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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修顿悟道:“果真是个没出息的优柔书生,真不知公主看上他哪里…”
听见“公主”二字,岳蘅盈盈看了眼云修,云修自知失言,赶忙咬着唇不敢言语。
“李重元此举太过自私,嘉邺关已占,梁国纪氏根本支撑不了多久,此时为了自己的地位稳固,弃到手的天下不顾…实在太蠢!”柴昭字字有力,可神色却笃定自若,像是不想惊到了年幼的儿子,又像是心中早有对策,并未把李重元的率军退让放在眼里。
“少主如何打算?”云修忍不住道,“可要与我一起回雍城,李重元见您还活着,怕是会气的直跳脚呕血吧。”
“一定会回去。”柴昭不假思索道,“但不是现在。”
——“哦?”
“你还不知道吧。”岳蘅看着满是不解的云修低声道,“沈泣月…和李重元珠胎暗结…已经怀了他的骨肉…”
——“好一个李重元!”云修惊得怒喝道,“公主恨不能把心掏给他,他竟会做出这样的事?他怎么对得起公主!”
柴昭只当云修义愤填膺为柴婧抱不平,继续道:“沈泣月是细作我和阿蘅早就有数,只是我们都看轻了此人…她蛰伏柴家军许久,要探知的并非军情,而是…谋取人心。”
云修哪里还听得进去许多,急促的喘息不止,腰间的佩剑都似有脱鞘之态。
“淮河边要取我性命的人…”柴昭回忆着黑巾上那双诡异凶悍的眼睛,弯弩触发,箭锋急烈,直中心口,阴毒发指,“那人使的是弯弩,必是江湖暗人,沈泣月满是风尘之气,必定也是来路叵测不明,沈泣月和那个蒙面人,定是一路货色。”
岳蘅哄睡柴桐,扣住柴昭的十指低缓道:“就算杀了你,可咱们军中也并非无人,十万柴家军仍在梁国境内步步逼近梁都。京师徽城那边,皇上也不会弃了唾手可得的天下一统。可为何还要非设计杀了你柴昭?其中用意…再明显不过。”
云修像是有些听懂,又像是拐不过弯来,挠了挠头道:“云修蠢钝,还望少主少夫人说的明白些。”
见柴昭深思不语,岳蘅端直倚着的身子道:“他们费尽心思,押的…是李重元这枚棋子吧…”
柴昭揉搓着岳蘅的手心,“阿蘅事事都和我想到一处。你说的不错,大胜在即,就算我柴昭阵前殒命,柴家军满腔热血,军中大将个个可担重任,踏平梁国也是不在话下!可若是…”柴昭面露失望,“若是李驸马不愿再战…主帅不在,又有谁可以逆过驸马爷的意思!”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岳蘅意味深长的看着云修,“皇上只剩公主一个女儿,驸马爷率大军回朝,皇上纵使不甘不满,又能奈他如何?云修,你说是不是?”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云修跺着脚道,“早就看出李重元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负了公主,还想负大周柴家么!”
“你小声些。”岳蘅瞅了眼屋外道。
云修越想越气,也顾不得岳蘅的眼色,急道:“少主,那我们此刻该做什么?只要您一声吩咐,我单骑杀去雍城绑了那李重元!?”
——“什么都不用做。”柴昭淡淡道,“等!”
“等?”云修更是一头雾水,“就这样…等?”
“云修看过《兵谋论道》么?”岳蘅挑起唇角笑道。
“它认得我,我可不认得它。”云修不屑道,“我有我的剑,还用看什么谋什么道?”
“此书有些意思。”岳蘅拾起床边的果子咬了口,嚼着果肉不急不慢的吞咽着,柴昭静静看着不改俏皮的妻子,等着她说下去,“两军对垒,一方阴谋阳谋算计颇深,此时斗计谋,未必占得了什么上风…”
“那便打到他们服!?”云修劈着手掌道。
岳蘅哧哧笑了几声,瞪了眼云修道:“既然已经知道了他们所谋,还去硬拼做什么?何不让他们淋漓尽致都使出来,以不变,应万变。此乃自古兵法上上之策,蠢云修,多识些字看些书,凡是多动动脑子呐。女人…不喜欢莽夫的。”
云修的俊脸唰的涨红一片,躲闪着岳蘅含义重重的眸子,忽的抬眼道:“我要是多识些字,懂的多些…”
话音未落,柴昭听出什么般,左右看了看这二人,“云修,你心里藏着谁?”
