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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颜赤没有出声,算是默认了。
秦无年微微叹息,“明末不是池中之物,将军如果想将她囚于身后视作禁脔,只怕会适得其反。”
“军师难道想让我把明末交给你带回封国去?”
“如果能这样当然是最好。”秦无年直视慕颜赤的眼睛。
“那我告诉你,绝无可能!”慕颜赤直截了当的说道。
秦无年不动声色,漆黑的瞳仁幽深如井,“那么,我先告退了。”
说罢转身离开了主帅帐。
听着营帐外远去的脚步声,始终静立一旁的夜疏朗站出来说道:“将军,秦无年是个野心勃勃的人物,将来只怕会成为我们的心腹大患,要不要派人‘‘‘‘‘”他伸手在自己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慕颜赤摇摇头,“如果封国是一面铁壁,我们是无论如何都攻不进去的,要多几个这样的人,把封国搅得一团浑水,我们才能趁虚而入。”
“况且,秦无年的底细,我们谁也不知道,贸然动手的话,只怕到头来给自己惹麻烦。”慕颜赤微眯起眼睛,“我们目前要对付的,还有王庭里那群饿狼,一切都等国内形势稳固了再说。”
那个永远阴柔俊美却深不可测的男人,总有一天,我要狠狠的扯下你的面具!
临近黄昏,西丹军营里仍是人来人往,吆喝声不断,过几日便要撤军,士兵们有很多事情需要准备。
与热闹的大营截然不同,西边的战俘营一派肃穆沉重的气氛。
平日挤挤攘攘的战俘营扎营区,如今寂寥空旷,到处是稀落的伤兵,痛楚的呻吟不时从个个角落里传出来,紧揪人心。
明末蹲在地上,仔细的给一名士兵包扎伤口,瘦削的手指灵活的在那名伤兵的手臂间游走,不过片刻功夫,已经完成了清洗,上药,包扎一系列程序。
“下一个。”她擦了擦脸上的汗水,低声说道,面上一派沉寂之色。
颜锦舟在一旁担忧的看着沉默忙碌的明末,几次欲言又止。
想起白天的战场上,明末得知了邢方的阵亡消息后所做的事,他依旧心口揪紧难以平复。
从魏林口中得知了邢方阵亡的消息之后,明末跌跌撞撞,失魂落魄的跑到邢方的尸体旁,一遍又一遍的嘶吼捶打邢方的尸体,命令邢方站起来,直到浑身再没有半点力气。
然后,她直直的跪倒在邢方的身侧,用力掰开邢方紧闭的双眼,将纤细的手指狠狠的插了进去!
他和魏林大惊失色,立刻跑上去阻拦,结果合他们二人之力都没有将明末的手从邢方的眼睛里抽出来。
明末的手在邢方眼眶中用力一剜,邢方血肉模糊的眼球便从眼眶中滑落,滚入她的手中!她撕下自己的战袍下摆,将邢方牵连着血丝黏液的眼球包了起来。
然后后退三步,朝邢方的尸体重重的磕了一个头,她的眼中清明没有半点泪水。
“邢方,我要让你亲眼看着我光复河山!”这是她今日所说的最后一句话。
那一刻,颜锦舟只觉得胸中有什么东西轰然崩塌,他突然意识到,今日惨烈无比的死亡,将会让将军有多改变,她内心柔软的角落,将被无尽的坚硬所覆盖。
崇拜力量和鲜血的战场,最终还是让她成长了。
初见时那个瘦弱执拗的少年,终于要成长成为翱翔天际的雄鹰了么?
颜锦舟只觉得胸中填满激动的情感,却辨不明究竟是欣慰,还是苍凉。
“明将军,伤兵都已经包扎得差不多了。”魏林从远处跑过来,气喘吁吁的说道。
“恩。”给手中最后一名士兵扎好绷带,明末慢慢的站起身,看着稀落的战俘营,双唇有轻微的颤抖。
昨天还挤在这里有说有笑的几万士兵,一夜之间全部阵亡,只空留他们曾经生活过的帐篷密集的扎在这片地面上。
如果她没有到这里来,那些他们想必还是在辛苦的劳动,虽然辛苦,虽然要忍受鞭笞与辱骂,可是至少,他们能够活下去!
“剩余的兄弟们情况怎么样?”她开口问道,声音略微有些沙哑。
魏林摇摇头,“守军的攻势实在是过于猛烈,很多弟兄被运回来之后流血不止,有几十人已经死在了营帐中。”
明末脸色惨白,“剩下的呢?”
