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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睁开了眼,放下手坐直身子看向窗外,目光越过宽阔的预制板晾晒场盯着大门,右手指在办公桌上轻轻地敲弹着,看到张静怡独自一人骑车进来,马上兴奋地站起来。
一会,裹着洁白长围巾,带着自织的红花毛线手套的张静怡,在他的门口打住自行车,从车把上取下黑提包。
凌霄到门口开门急忙把她迎进来,关住门回过身,看着露在毛巾外清秀绝伦的俏容,急忙就问:“怎么样,办成了吧?晓东呢?”
“都办成了,按你的吩咐提了五千元现金,晓东安排中午请客的事情了。”张静怡边解围巾边说。
“快先搓搓脸,小心冻伤。”见张静怡解掉围巾脱下手套,把提包放到桌上就要打开,凌霄忙关爱地阻止。
张静怡冲他笑笑,听话地搓搓脸颊说:“今天不算太冷,我蹬车还蹬得出汗呢。”
“那是你身体虚弱,今天跟我们一块到饭店吧,多吃点好的,补补身子。”凌霄关爱的目光柔和地停留在她的脸上,她脸颊的凹陷不太明显了,搓红的脸泛出了健康的光泽,眼睛也很有神气,这十多天她的变化相当大,呈现了一种罕见的娇弱美。
“不啦,我不好意思到饭店去。”她低头打开了提包,从中取出一捆崭新的五十元面额的现金,拆开捆带手法娴熟地数出三千元。
“静怡,今天中午你就得去,你以后常跟银行打交道,跟他们惯熟了以后好办事。”凌霄嘴里找着理由,伸手接过三千元装进毛衣里的衬衣口袋,然后取了纸要给她打条子。
张静怡抬起长长的睫毛,眼神怯怯地问:“我不去不行吗?”
凌霄知道她对人多的地方还很怯场,递给她条子笑呵呵,但口气坚定地说:“不行,应该你陪的客人就得你作陪。”不等她再提出异议,又说,“咱们下午吃罢饭还有事,要买个保险柜,省的带在身上不安全。还得到邮局申请装电话,靠晓东是不行了。呵呵,他就是中午不醉下午也啥都干不成了,就靠咱俩办吧。行啦,咱们走吧!”
张静怡点头微微笑了笑,收拾好提包再把自己裹好,跟在凌霄身后出去了。
锁住门的凌霄正要推自己的车子时,注意到张静怡的车子前胎扁的一点气都没了,高声笑道:“难怪你蹬着费劲,车袋没气了能不费劲?推到门房让我大伯中午给补一下。”
张静怡用力压着车把,看到前胎果真没气了,不由地咯咯笑了,埋怨自己骑车连车胎没气都不懂的,然后推着车跟凌霄并排走向大门。可把车交给上任不久的门卫凌大伯时,才想到需要凌霄带着走,从没让男生用自行车带过,她还有些不好意思,凌霄慢腾腾地骑在车上催促两声后,她才扭捏着紧跑两步跳上去,轻轻地捉着凌霄的大衣后腰,随着车子前行的轻轻摇晃,她的心也微微摇曳起来。
第一部 初学乍练 第六十一章 鼠灾蝗灾重
预制板厂账上有了钱后,凌霄稍稍威风了两天就威风不起来了,有人就开始瞅他这块五花肉了。
先是劳动局陈局长,借口局里的车想大修财政一时拔不下款,先让预制板厂拿出五千元,以后有了钱就还,可凌霄知道这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因为陈局长更会玩空手套白狼的把戏,以后敢和人家局长要吗?如果敢要,那你此前就算白巴结了,修车那绝对是借口,恐怕陈局长早装到自己腰包了,就像他跟大陈乡借的三千元,吴书记是看在秦水仙的面子上等于给了,准备跟你要预先就不会借给你了。他好后悔告诉陈局长贷到款的事,可后来一想,你若不告诉,人家稍后也会知道的,到时除了仍要向你开口借,还会埋怨你连这么大的事也不说,说你对人家不一心。这就是官场,只要官小,左右里外你都不是人。
根据凌霄听到的和看到的,还会有其他能管你能卡你的单位来要钱,听说各种收费项目明目繁多,有的干脆就是让你赞助让你摊派,有人把这些叫做企业遭了鼠灾。可不只是鼠灾,还有蝗灾,现在那个单位只要效益好奖金高,像遭了蝗虫灾,不知从哪儿就钻出无数的蝗虫,“嗡嗡”乱叫着飞来肆意啃食,等把你这片肥地啃光了,“哗啦”地一下又飞找另一块肥地了,直到没得啃了。凌霄前些天把岳父调进去的复合肥厂就是这情况,早就人满为患了可还是不断地进人,而且还要到奖金高的好岗位,或者到舒服的后勤,后勤的人快要与一线工人一般多了,有的厂甚至比一线的好多,企业能搞好就怪了!企业垮掉是迟早的事,想不垮那时不可能的,除非是那些暴利的垄断行业,实行封闭管理把人事与外面隔绝。