第105章 春秋阙
“蠢云修,多识些字看些书,凡是多动动脑子呐。女人。。。不喜欢莽夫的
云修的俊脸唰的涨红一片,躲闪着岳蘅含义重重的眸子,忽的抬眼道:“我要是多识些字,懂的多些。。。”
话音未落,柴昭听出什么般,左右看了看这二人,“云修,你心里藏着谁?”
云修救助的看向岳蘅,口中吞吐道:“少主想到哪里去了,我胡乱说说的。。。见少夫人身为女子也是能文能武,只恨自己是个只会打打杀杀的莽夫,无法替少主分忧。。。”
岳蘅扯了扯柴昭的衣袖,“云修情窦还没开呢,心里能藏着谁?”
柴昭虽还是觉得有些异样,可见岳蘅替云修撇去,也没有追问,挥了挥手道:“你退下吧,阿蘅陪你说了这么久话,也该歇息了。”
云修顺从的正要转身离开,岳蘅忽然唤道:“云修,雍城人只当我和柴昭都死了,你为什么觉得我们一定还活着?”
云修转身看着柴昭微微扬起的唇角,垂眉笑道:“我和少主虎穴狼窟逃出生天那么多次,命硬的很,都没那么容易死的,少夫人也是一样。”
帐帘轻晃着坠下,岳蘅若有所思道:“柴昭你甚少真的信任谁,云修这个忠肝义胆的兄弟,你倒是没有看错。”
柴昭轻搭着岳蘅的肩,缠着她的发丝低声道:“天下女子多不胜数,我眼中唯有阿蘅一人;乱世英雄遍地而起,我所信,独云修尔尔。”
雍城
意气风发的离开,悲凉凄然的回来。殷崇旭抬头望着雍城巍峨沧桑的城门,忍不住哀叹了声。吴佐神色黯淡,无力的踢了踢马肚道:“殷都统,时候不早,该进城了。”
殷崇旭目不斜视道:“吴将军,你我一路沙场,我想知道,你认不认我是与你浴血的兄弟?”
吴佐不料他会突然这样问,愣了愣道:“当然认!殷都统虽是豪门少爷,可英雄气概不输军中任何一个将军,运筹帷幄身先士卒,让吴佐由衷钦佩。若是说同行之前心里还有些疑虑难服,经此一役,吴佐对殷都统已经是心服口服。”
殷崇旭宽慰一笑,策马扬鞭直冲进雍城。
帅府
帅府肃穆的压抑让殷崇诀心口阵阵撕裂般的疼痛,正厅两副楠木空棺已经摆了多日,香烛萦绕,诵经不绝,李重元跪在棺材前的蒲团上,额束白带一身素服,面容甚是澄静,不见哀恸。
听见府外的动静,殷崇诀箭一般的冲出厅外,数月未见的兄弟俩在当下的境遇里重逢,眼眶都是有些微红。
——“大哥!”殷崇诀才一发声喉咙已经哽咽,“王爷和阿蘅…已经…”
殷崇旭跳下马背,手掌轻挥示意弟弟无须说下去,大步上前按住他不住耸动的肩膀,低喃道:“大哥已经知道发生何事,一路上也想好了咱们的打算,既然时不待我们殷家,从哪里来,便回哪里去。”
——“大哥?”
殷崇诀正要开口,跪地的李重元已经悠悠起身,掸了掸衣袍上的草屑迎向殷崇旭和吴佐,“嘉邺关离雍城不过五日路程,你们一路走了七日…看来真是惊闻王爷夫妇噩耗,悲伤之下步履沉重呐…”
这话一出口,不等殷崇诀替兄长暴怒,一贯温润谦和的吴佐也有些惊慌不解,朝李重元俯首道:“重元大哥,一接到书信我和殷都统就马不停蹄赶回来,天公不作美,半路冬雨下了几场,实在不好走,这才耽误了两日。”
——“驸马爷不过随意说了几句,吴将军不用那么心急解释的。”厅门边娇喏的女声响起,一双梢眼含情带笑注视着新进门的这两人,“殷都统,吴将军,有阵子没见了。”
“沈姑娘…”吴佐有些错愕的看着冒然发声的沈泣月,见她一改往日谦卑低顺,竟在这当口还敢插上话,心里也是有些疑虑。
吴佑赶忙向哥哥使了个眼色,拉过吴佐道:“重元大哥就是随便一问,既然你们都回来了,定是好得很。”
殷崇旭也不愿与李重元多说,挥开未卸的盔甲跪在柴昭和岳蘅的空棺前,深眸凛凛,情深意切——“阿蘅…大哥来看你了…”这一句,只有殷崇旭自己可以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