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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希望早一点儿到十四号。一想到你,我就会变得坐立不安。”
菊治诉说自己的衷肠,冬香又回了封邮件:“我也一样,一想到你,身体就有一种蠢蠢欲动的感觉。”
“蠢蠢欲动”是什么意思?
一想起冬香雪白的身体,菊治就觉得心里痒痒的。
今年年初首次在京都和冬香约会,菊治也是坐前一天的新干线末班车从东京车站出发。这回也要花费七八万日元,但是菊治决定不再考虑和钱有关的问题。
说实话,就是考虑也于事无补,没准儿去京都约会再有一两次就结束了。
总之,自己现在唯一考虑的就是和冬香见面,菊治来到往日订的饭店,进了那间可以俯瞰京都市貌的房间。
在新干线上,菊治已经给冬香发了短信,告诉她自己今晚到达京都,所以决定不再发了。
他先来到浴室。尽情泡了个澡后,菊治换上浴衣,喝着啤酒来到床上。
这样睡上一觉,早上自然就会到了,冬香随之也就来了。菊治这样想着,心中十分满足,可转念又一想:自己这样专情于恋爱,到底能否行得通?虽然和冬香之间的爱情是眼前最为重要的,也是自己活下去的动力,但是同样重要的工作又将如何呢?
为了生存,大学客座讲师和周刊杂志撰稿人的工作都必须坚持下去,可小说创作一事却丝毫没有进展。
新年见面的时候,冬香曾问过此事,那时自己告诉她今年开春动笔,可真能如约做到吗?
要写小说,先得确定题目,但题目到现在都没定下来。
过去菊治连续创作畅销小说的时候,想写的内容不断涌现脑海,有一种被题目逼迫的感觉,但是眼下就连创作的第一步——想写什么内容,都没有一点儿灵感。
“喂,你这个家伙究竟打算怎么做呢?”
菊治闭着眼睛,向自己发出了非难和指责。
“这样下去的话,连冬香也会抛弃你的。”
冬香至今都坚信自己能够创作出好小说来,说什么也不能背叛她,可要自己立即动笔也没那么简单。
“今天晚上就算了,回东京后再说吧。”
自我批评就此告一段落,菊治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菊治睁眼时已经七点了。
近来,菊治常常睡五六个小时就会醒来,是否因为上了年纪?年轻的时候,能连续睡上七八个小时,就是太阳晒屁股了,还可以闷头大睡,由此看来,维持睡眠也需要体力吧?
菊治边想边去了趟厕所,接着又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儿,就到九点了。
冬香不久就要到了。想到这儿,菊治一下子睁开了眼睛,整理好浴衣,喝着水向窗外望去,今天也是一片晴好。
放眼望去,京都初冬的街道展现在面前,阳光明媚,可仔细一瞧,小小的雪花在阳光中飞舞。
雪花是从哪儿来的呢?就这样洁白的一片从万里晴空中飘然落下。
“是飞雪吗?”
菊治被眼前的雪花迷住了,这时门铃响了,冬香出现在面前。
她和上次一样穿着浅驼色的大衣,可能由于寒冷,她的双颊有些发红。
“冻坏了吧?”
自打新年以来,这是第二回见面。
“哎,你过来看看吗?”菊治拉着冬香冰冷的手来到窗前。
“飞雪在飘呢。”
冬香看上去没能明白自己的意思,所以菊治用手指向眼前飘落的一片白色的小雪花。
“天气晴朗却飘着雪花,古人将其称之为“飞雪”,在俳句中也会用到。”
冬香终于注意到了似的,她以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眺望着窗外问:“为什么会下雪呢?”
“不知道,但是在寒冷的冬天有时可以看到。”
飞雪飘落的原因菊治也不太清楚,但他确信这是严寒之中的一首风景诗。
“刚才我观赏飞雪的时候想起了你。”
“我,为什么?”
