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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所有的变故,都在此时,陡然发生。
那双莹彩生辉的眼眸,刹那间,迸射出更加绚烂耀眼的光芒,喜悦的,欢愉的,哀伤的,惆怅的、默然的,恋恋不舍的,宽慰的,像海水般深邃复杂的神情和永远永远无法描述清楚的光华,然后,突然归于黯淡。
好像魔法突然消失,好像生命陡然消弭,好像最绚烂的烟花在空中绽放之际,突然就完全熄灭,没有任何征兆的。
琉璃变成了两粒极普通极普通的石粒,他脸上的金帛,哧哧地裂开缝隙,然后龟裂,然后破碎,他俊美的脸突然失去了所有的生机,金帛一片一片地落了下来。
叶欢心中一震,骇然地往后跳开,惊诧不解地看着面前的一切,又万分迷惑地瞧着水无波。
难道,是她的力气太大了?
竟把翡冷宫的祖师爷弄坏了!
闯大祸了!
第44卷 第352节:初儿,再见!
可是,不对啊,她的力气用绝对不大,只是轻轻的用指尖碰了一下啊!
难道,是她触动了什么机关吗?所以……
叶欢思绪快速转动着,但,不管什么原因,水灵光的雕塑也是被她弄坏的呀!
水无波是叫她来见水灵光,不是叫她闯祸的!
“无波,”叶欢诞着脸,讪讪的看着他。
水无波淡淡看了她一眼,不过并没有责怪她的意思,而是一眼不眨地看着那片片掉落的金帛,看着金帛落下,还来不及看清楚,身体在接触空气瞬间立刻变成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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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簌簌风声后,阴冷的祭坛里,只余下一堆破碎的金箔,和一堆随风滚动的尘埃。
叶欢的心,猛的一沉,就那样呆呆的看着面前的一幕。
饶是她一向聪慧又反应敏捷,此刻,她全身都被一种难以言表的哀伤弥漫着。
等待千年,真身不灭,本只为了,最后再看你一眼,最后再触摸一次,你冰凉的指尖。
耳边像是萦绕了一句轻轻的声音,像是叹息,却不再有任何遗憾:“初儿,再见!”
她伸出手想抓,却什么也抓不到,手掌中,只有空气。
叶欢闻言怔怔,突然她发现有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用低低的,很平静又像带着淡淡叹息的声音说道:“走吧!”
她抬起头,看着水无波如皎月般的脸庞,点了点头,终于跟着他往外面走去,一面,却忍不住回头。
地上的尘埃,已经被从窗棂中吹进大殿的冷风,吹得到处都是,除了散落一地的金箔,连一点痕迹都没有,唯有那两粒石头,已经失去光华与神采的琉璃石,洗净铅华,如此安然,与地面融成一体。
叶欢心里突然涌出一股奇怪的感觉:水灵光真身像的消失那萦于心底的哀伤一样,又仿佛,这世上,有一个和她很亲近很亲近的人,刚刚离开了。
这感觉来得如此汹涌,猝不及防,几乎让她潸然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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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走出了殿门口,她仍然久久不能平静,眺望着远方的连绵起伏的山脉,扬起头,也无法把这股哀伤逼回去。眼眸中,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无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我很难过!”叶欢嘴角勾起一丝浅浅的苦笑。
“难道,真是……?”
“祖师爷,已经没有遗憾了!”水无波悠悠道。
“可是?”叶欢还是不明白:“他的真身到底为什么消失,是因为我惹怒了他吗?”
“我为什么在昏迷中看到过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欢很想问出,他到底是人,是鬼,还是一缕幽灵,但又觉得那样的话对水灵光而言,是一种亵、渎。
第45卷 第353节:水灵光和梦后的故事
“难道这一切,是早就在他预料之中吗?”叶欢心中的疑问,已经堆积如山了。
水无波很认真的听她把心中的疑惑说完,才轻轻道:“你想听我从哪里说起?”
“从前?现在?”
