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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还来这里?”他平静的问,“为什么要回来?”
“不知不觉中,就来到这里。”她转过身去背对他,“我好害怕将来有一天,自己会忘记爱你的感觉。”她说,“真是好笑。”在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让他看到她的脸。
“为什么?”她问。
“什么?”
“一年前,发现我从医院醒来后失去记忆,是你告诉我说,我是你妻子。是你让我相信你对我说的一切。”
“我也说不清楚,或许……”
她看着他眼睛,企盼着,希望他把话说下去,可是他却打住了。
“算了,没什么。”他说。他要如何告诉她这一切呢?说当初他是因为想利用她来找出真相,所以才冒险带着失忆的她和雨儿一同消失?他说不出口。
在他那天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沈威曾经问过他,“你确定要留下她?”
他斩钉截铁的回答说,“是的。”一心想找到真相为死去的好友报仇。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现在这样。
而她的心,却随着他的一句“没什么”往下一沉。
她多么希望在她凝视他的时候,也能读到他眼中同样的哀愁,为她而起的哀愁。哪怕只有那么一次都好。可是他简简单单的一句没什么,就把所有的一切一笔勾销。
她早就应该知道他们之间会是这样的。
窗外,有一朵乌云徘徊不去,渐渐的正要遮住月亮。
她出神的望着月亮慢慢被完全遮住,然后很快的乌云又逐渐飘走,月出时的那份孤独感紧紧抓着她,不放。
“是你救了雨儿。”他说。
她背后的伤口就是在那时留下的。
那个时候有警察突然出现。雨儿受到惊吓,站在路边不停哭泣。所有的一切都一片混乱。根本没人能顾及到还有个小孩在一旁。枪响时,是她冲过去扑倒雨儿,挡了那一枪。
因为有太多警察赶到,阿彻来不及带她走,只能留下她一个人离开。而受伤的她,后来又被张俊辉救下。子弹被顺利取出,她没有生命危险,却因为头部受到撞击,忘记了自己是谁。
“我不需要你的感激。”她讽刺的笑着说,“种她喜欢种的植物,告诉我那些故事,还把一个和我毫无关系的孩子认作是我的小孩……你的这份感激未免也太重了些吧?”她笑着笑着,不知不觉连眼泪都笑出来了。
第42节:零度空间(42)
心中有狠狠的痛意。
假如,所有她曾经从他那里得到的,包括记忆,都可以再还给他,那该有多好。可是她真的好想知道,她心里最想要的,他究竟有没有给过她?还是一切只是一场哄骗?
哪怕只是哄骗。
她只想听他亲口告诉她。
所有的一切就只是一个骗局和一场游戏,而他,也从来没有爱过她。这样起码,她会懂,也会醒。
她想,自己真的是好傻。
“因为不记得以前的事,所以很好骗,你心里是不是这么想的?”她说,“看到我就像个傻瓜一样,对你说的每一句话都信以为真,你会不会很有成就感?”她残忍的问道。
“对不起。”他说。
在这场毁灭对毁灭的爱情之间,他早已经选择丢弃了自己的盔械。即使她会恨他,他也认了。如果注定要万劫不复的话,他从一开始救下她的那一刻起,就早已经受控在命运的手中,万劫不复了。
可是所有想说的话到了嘴边,竟然只变成对不起这三个字。
好轻描淡写,好容易说出口,好伤人的三个字。
她深呼吸,然后转过身,和他默然相对。
窗外,月色是那样的迷人。
微风也极其温柔,若无其事的轻抚过她的脸颊。
原来书里写的一点也没错,宁静的夜晚是用来上演悲剧的,而极美丽的星空,是用来让人流泪的。
他们早已经别无选择不能回头了。
她知道,此刻转过身,跨出这个房门离开这里以后,她就要从此走出他的视线,离开他的人生,并且只能这样一直走下去再不能回头。她告诉自己不可以哭泣,不可以让他看出心底的秘密。今晚的月色正好可以遮住她全部的心事。
天涯可以是咫尺。
而咫尺,终究会成为天涯。
于是她走到他面前,指尖,轻抚过他的脸,和他额边的发。
然后轻轻吻住他。
凭着这一个吻,我把我的心给了他。
然后选择转身离去。
让悲伤,代替所有想要诉说却无法说出口的,不尽的余言。
如果恢复记忆以后,就会忘记爱他的那种感觉的话,我情愿选择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的过去。
现在才终于发现这一点,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太晚。
也许,我们谁都不能回头了。
再美丽的爱情,也一样会有结束的时候。
可是为什么没有回头啊——
就在那个时刻,如果回头的话,或许我们还有选择的。
但是现在已经没有了。
我知道,从那一刻起,命运的车轮开始重新旋转的,是我们谁也逃脱不了的宿命。
鼠尾草的宿命。
我的宿命。
⒌
抬起头,她睁开眼睛,看着耀眼的阳光和洁净的天空。
太阳照在身上很温暖。
她身上穿着白色和浅蓝条纹的病人服,安静的坐在轮椅上,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
远处,阿彻正朝花园这边走来。
她抬起手挡住一束阳光,被阻隔的光线火红的流淌在指缝之间,手心处还印有它的温度。
有双手,从身后抓住她的手,然后那个人弯下腰来替她盖上一块毛毯。
“阿彻。”她笑起来。不用回头,她就已经知道是他。
“怎么让护士把你推到外面来了?”阿彻说,“这么喜欢晒太阳吗?”
