在怀里,轻声说:“喉咙痛,就不要说这么多话了。昨天也没休息好,先去睡一觉吧。我去买今晚的晚饭,想吃什么?”
“医生,说我,不能、吃什么?”
“呵,明白了。好了,去睡吧。”
也许是肚子真的饿了,做梦竟梦到一桌好菜,不仅如此,还伴有极具真实感的香味,引得肚子都叫了起来。江漓摸摸肚子,伸了个懒腰,睁开眼。忽然,鼻尖有诡异的香气飘过,他立刻用力嗅了嗅,天啊!梦想成真啊!
麻利地爬起来,一开门,王烨正把最后一盘菜摆上桌。
见他出来了,就笑:“我正要去吻醒你呢,居然自己就醒了,太不够意思了,快回去躺好。”
江漓大大方方地走过去,送他一个甜蜜的吻,才靠着他盯着桌上的菜说:“看起来好好吃。”
“香吧?”王烨甚为骄傲地一抬下巴。
“嗯。”江漓根本没看到他在做什么,只对着菜目不转睛:“哪买的?”
“不告诉你。”
“小气。”
“以后要吃好菜就只能靠我,这就是我的优势。呵呵。”王烨给他拉开椅子,让他坐好,又进厨房把碗筷拿出来分好。先舀了两碗汤。
江漓顾不得理他,喝了口汤,好吃!
又吃了几筷菜,好吃!
吃到后来,连米饭也变得好好吃!
四菜一汤,都是清淡口味的,可是味道又刚刚好,鲜美可口。
最后他终于觉得,也许不是菜好,而是他饿了。
“皮蛋拌豆腐,下火的,吃了。”王烨用筷子敲敲那碟子的边。
江漓终于把筷子伸向一直故意忽视的地方,夹起一块皮蛋皮,对他瘪瘪嘴,筷子一松,又让它掉回去。
“你不喜欢吃皮蛋?”
点头。
“那把豆腐吃了。”
摇头,都跟皮蛋混在一起了
“就这么讨厌?”
点头。
“怪癖。”他嘟哝了一声,也没逼他,把碟子移过来,自己拿了勺子吃了。
江漓瞪着他的头顶,谁都有不喜欢吃的东西嘛!
苦于无法将愤怒宣诸于口,只能闷头将剩下的菜扫荡一空。
直到五个月之后,他在饭桌上又看到这道菜,才明白为什么王烨这么喜欢这个。
或者,不是王烨喜欢,而是另一个人,喜欢。
***
接下来的日子,就跟每一个从身边流过的一样,平平凡凡,普普通通。
姐姐回来了,花店继续营业。
咳嗽渐渐好了,被针打得留下青紫痕迹的地方也渐渐不疼了。
跟王烨的相处也和以前一样,没多大变化。只是——
会渐渐地问他一些以前不会问的问题,例如花店怎么样,工作怎么样,心情怎么样……愿意倾听的表现,会让他觉得这是关心的态度。
会不时拉他出门,一起买东西,看电影,跟朋友见面吃饭,或者,只是单纯地到处走走……
会抱着他睡,会给他掖被子,会避开他抽烟,会说:等房子买了就把东西搬过来吧……
楼少瞳再也没出现过,像是一阵风,突如其来地刮来,带着惨痛的回亿,冻得他冰凉透骨,而天变热了,寒风就走了,突然得让一直做着随时再见的心理准备的他觉得太过轻易而忐忑。
但不久之后,他就彻底把这份忐忑忘了,因为更大的风暴来了。
在炎炎的七月,比楼少瞳的出现更突如其来,他见到了一个人,叫沈烟轻。
***
广州的夏天总是漫长而炎热,好在还经常下雨,伴着响彻天际的雷电。
每年都会有人因为这雷电而丧命。所以每次江漓走在暴雨里、都会觉得惊心动魄。
提着刚买的荔枝冲进雨里,雨势实在太大了,他不得不叫了辆车。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不时响起的雷声和闪过的霹雳,一颗心不同寻常地跳着,有种近似于直觉的毛骨悚然在身体里蔓延。
好不容易到了王烨家,他撑着快要被雨打穿的伞匆匆跑进楼道。头发、身上都有些湿了,随意地拍了拍,上了楼。
开了门,随手将伞摆在门后,以至没注意到门的另一边墙上和地板上都有一团水渍,有大型的潮湿物体曾在上面靠过。
沙发上搭了块干净的毛巾,有些湿,大概是王烨用过的。他知道王烨回来了,公文包在茶几上,而且浴室还有水声。
肯定被淋得全身湿透了现在在洗澡,他想。嘴角因为待会就能见到他而露出了微笑,很幸福很甜蜜。
提着荔枝进了厨房,因为沾了些泥水就冲洗了一下,转身拿到客厅,就听到浴室的门开了。
他边走边开心地大声说:“烨,你洗好了?快来吃!我今天买了好新鲜的——”
一个刚洗完澡全身赤裸的男孩站在半开的门边,正要往外跨的左脚因为看到他而停滞在半空,身体在半出半退间定格。
两人几乎没有僵持,那个男孩立刻说了声“啊,抱歉!”便退了回去,那淡淡的神情和语气,几乎看不出他一丝不挂撞见了陌生人的错愕。
事情发生在一刹那,直到他关上了门,江漓才回过神,赶紧把果盘拿去放好。只是猝不及防的一个照面,也让他不由自主本能地在心里发出一声惊叹,好帅!
短短两秒的见面自然没机会看得十分清楚,但瞬间在视网膜上残留的三分影像似乎也依稀记录着男孩那双眼角斜飞独特而美丽的丹凤眼。
不过这人是谁?说是小偷又不像,会有小偷在主人家游刃有余地洗澡吗?王烨的朋友吧?虽然没见过他有朋友来家里,不过又没规定说不准来。
门几乎是立刻又打开了,那男孩神色自若地在腰间围了条毛巾走了出来,江漓站在屋子中间,有些手足无措地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我还以为是王烨在洗澡……真对不起……”
男孩倒是很无所谓,笑笑:“没关系。”说着就往他这个方向走了过来。
经过他身边时,明明是在别人家里没穿衣服,也坦然得不得了的神态,莫名地就让江漓感觉到一种气势,令他的眼光不由避开,小心翼翼地问:“对不起,你是烨的朋友吗?你知道他去哪儿了么?”
“烨?”男孩似乎对这个称呼感到有趣,一抬眉,对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嘴角浅浅地弯着,挂起一个清冷又让人觉得疏远的笑,“我不知道。”话音跟着他神色自若地进了卧室。
江漓被晾在屋子中间,本来是这么熟悉的地方,竟因为这个陌生人的闯入而觉得尴尬起来。这个人是谁?从没见过,但好像跟烨很熟的样子。这么熟稔的表现,总难免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