“剩下的我们会尽力营救。”魏林也无法预料结果,只能如此保证道。
“将军,我们接下来怎么办?”颜锦舟开口问道。
“慕颜赤已经派人来传令了,三日后,我们随大军一起前往西丹。”
意料之中的回答,颜锦舟和魏林对视一眼,都没有过于惊讶。
明末神情黯然的回到自己位于慕颜赤主帅帐旁边的营帐中,旁边的主帅帐一片***辉煌,慕颜赤想必正在召开军情会议。
她眼神阴冷,慕颜赤,总有一天,我要用你的人头来祭奠战俘营三万士兵的鲜血!
掀开帐门走进自己的帐内,她点亮几案上的油灯,惊愕的发现一身黑衣锦袍的秦无年正微笑的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终于回来了?”
明末猛然上前抓起秦无年的衣襟,凑近他的脸孔咬牙切齿的说道:“昨夜是不是你对我下了药!”
若是她今日没有睡得这么沉,及时的赶去战俘营,指挥战俘营士兵扰乱西丹军,说不定结局完全可以改写,战俘营几万士兵的性命,也不用这样无妄的被牺牲掉!
秦无年俊美的面孔上没有半分心虚,他很直接的点头,“是我下了药。”
“你!”明末陡然变色,握拳用力朝秦无年的脸挥去!怨愤的怒火如潮水般汹涌而上,一切的始作俑者,居然是这个男人!
秦无年抬手稳稳的接住明末挥过来的拳头,神色不变,“你听我说。”
明末拳头被他握住抽不出来,只能用利刃一般的目光直视着他。
“今日的变故实在让人难以预料,并非你我二人的原因。公子无双突然引来重兵,慕颜赤两万精兵折损大半,战俘营的人不死,西丹军队的怨气难以压制。”
“慕颜赤就牺牲我战俘营的士兵,来稳定他的军队?”明末难以置信的出声问道。
秦无年点头,“没错,让封国人自相残杀,战俘营的下场越凄凉越惨烈,西丹人的心里就越舒坦,换了任何一个人做主帅,都会选择这样的方法把军队的目光转移,虽然不能完全推卸责任,可是能让西丹人出一口恶气却是真的。”
明末浑身都在颤抖。
三万将士惨死的情景一幕幕在眼前浮现,那般惨烈的牺牲,原来只是慕颜赤战略错误的陪葬品!
明末双手紧握,指甲深陷入掌心,几乎要掐出血来。
慕颜赤!
如此累累罪行,我要拉你西丹整个国土陪葬!
“明日你就呆在营帐里,哪都不要去,我会设法把你弄出去。”秦无年压低了声音说道。
“把我弄出去?”明末冷笑,“那锦舟呢?魏林呢?我战俘营幸存的两千士兵呢?秦军师,不要把我和你扯在一起了,日后回了封国,我还要好好和你清算昨晚的帐!”
秦无年无奈的摇摇头,“跟慕颜赤去了西丹,想要再回封国只怕是难于登天啊。”
“我的事不要你管!”明末怒吼,“当日指使方振洲下药的是不是你?!传纸条的是不是你?”
既然秦无年存了利用慕颜赤打击封国朝廷的心思,那么始终效忠封国朝廷的她无疑是他的重大阻碍,精明狡诈如他,又怎会坐视战俘营壮大?
秦无年毫不掩饰的点头,“是我。”
“你究竟是谁?!”
眼前永远笑意盎然的男人,身上永远萦绕着一团雾气,让人看不清重重迷雾下他真正的面容。
秦无年低低一笑,“你还没有猜出来么?封国的帝都是我的故乡,惠阳的二十万南方军全部是我的部下,公子无双身边的谢清远同样是我的心腹,只是这个心腹派出来太久,只怕快忘记他真正的主人了‘‘‘‘‘‘”
明末脸色煞白,“你是君可载!”
秦无年看着她但笑不语。
明末身体微微晃荡了一下,眼前的男人居然是传说中神秘善战的大皇子君可载!
许多疑问顿时了然。
怪不得他身上有那般熟悉的香味!
怪不得他那么笃定无双会离开沧州,原来是早已经得知惠阳三十万军队群龙无首,无双必定会赶去主持大局!
怪不得他说,他可以给她军队和权势!甚至可以扶植她登上王位!
原来他手中,果真有可以左右整个局势的力量!
明末陷入震惊中回不过神来,一直油嘴滑舌,举止轻浮的秦无年,居然是传说中的君可载!
“谢清远是你的部下,那么沧州今日突然出现的援军,是谢清远调过去的?”她愣愣的问道。
“应该不会错,清远被派出来太久了,越来越不知轻重,我给他的信物,只怕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