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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去找他或者被他找到吧,你们彼此寻找,等待,思念了很多年。很多年后你们将彼此拥有,不会弄错,不再分开,就像我和罹烬。你的小说,既然是写三世姻缘,笔触就该真实,即使你只是借用我们作为题目。
或者我无法反驳她的话,所以我只是礼节性的回吻她的面颊——愿玛珐之神神保佑我善良的姊姊,还有她庇护沙城的三世姻缘。
其实我从没有说过我不相信三世姻缘。我从没有说过我不信什么,相信什么,我没有信仰。三世姻缘,三世。一生都捱不过欢爱的白淡,又怎能经起三世的沉重。而在漫长时间里所有的未知和变数,谁能预料,谁又能洞悉。相爱,甚至不是一世,是一时罢了。
所以我说过,爱情对我并不重要。我曾用这句话当作对于凰耒求婚的答复。他微笑,问,那沙城对你也不重要吗?他努力想从我脸上捕捉到什么,但我的神色一片波澜不惊。他继续说,你该知道,以现在沙城防守的实力,即使再多两个罹烬,两个雪魄,也无法阻止沙城即将易主的必然。没有沙城,帝国双璧,三世姻缘,笑柄而已。
我冷笑,你太狂妄了。沙城在你将亡的断言下坚守了两年,两年之间你就没为你的莽撞无知有丝毫的惭愧吗?
他看着我,依然微笑。雪魄,两年半前我说过沙城三年必亡,如今你们还有最后半年。而我,只想在这半年之内挽救你们,尤其是你。玛法大陆上最优秀的女人只能和我相配,你的姊夫罹烬的确优秀,但我的女人比他的优秀,所以我比他优秀。
我把凰耒的求婚告诉罹烬时,他的脸色很不好看。在我叙述完后他只简短地说了一句。你不能嫁给他。
如果这次守城依然以我们败退告终,我打算嫁。
不行。他直截了当。
我没有选择,我们太需要他的力量。沙城失守,弑血灭亡,我生不如死,死不如嫁。
我说了不行。他看着我的双眼。我是沙主,是你姊夫,我说不行。
我迎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对视片刻,他长眉一轩,眼神滑向别处。
你要嫁谁都可以,偏不能是凰耒。我按下不说,你姊姊便绝不会答应。
哦,只要我告诉她我爱他,她就会答应的。冰魄只相信爱情,爱情是她的世界存在的理由。有爱,一切险恶都可以被迁就,一切野望都可以被原谅。
可是雪,嫁给他你不会幸福。
他深邃的语气只换来我不置可否的轻笑。他不该用这种只适合冰魄的口吻跟我说话。他弄错了,他好象总是弄错,太不应该。
我跟姊姊有一个幸福就够了。我说。我们两个,一个为三世姻缘而生,另一个为沙城而生。
你太固执,雪。他微带着着恼的伤感的笑意看着我。我像极了冰魄的侧脸笼罩在他似是而非的目光里,那目光平静而欲喷薄。
冰魄其实并不固执,冰魄很温柔。温柔的冰魄并不愿意自己如他想象般固执。他爱沙城,她爱他。她因为爱他而轻易的改变了太多。她在每次守城时亲临战场,在高高的城墙上扬起精神力卷起的羽衣和长发。她不止一次的跟我说起那种感受,那种为一个男人守城的感受。神圣而无畏,甚至希望自己会和他就此同时死去。两个人相拥而亡,让沙城为爱祭奠,然后等待下一个轮回,等待第四世的姻缘。
她如梦呓般絮絮的说着,脸上满是心驰神往的想象。末了星眸回斜,不掩期待的问我。下一世我还会跟他相遇,是不是。他会认出我,不论怎样轮回我都有他太熟悉的身体发肤的气息。即使我像这一世一样对这前世片点记忆也无,即使罹烬说前两世的我喜欢穿白,而如今我喜欢红色,而下一世我可能喜欢橙,蓝,紫——但他一定认的出这些偏差下我的魂魄,我的真本。是不是,是不是?
