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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沉寂,楚桐幽沉的视线,静静盯进我的瞳中。
“宜家,”他轻扶住我的肩,“我此生,是不是还会遇到一个如你这般懂我的知己?”
我勾起轻笑,继而点头。我很想说过那一个如花儿盛开般张扬的少女的名字,只是我犹豫了犹豫,终究没有说出来。
感情,是让人慢慢去体会的,说不出也道不明。
他放开我的肩,转头随着几个提宫灯的侍女向某个灯火通明的地该走去。
我立在原地,呆怔着看他的背影。
我竟没有发现,那个男子,已经逐渐褪去了当年的风流张扬和冲动,成长为能独当一面的顶天男儿……
时间终究是带着石头般坚硬的手指在磨人,磨去霜华让它化作泥土沉甸在池底,有一天才才让人猛然觉察,原来,所有的一切,都在成长都在变化。起身远看,才发现,qǐsǔü我们,都已经不是当年初识的彼此。
(两个星期,这应该是宜家连载以来的最长更新时间了,某佐在这里,向诸位依旧等候在这里的读者们表示深深的感激和谢意,不管怎样,某佐还是那句承诺,只要还有一个人在等,我们就一定能看到夏宜家走到最后。)
第一百五十二章 两相争(中
这是秋天,可是却比冬雪压境时更冷。秋凉的是人,冷的,却是心情。
前方是愈来愈熟悉的回廊,远远的,已经望见了太元宫高屋建翎顶上,如翔龙一般张扬的三个字角辉煌的字体。
脚上隐快而细碎的步子突然就那样停住了,我抬头,正着身子,微撇去一眼,然后再迈开脚步,从大路旁的萌径小道,穿插远离。
“太子妃?”原本因为迟了一步错过楚桐的凉苏,已经不知在何时跟上我的脚步。
我的脚步不停:“先去见皇上。”
凉苏急了几步,一下跨到我跟前停住:“皇上在昏迷……”
我淡淡地投去一眼:“那更要去。”
凉苏微怔,然后默然无语,只一步一步地踩着我的影子,跟上我的步子。
憩天殿,就坐落在太元宫的近旁,三十年明君的傲影,但是天天往返于太元宫与憩天之殿。
我是第一次如此靠近这里,而就是在这第一次,我看到了熟悉的宫廊之影。
凤清憩天,真是太相似的气息。帝后长情,只可惜,宫廊长锁天山玉,傲天君王独留天。
廊檐之下,有人在我急促脚步声中缓缓转身,淡明轻微的笑扬过眼眸。
我紧了紧拳头,拼命压下因怒意有些不稳的呼吸:“你竟然在这里?”
一身淡雅白衣的男子,依旧扬着那抹勾人无形的漂亮微笑,轻轻地一偏首,晃着手指将视线落到紧闭的宫门上:“没有我在,这个时候,朝祈恐怕就得敲丧钟了。“
心脏微微的一下颤抖,我顿然抬步,踏前便要推开殿门,而“吱呀”一声轻轻的开门声,一门之隔的距离内,已经站定了一个人。、
年轻的少年,有着陌生的脸庞,陌生的身段,从上到下,都是陌生的,除了那冷得异于常人的气质。
冷霜有,冷冰有,偶尔就连在冷暖身上,也有。我侧开身子,看着那个不过十一二岁的半大少年悄无声息地走近那依旧挂着一脸浅笑的冷洌,低低叫了一声:“宫主。”
“怎么样?”
少年又是低低的一声应,头低垂着,低到我都看不清脸庞:“还好。”
我冲动地一提步,开口便逼问过去:“还好是什么意思?”
少年没有作答,只安静地站定在冷洌身后。
冷洌若无其事地抬了抬手,轻整了整自己一下衣襟,继而,又是淡无尘烟的一缕笑:“还好,便是还好啊。”顿了顿,再静然无事地盯向我,“秦自余又离开都城了,宫中御医束手无策,若不是我及时找了冷缎前来,朝祈皇帝便该归天了。宜家姑娘难道不应该感谢我?”
我无声地瞅了那半大少年一眼:“他便是如同冷霜一样,要接替天山四绝位置的人?”