她微笑着回头,却看见在阿彻身旁还站着另外一个人。那个人有着一双好漂亮好深邃的眼睛,会让人在见到他的第一眼,心,就不由得仿佛被什么吸引着,就像满天的星星坠在湛蓝湛蓝的深海里。
她很仔细的回忆,几乎就快要想起什么来了,却终究什么也没有想起来。
于是,她脸上迅速换上一层冷漠的面孔,疏远的问道:“你是谁?”仿佛怕那个人不回答,她看了眼阿彻,又问了一遍,“他是谁?”
张俊辉心里震惊的完全说不出话来,只是怔怔的看着她,表情吃惊,更多的是难以相信。
她还是她,和以前一样美丽的面容。
只是在她看他的时候,眼睛出奇晶亮,出奇的冷漠,眼神里已经再没有过去的温柔。
第四部分
第43节:零度空间(43)
有的,只是防备和陌生。
阿彻对她说:“让护士送你回去好吗?你已经出来很久了。”说完,他把轮椅交给一旁的护士,“麻烦送她回病房。”他交代说。
她没有拒绝,听话的被护士推回去。
他们两个人望着她的背影。
阿彻笑着看了一眼张俊辉,对他说:“她不记得你了。”表情像是孩子气的炫耀,又有些得意。
张俊辉过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怎么会这样?”他问。
他最后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还是好好的。
三天前的那个晚上——
和张俊辉在旧房子里分别以后,她一个人走在那条长长的路上,踏着旖旎的月光。
阿彻在路口等她。
坐在车里,他看到她一步一步的正朝这里走来。然后她打开车门上门,坐好绑好安全带。阿彻发动引擎把车开了出去。
在车行驶很久之后,他才说话,“我们还有好几个小时才能……”他突然打住了。因为他在这时转过脸来看了她一眼,只见她双眼紧闭,整个人靠在椅背里,看上去平静的就像是熟睡过去一样。
阿彻双眼注视前方,用力握紧手中的方向盘,加速,把车开到最快。
“手术过程中她的心脏停止过跳动。”阿彻说,“导致大脑缺血时间过长,丧失了一部分记忆。两天前她醒来后就是这样。”阿彻笑了一下,像是深怕张俊辉听不懂,又补充了一句,“现在的她,就和从前一样。”
在重症监护病房醒来后,她叫的第一个名字,就是阿彻。
“是的,我在这里。”阿彻回答她说。
她问他:“这是什么地方?”因为麻醉药效的关系,她一时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
“医院。”
“我没死吗?”
阿彻笑起来,“医生说手术很成功。”
她伸手拽掉氧气管。接氧使她的咽喉变得干燥,呼吸很不舒服。“那个小孩怎么样了?”
阿彻愣了两秒钟,然后回答说,“她很好,她没事。”
她听到以后,放心的长出一口气,接着问道,“陈纬明呢?”
“算是找到了,可是又没找到。”
“他死了?”
“对。”阿彻说。
“我一直都待在医院里吗?”她问,“我像这样子睡了究竟有多久?”
阿彻没有回答而是问道:“告诉我,你都还记得些什么?”
她望着头顶上的天花板说:“我记得,我抱住那个小女孩,然后好像中枪了……”
“再后来呢?”阿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