冬香不知什么地方显得十分柔顺,或者说有一种干什么都比别人慢半拍的感觉。若和祥子比较的话,这种印象就会更加明显。在此时的环境里,冬香显得格外温文尔雅。
“我说不清楚,但我觉得就是像你……”
说着菊治将冬香一把抱过来,开始在飞雪飘舞的窗前接吻。
一旦拥抱在一起,随后就是上床,这已是两人固定的流程。
从元旦见面以来,虽说只过了十几天,但菊治觉得比一个月还要长。
这种“一日三秋”的感觉冬香也是感同身受。“想死我了。”菊治话音刚落,“我也一样。”冬香马上回应,说着就紧紧拥抱在一起,开始做爱。
最初是正常体位,冬香达到了一次高潮,接着二人又从侧面结合在一起,在激烈挣扎的过程中,冬香坐在了菊治的双腿之上,就这样再次冲上了顶峰。
“太厉害了……”
菊治心中暗暗感叹,回想起冬香今天的种种疯狂举止。
刚才的云雨在时间上并没有明确的界限,中间即便有过小小的休憩,但实际上两人几乎一直纠缠在一处,如醉如痴。在一系列性爱过程中,冬香的的确确两次登上了顶峰。
虽说菊治后来也达到了高潮,但在数量上还是比冬香少了一次。岂止如此,就连每一个快感的深度,菊治所体味到的都无法与冬香相比。
“厉害……”菊治脱口而出。“好不好?”他追问着,冬香只是将脸偎依在他胸前,仿佛在说“不要问了”。
冬香是否因为自己的身体变得十分敏感而觉得困惑。
“太美了……”
冬香偎依在菊治胸前,菊治从她的后背到臀部一路爱抚下去。
真不容易,冬香总算能用语言把自己的快感表达出来了。这样的冬香,使菊治更想爱抚她的身体,以资鼓励。
菊治的爱抚之手从冬香的后背绕回侧腹,他蓦然想到一个问题:冬香的丈夫是否知道她做爱时会如此疯狂?
菊治明白这样问有些过分,但仍经不住好奇心的诱惑,他试探道:“那什么,在家里你和他也是这样……”
这个问题仿佛问到了冬香的心坎儿去了,她慢慢摇了摇头:“我并不喜欢做爱。”
这是什么意思?再怎么说,冬香结婚后有了三个孩子,这种事怎么可能呢?
菊治停住了爱抚,把手轻轻地搭在冬香的肩上问:“不喜欢,是指和他吗?”
冬香似乎在考虑,过了一会儿,她低声说:“是。”
的确,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菊治就觉得冬香不知什么地方现出一种落寞、隐忍。当时他以为那可能是生长在雪国的女子的特征,现在看起来其中似乎隐藏着其他理由。
“可是,你和他是恋爱结婚吧?”
“不是……”
冬香轻轻摇了下头,然后说:“我们是通过相亲结婚的。”
如今这个时代居然还有这种事情,但菊治听说过,地方上一些守旧的家族,现在还有许多人是通过相亲结婚的。
“还是因为喜欢才结婚吧?”
可能因为话题变得严肃起来,冬香整理了一下凌乱的睡裙后答道:“周围的人都极力向我推荐,所以我就认为还可以吧……”
这就是说,结婚一事并不是出自冬香的本意。冬香看上去的确是那种从小时候起就不会拒绝周围人意见的女子。
“那么,结婚以后呢?”
“……”
“是不是有些地方不对付?”
“那倒也不是。”
此时,冬香好像回忆似的死死盯着上面的一个地方。
“我讨厌那个,十分痛苦。”
“‘那个’是指做爱?”
“对。”冬香以点头代替了回答。
感情如此丰富的女性,心中却隐藏着这种苦衷,菊治觉得难以想象。
“但是,为什么?”
面对菊治接二连三的追问,冬香显得有些困惑,过了一会儿,她才回答:“怎么说呢,从第一次开始就十分痛苦……”
听到这里,菊治不由地紧紧搂住了冬香。
综上所述,冬香和丈夫在性生活方面与其说不和谐,不如说痛苦更为准确。
但是,既然这样,为什么还生了三个孩子?
“可是,孩子?”
冬香一副过意不去的表情,放低了声音:“只不过,不知不觉地就变成了这样……”
冬香的回答并不能说明问题,不过说不定这就是实情。
通过相亲结婚之后,顺理成章地接受了丈夫,与身体的快感无关,冬香怀了孩子。
事情至此还可以理解,可为什么居然生了三个孩子?是因为无法拒绝丈夫的求欢,还是仅仅出于生孩子乃妻子义务的想法?
“你,相当不容易啊!”菊治的口吻中充满了同情。
冬香反而毫不在乎地说:“有孩子我心里还觉得舒服些,因为怀孕期间他不会向我求欢……”
“他?”
望着冬香点头时雪白的颈项,菊治心中更加百感交集。
宁可怀孕,也不愿和丈夫做爱的妻子到底因为什么?虽然不知道冬香丈夫的性爱特点或性癖好,可能是他的性爱方式过于粗暴了吧?还是由于丈夫在做爱时只顾自己?或许两个人在性上根本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