冰魄总这样天马行空,多愁善感,胡言乱语。预言里说她的三世姻缘是守护沙城的契。只要罹烬找到他轮回两世的妻,沙城就将在玛法之神的祝福下永属弑血。三年前罹烬找到了她,然后成为我的姊夫。一切按命运的轨道行进,顺利的太过美好。所以,按照预言,冰魄根本不可能有和罹烬徇情沙城的机会。
可是。轮回路远,无常迅速。人身难得,佛法难闻。这一世相濡以沫,下一世却完全可能相忘江湖。这是我的心里话,但是我没有把这些说给冰魄听。我只是说,把握一世在手的幸福比什么都重要和实在。除了变,一切都不会持久,不需去想遥远的无端。
冰魄摇头轻笑。就像我的想法她总是不懂,她的内心大概也非我所明。或许因为我们的外表太接近,所以注定我们的心性将离的很远。我和她身处两个永远无法被拉近的极端,就像水中的倒影,一颦一笑的吻合,分不清谁是谁的虚幻。也许这只是玛法之神无心的善意的玩笑,即使有些阴错阳差也无伤大雅,而且,毕竟我们彼此深爱。
冰魄问我的〈三世姻缘〉写的怎样了。她靠在我的肩头,说,不知道你写的,会与真实的我们有多少相近,多少偏差。
你们的前缘我本不了解。这文里是我编纂的情节,怎么会与真正的你们贴近,应该一点也不搭边的。我说。
写完了我和罹烬一起看,她笑。什么时候可以写好呢?
很快。我想……早该临近尾声了。我轻轻说。
沙巴克从来不是一个光明的城,从不。
而我,我爱杀戮,我爱战乱,我爱荒芜。我爱沙城一望无垠的黄沙,不论杀到少人,流多少血,风吹起来,沙扬起来,血被吸干,尸体被埋没,就是一瞬间的事。一切便重回祥和。沙巴克没有罪恶。
他像念祷告词一样说完这些,回身拉过他钟爱的妃。他亲吻她白瓷般的脸颊,双手覆住她隆起的腹部,说,来,连珐玛之神都要膜拜的容颜,以你腹中下任沙主最英勇的名义,引导这些已经和即将在沙场的徘徊的亡魂,感谢他们用血和火奠定沙城另一段不败的传说。
她于是一声不响的立在巨大的魔法墙前,微仰起艳绝的脸,看墙面上显示的沙场上正进行的短兵相接。攻沙行会实力强大,想必云集了盟重最强势的精英。她看到那行会首领在重重包围中划火,那是一个年轻强壮的男人,自然,也武艺超群。她好几次看他陷于危亡,他刀光划开,身边交错的枪剑便随残缺的肢体呈扇形飞溅开。他的刀,太毒,太狠,刀光掠处,不留活命。她静静看着,睫毛向上翻卷出柔韧美好的弧度。
他也注意到那首领。慢慢,他的眉轻轻蹙起,他说,这个人一定要死。
她不做声,也无表情。她永远都不动声色,他也永远都不知道她在某个瞬间在想些什么。或正为此他像爱一具尸体,一段回忆,一个梦想般爱她。残暴的沙城统治者,人命的随意草菅者,爱一个哑女像刽子手热爱屠刀一样爱她。
她依然凝视着巨大的魔法墙,睫毛向上翻卷出美好的弧度。他的呼吸开始急噪。他说,我不能留下他,盟重土地上除了我不需要第二个强者。
他拉她回寝殿,在她默然无声的眼光中穿起战甲,他提起裁决,逆光看棱锋,说,我的刀依然遇神杀神,遇鬼杀鬼,虽然我越来越不安。从三年前第一眼看见你,我就不安,如今我终于知道原因,原来一个王者是不能有眷恋的。
他拥抱她,很轻,怕他身上的铠甲要硌痛她。她身上的暗香和他鳞甲缝隙里镶嵌的血腥为交融在一起。他喜欢这气味,仿佛自己可以被救赎。他吸了又吸,说,来,给你看一样礼物。
他把她的手按在她妆镜台晶莹的镜面上。他的手压着她的施力,喀喀声中镜面陷入背靠的墙壁。沉闷浑浊的摩擦声之后,有阴冷的风从床下游走上来。他掀起团簇的床围,黝黑的棺口呈现在她眼前。
他说,五个月之前我修了这条密道,三天前我杀了修建密道的所有人。沙城不败的神话不会因为留给一个女人的后路而动摇,只要我随时解决威胁到沙城和让这密道派上用场的所有存在。
五个月后她在战火中产子。那是的的确确的战火,而不仅是巨大魔法墙上的映射。她从产床上爬起出现在正在对决的他和那敌对行会首领面前时,他因为分神而遭对方趁虚而入的重创。他不支跪倒,然后看见她和他的敌人忘情拥抱。
两人彼此放开后,她回身望他,脸上三年来第一次有了表情,她居然开口说话。她的声