“非也非也……”冷洌的嘴角勾起的弧度更大,“他还太小,我看中的那人,可比他现在要优秀太多太多……也有性格得太多……呃……有性格到,我为了留下他牺牲了不少东西……宜家姑娘——”他抬眼看来,淡笑宜人,“有没有兴趣跟我去天山见识一下,在下保证,绝对让你万分诧异。”
“抱歉。”转身,抬步,我丝毫不犹豫地在丢下一句拒绝后踏进憩天之殿。
脚步愈快,前殿的绕角之边,琉璃宫灯星亮,隐隐有几个人影闪动。突然,珍珠琉帘一掀,有高瘦微佝的身躯出现。
“方宇公公?”见到熟悉的人,我心里终于有些安定下来,“皇上如何了?”
方宇微一福身,微蹙的眉好像都略松了又无声紧了起来:“您来得正好。”轻轻的一口气再呼出,“皇上……要见您。”太和二十六年,已是深秋夜。
安府依旧如往常一般溺在静谧的夜色中安睡,涂漆钢立的门前,那个时不时会站着不动的人影终于在今夜再度出现。
“广叔!”
轻微的几道风响,人影的面前,再出现了一个人影。
已经在门前站立许久的男人终于转过身来:“现在怎么样?”
“楚公子也被召进宫了,皇上昏迷不醒,太元宫里,太子与宣王两派已经是不可开交,一片混乱。”
安广面色再沉,从来见过大风大浪的眼里,隐隐透出焦急的情绪。
“广叔……”
“去子云禅院,求崇怀下山。他一定有办法找到冷洌!”
“他已经不在禅院。”一语回毕,星火正要抬手,想把手上的磷光剑身收回腰间。
安广视线一转,敏锐地督到剑上的几滴艳红鲜色:“你这剑上的血……”
星火默然,虚步一移侧开身体。
安府大门孤灯一盏,如月浓郁的火光,掠过夜行衣着身的年轻男子,打到他身后安静站着的女子纤细的身躯上。
一滴鲜血,正从女子飘落在额边的一缕发上滑下,打在她怀中的柔软的婴儿襁褓上。
“安总管……”女子向前一步,缓缓抬起那张清秀如荷的脸,细细柳眉悄悄拧起,表情,比霜雪更冷,“钟家……要反殿下。”
安广微微抽气,轻轻地一闭眼,指尖指向她手中的婴儿。他明白了星火剑尖上的鲜血是怎么回事了,也明白这个叫冷暖的女子怀里,抱着的孩子是谁的了。
冷暖上前一步,将手里的孩子交到安广手里。然后伸手,撩开额外碎发,抹掉脸上几滴因为不久之前的抢夺而溅上的残血:“安总管,谢棋不在府里,我没有办法信任谁,我想……孩子……能不能暂时交给你?我得进宫。”
“冷暖!”正欲背身而过的女子手臂,突然被拉住,“等我,我陪你一起。”
冷暖顿步,没有回头。
“……好,”她终于微微斜过一眼,百般情绪都隐在微波流转的瞳色下,“我们一起。”
两道人影消失在街角,安广回身,锁上了凤萧声下,安府的大门。
甜甜的奶香气,从怀中的小婴孩身上传来,他抽出一只布满皱纹的手,小心地点一点婴孩细嫩的脸颊。
三年前,他送走了公子,几个月前,他送走了姑娘,几天前,他看着蓦然离去,今天,他看着星火跟在别的姑娘身后离开。
他抬头,淡静地瞅一眼这依旧朴素的安府大院。
所有的人,都有要走的那一天。
“公子……”安广抬头,望着头顶一片漆黑,“你什么时候回来?”
但是……钟家要反太子,宣王争位,不可开交。
安广轻轻合眼,淡淡在心口叹了叹声:“或许,还是不回来的好啊。”
这朝祈,这都城,都要乱了。天下谁人不曾有垂暮?
我一言不发,只是安静地站着,等着床上的老者先睁开眼看我。
“宜家?”老人动动眼皮,终于睁开眼睛,不同的是,一向的炯炯有神,此时却遍是无力。
我突然,有了心酸。
“父皇……”我半掩视线,向前一步将声音抬高,“太元宫——”
“朕知道,”广穆帝微微挪身向上,半身轻支在榻上,“宣王动手了,钟冉斯站在他那边。”
“父皇,”我诧异地向前,“您……这个时候不应该去——”
“朕老了,”他叹着气,龙目难得的有些空虚,“有心无力……筠宁的死,朕查了二十多年,却始终没有查到颜妃头上……还轮到今日,让她算计……”他瞅一眼自己软半不动的身体,“真的老了,都成了这个鬼样子。”
“父皇……您别这样……”
“不过也正是因为她,都迫使朕下定了决心。”广穆帝扯扯唇角,手指从被下伸出,连带着拖出来的,还有一束明黄色的长状绸物。
“父皇……”
“先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