“所有!”叶欢正色道,她并不是个八、卦的女人,但现在,她真的很想知道水灵光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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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两人捡了圣山上最大的一块青石盘腿坐下。
水无波眸光看着眼前连绵起伏的山脉和云海,眸光悠远,轻轻道:“千年前,这世上是一片混沌之地,白天很短,黑夜很长。”
“因为黑夜太多,人心也急躁而残忍,在有限的白天中各部落年年征战,抢地,抢粮食,抢女人,闹的民不聊生。”
“梦后,没有名字,她的家人在连年征战中被杀光,是师祖从一个泥潭中把奄奄一息的她救了出来。”
“初儿,也是是遇见灵光师祖后,师祖为她取的名字,初即开始,元始。”
“师祖觉得,遇到梦后,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幸事,能照亮他的人生,所以初字,也有这番含义。”
“这么说,梦后是灵光师祖养大的?”叶欢忍不住打断他的话语,从那本札记中,叶欢也看出了初儿对水灵光的感情,更像是亲人和兄长。
“可以这么说,”水无波眼睑微微一抬。
“但其实他们年纪只差五岁!”
“差五岁?”叶欢眸中闪过一丝好奇,看了一眼山巅上的翡冷宫:“但,灵光师祖年纪不大,竟然有这般的本事呀?”
翡冷宫的布局和宝藏,是世间之最,而翡冷宫的宫主,更是历朝历代,甚至任何一个国家都必须尊敬,而且也诚心从内心敬佩的。
一个千年前的人,能创下这般基业,甚至影响如此深远,不得不让人佩服和膜拜。
“因为,”水无波继续道:“灵光师祖,天资聪颖过人,而且从小师从异人,这般成就对他而言,并不难。”
言语中,也有了钦佩之意,叶欢微微摇了摇头,这世上,要有让水无波诚心敬佩的人,实在极少,水灵光绝对能当第一位。
“那么后来呢?初儿遇见了梦皇?”这段故事,叶欢从那本札记中也窥破了二三。
“是的,”水无波点了点头,眼底又浮起一丝复杂的感情:“如果这世上没有梦皇,初儿一定会和灵光师祖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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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无波一向公允也不偏帮,但在这件事情上,对梦皇还是颇有一些情绪的。
叶欢微微哂然,初儿和水灵光,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
如果没有梦皇的横插一足,她也会像世上大多数女人那样,嫁给深爱自己的男子,幸福过一辈子。
第45卷 第354节:水灵光和梦后的故事
只是,她却邂逅了梦皇,梦皇的性子绝对和水灵光不同。
他犀利,聪慧绝伦,又野心勃勃,桀骜不驯,这样的性子,对被水灵光娇宠长大的初儿而言,却有无法抗拒的接近于致命的吸引力。
就像罂粟花,明知道有毒,却无法不被它美丽的外貌所蛊惑。
“后来,”水无波又道:“为了成全梦皇的野心,初儿也变了,她原本就聪明,果断,加上灵光师祖的调教,她成为并不亚于梦皇的人。”
“她帮助梦皇建立了梦国,她自己也成为当世最被男人向往,被女人嫉妒的女子。”
机敏过人,有勇有谋,还生的美若天仙,要想不被觊、觎,都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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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叶欢抓起石头上一颗小石子轻轻把玩着,道:“为什么她最后没有嫁给梦皇?”
如果梦皇梦后成亲,那么,就不会有后面梦君赫来寻找梦后的事情。
而这对相爱至深的男女,竟然会分开,其中的缘由更让人意外。
水无波转过头,像琉璃般的眸子突然从她脸上扫过,淡淡的笑笑,道:“其实,我也不知道。”
“什么?”叶欢有些失望了。
“我刚才所说的一切是从灵光师祖的另一本札记中看到的,但他并没有讲当初梦皇梦后分手的缘由。”
“哦?”
“梦后是个极为独立的女子,在遭受情伤后,她或许也不想向任何人吐露感情,特别是对灵光师祖。”水无波淡淡的话语让叶欢的眉头松展开来。
梦后的那种心态其实她很好理解,她已经伤害过水灵光一次了,如果再告诉他,等于是第二次伤害。
而水灵光不但要为她出头,也绝对会用自己宽阔的胸膛包容她。
这样的结果梦后并不愿意看到,如果不爱,就没必要让对方为自己操心和付出,是她一向做人的宗旨。
叶欢虽然一直被说成是梦后命格,但实际上对千年前的人和事只是处于懵懂,完全是按照自己的性情去判断。
“只是,”水无波嘴角勾起一丝苦笑,道:“她却没想到,即使她离开,灵光师祖也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