就连凌霄这小单位都逃脱不了这种结局,刚刚有了钱才几天,就有人说话想往进安排人,说话的不是领导就是圈内圈外的老兄们,都得答应,而且还得当即安排上班挣钱,还都要求在后勤上班。可现在厂子不生产没效益,就是准备生产也要不了这么多人,但他现在就凭这帮老兄支持,咋敢做过河拆桥的事,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不仅如此,连以前狄厂长手里放了假的工人们不知怎么听到厂子有钱的消息了,也都来厂里要求上班,这些人很多都是公司领导和机关那些人的亲戚,像牛所长和三活宝就有亲戚在里边,他俩除了磨缠这个,还磨缠着要喝酒。这样就把凌霄搞得很头大,如果让这些人的亲戚上班,剩余的人就不能不让人家也来上班,都安排上了班,没活给他们干白拿钱不说,每天乱哄哄来一堆闲人看着心烦。对公司这些人凌霄不必心太软,就使用怀柔政策尽量不得罪他们,跟他们说好话许诺过完春节肯定都让上班,而且特意把公司的这些人悄悄请到别的饭店大吃一顿,安慰他们别再给添乱。
狄厂长也趁火打劫且落井下石,除了要他和他女儿以及原任会计在预制板厂账上欠他们的工资外,还鼓动下面工人们也来要拖欠工资,这令凌霄很生气。对狄厂长这种人,凌霄认为如果现在不把这王头折掉,日后还不知要搞啥鬼,气焰会更嚣张,决定拿他立威。凌霄叫来会计,把他账上的主要把柄抖出来,先装模作样当好人说给他包着,然后趁他失神当中开始发火大骂,骂他屁股不干净居然还不知好歹有脸来要工资,骂得他灰溜溜也乖溜溜了。
凌霄接过账时就防备狄厂长以后在工作中给自己使绊子,就想从账上找到狄厂长把柄。他用的会计是人们推荐的一位精明的老会计,细心之下找到几处大问题。问题主要是在建厂基建上的,购买的各种材料与工程预算上的数量严重不符,仅砖一项,账上的砖比预算上的数量多到还能盖一排办公室。账上的手续也很不正规,有些材料没有收料员签字就支付了,有的发票居然是前三年的日期,那时这个厂子连影子还没有,作假也做得太露骨。就说狄厂长和他女儿账上的工资,因为是与建筑队两头兼着,居然工资也是两头都领,这头账上没钱了还做着工资表,一直做到现在,真是贪心无厌。
像这种事,抖到有关部门狄厂长绝对不好受,因为这可不是工人告厂长,逮不到人家的有力证据,告了也会被人家串通检查部门糊弄过去。但凌霄只是诈唬一下,因为审计报告都不提这些,他更不愿当恶人,何况里面都牵涉着景经理,也许柳经理也脱不了干系,下边不告上边不究,他何苦要找麻烦,把他们告倒他自己也没好果子吃,何况他准备学的也是他们这一套,只不过警示自己比他们要做得干净罢了。
可钱晓东头几天为厂里这些鼠灾、蝗灾气得不行,大骂天下乌鸦一般黑,跟他们的乳制品厂一样肮脏。钱晓东最气得还不完全因为这些,他愿意来这,本来想来跟着凌霄大干一番,可没等干呢,账上的钱已缩水,蝗虫也蜂拥而至,像这样就是生产了也肯定要亏损,把神仙拉来也搞不好这厂子。
凌霄心里同样也气,但他气的跟钱晓东出发点不太一样。他虽然也是想把预制板厂搞成一个能赢利的企业,可他是想从利润中盘剥一部分,一来中饱私囊二来巴结领导,可看这样子等正式生产时,钱已花得七七八八了,十万元已是打水漂了,连狄厂长还不如,人家狄厂长总算是把厂子建起来了。
钱晓东气了几天后也无奈了,他过去对他们那乳制品厂的领导恨之入骨,这下亲自参与了厂子的管理,才知道也不能完全怪怨厂领导,因为十个厂长有九个当初也想干出点成绩,不流芳百世了也不希望遗臭万年,可到了这位置上很多时候就不由自主了。像凌霄,银行的回扣不给贷不到款,劳动局的钱不借你的官当不好,毫无用处的人不要你是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